自認識魏藍以來,眼下的情況夏晚橙已經歷了不少次,如今也算應對得當。
她招呼魏藍的助理,把酩酊大醉的魏藍送回家。
深夜有寒風的晚上,她在路邊等待艾米開車過來。方夜藍在這個時候給她打電話,言語中很是不滿道:
「我親愛的經紀總監,您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夏晚橙想了想,「這個月好像並沒有特殊的節日。」
「你心裡果然沒有我。」
方夜藍在電話那頭拿腔作調:「今天是人家進組第一天,你忘了嗎?」
「進組?哪個組?」
方夜藍一聽這話,當機立斷地掛了電話。
夏晚橙後知後覺地翻出行程簿,確認了今日是方夜藍進組《積木》劇組的日子。
夏晚橙晃了晃厚重的腦袋,暗罵自己最近真是忙昏了頭,居然忘記了她作為經紀人總監的本職工作。
夏晚橙和艾米到達劇組的時候已經過了凌晨。
整個劇組正在調試一台洒水車設備。看來之後會有一場深夜雨戲要拍攝。
夏晚橙見男女主演都不在,於是先去跟詹姆斯布克導演打招呼。
詹姆斯導演對待她的態度還蠻熱情,一般閑聊后就跟她說起一會兒要拍的戲。
原來是女主角雪麗和男主角韓冽在一起后,某日做夢夢到韓冽離開了她,於是她一個人挺著大肚子來柏海找韓冽。
一會兒要拍的戲份,正是雪麗的這個夢境。
正說著話,完成了妝發的方夜藍出現。
她看見夏晚橙的當下露出了笑容,隨即像是想起什麼又瞬間收斂下來。
夏晚橙湊到她面前,嬉笑,「還生氣呢?我這不是來了嗎?還帶來了你最愛吃的榮福齋的蝦餃。」
方夜藍抬眼,問:「真的?」
「我還能騙你不成?」
「你也不是一次兩次的糊弄我了。」
夏晚橙覺得這對話有些莫名地奇怪,但還是說:「那我今晚陪你拍戲,你什麼時候收工我什麼時候走,這樣你能不能不氣我了?」
方夜藍一下挽住她的胳膊,說:「那你結婚我要當伴娘。而且說好,捧花一定要給我。」
「你可是宇宙大明星,你有時間給我當伴娘嗎?」
「開什麼玩笑,一生一次的婚禮,我再忙也空得出時間,你……」
「抱歉。」
方夜藍的話被身後響起的聲音打斷。夏晚橙回了下頭,見是徐行之落在幾步開外的位置,沒什麼表情地說了句:「請讓一讓。」
夏晚橙正要挪步子,就聽方夜藍說:「她腿腳不方便,勞煩你繞道多走幾步吧。」
徐行之的目光在夏晚橙的拐杖上滑過,而後繞了路。
夏晚橙半開玩笑道:「你這麼難相處嗎?」
方夜藍目送徐行之離開,沖夏晚橙吐了吐舌頭。
「一會兒第一場戲就是我和他的吻戲。我剛才見他在化妝室緊張地都不會說話,現在才故意逗他呢。」
「第一場戲就安排吻戲嗎?」
夏晚橙微微詫異,「第一天進組就要拍重頭戲嗎?」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導演要我們儘快熟悉起來。」
說著,方夜藍墊腳湊到夏晚橙臉前哈了幾口氣,問她:「什麼味道。」
夏晚橙如實回答:「水蜜桃味兒。」
「你說徐行之會不會喜歡這個味道?」
夏晚橙乜眼看她,「拍戲而已,你管人男演員喜不喜歡呢?」
方夜藍面露羞澀,「說是這樣說,但徐行之是當下最紅的明星,又是盤靚條順的大帥哥,能和這樣的男演員拍吻戲可是所有女明星的夢想。」
夏晚橙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從包里掏出一隻潤唇膏塞她手裡,說:「你嘴唇泛干。」
方夜藍急忙把潤唇膏塗上,同時還要吐槽夏晚橙。
「平日里裝得跟七老八十似得,實際還在用草莓牛奶味兒的潤唇膏,果然是小孩兒。」
那邊有工作人員在叫方夜藍的名字,夏晚橙跟著過去,就見對方拿了個半圓弧的塑料板在比劃,看樣子是要把它戴到方夜藍身上。
夏晚橙想起詹姆斯導演剛才跟她聊得劇情。這塊半圓弧板應該就是用來表示方夜藍懷孕的道具。
距離開拍還有一段時間,方夜藍嫌棄這個東西戴在身上會顯得太臃腫。
艾米在旁邊勸著:「你是女演員,這是你工作職責所在。」
方夜藍撒嬌耍賴道:「先讓夏晚橙戴起來給我看看。」
夏晚橙嘆氣,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穿上了這個東西。在衣服的遮掩下,她的肚皮隆起,看上去已經有七八個月的樣子。
夏晚橙伸手摸了摸隆起的部分,心裡居然有種複雜的感動。
夏晚橙下意識地杵著腰讓方夜藍伸手摸。方夜藍激動道:「好像真的懷孕啊。」
確實,這個東西隔著衣服的觸感確實像是真的有孕在身。
夏晚橙說:「真有這麼大的肚子累都要累死了,哪會那麼輕?」
「拍戲的道具嘛。」
方夜藍說著話,餘光看見徐行之從背後走過。她出聲叫住他,「徐同學,你過來看看,這是一會兒要拍戲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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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夜藍把徐行之叫過來,又故意逗他,「我一會兒拍戲要挺著這麼大一個肚子,我們要怎麼接吻啊?」
這話一出,夏晚橙就聽艾米嘆出口氣,像是對方夜藍無法無天厚顏無恥的行為表示不齒。
可夏晚橙一抬眼,徐行之的整張面孔已經湊到了她的眼前,鼻尖和她相距不過一個指節的距離。
夏晚橙僵住,聽面前人說:「像這樣,我彎腰就可以。」
幾乎是肌膚相親的距離,徐行之一張口,呼吸就能灑到夏晚橙臉上。以及近在咫尺的聲音,幾乎就有種耳鬢廝磨的感覺。
夏晚橙向來都不習慣自己處在被動的位置。她微微抬頭,眼睛直視著對方,問:「徐先生很冷嗎?看你很僵硬的樣子。」
在夏晚橙的余光中,徐行之的面孔湊得和她幾近,但身子卻宛如一根樹樁,只木楞地僵在一旁。
徐行之迅速撤開身子,晃眼間,一抹冷漠至極的厭惡從眼裡流露而出。
對了,這才是徐行之真實的態度。
之前的,都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