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夜藍在休息室見到了艾米,她著急道:「晚橙呢?」
「被導演叫去欣賞剛才的鏡頭。」
方夜藍微微舒了口氣道:「她可是答應我今晚要陪我拍夜戲的。」
「她也沒說要走啊,倒是你……」艾米上下打量了方夜藍一圈,「你好像有些不對勁。」
方夜藍雙手捂臉,自指縫中擠出幾個字,「羞死人了。」
「得了吧你。」艾米毫不猶豫地拆穿,「這吻戲你少說也拍過十多次,怎麼這次還裝上了?無論你怎麼表演,夏總都不可能給你辛苦費的。」
方夜藍鬆開手,艾米一眼看見她通紅的臉蛋,這才驚詫道:「不是吧你,來真的?」
方夜藍忍不住出聲:「徐行之真TM太帥了。」
原本以為艾米會調侃或者附和幾句。可她卻面目嚴肅地同她說:「拍戲是拍戲,生活是生活,你也是老藝術家了,這裡頭的道理應該不用我再提醒你。」
除了工作以外,方夜藍鮮少見艾米如此嚴肅的樣子。她一時有些不習慣,小聲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我有一句跟你說一句,夏總最近忙得不得了,你可別給她徒增煩惱。」
可能是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艾米就說了句:「我去看看薑湯準備好了沒,你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
……
鏡頭裡的方夜藍,好像除了服裝造型外,和夏晚橙認識的那個方夜藍沒有什麼不同。但鏡頭裡的徐行之,卻完全陌生地讓人心驚。
夏晚橙不知道要把從鏡頭裡看到的男人歸結為演員的自我修養,還是這個曾經的青澀男孩兒已經在夏晚橙目睹不到的地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詹姆斯導演問她:「你覺得這場戲怎麼樣?」
夏晚橙的思緒被詹姆斯導演拉扯回來,她誠懇地說:「很美。」
「只是很美嗎?」詹姆斯導演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她,問:「你覺得就這場戲看來,韓冽愛雪麗嗎?」
夏晚橙被這個問題問住。她仔細回憶自己讀過的原作劇本,在劇本里,韓冽對雪麗的愛意幾乎都是通過他的自述表現出來。編劇好似從來沒有明確指出過韓冽對雪麗的感情。
見夏晚橙沒有回答,導演又換了個問題,「你覺得雪麗愛韓冽嗎?」
夏晚橙十分肯定地回答:「愛。」
導演笑,「為什麼?」
為什麼?這是每一個看過劇本的人都能從那些字字泣血的章節里看出來的傷疤。那些雪麗的掙扎彷徨,對韓冽的迷戀和痴妄,都是編劇鐫刻在劇本里的血淚。
這就是夏晚橙堅持要幫方夜藍爭取雪麗這個角色的原因。因為這個角色確實極富戲劇張力,只要演得稍微出彩一些,就是頒獎典禮的繆斯女神。
導演又笑,「我已經從你的眼裡看出你的答案了。我就希望電影上映的時候,每個觀影者都能從影片里獲得截然不同的感悟。」
見導演和製片聊起其他事情,夏晚橙便先行告退。
她杵著拐杖,慢慢向著演員休息室去。
這是一個室內攝影棚,除了拍攝場地外,還有許多布景製成的街道巷弄。
夏晚橙走出幾步,走到一條類似上世紀民國風的街道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迷了路。一眼望去,視野內一個人沒有,這在夏晚橙看來是有些恐怖的事情。
正在她準備原路返回時,突然見自己地上的倒影旁邊多出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明顯要比她高大許多。
就在夏晚橙心臟瑟縮的瞬間,她已經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扯了開。
她被拉進一個窄小的復古電話亭,身子被重重壓在玻璃板上,隨後電話亭的門被關上。
她只來得及在昏暗的光線中看過去一眼,就感覺一個熾熱霸道的觸感落到了她的唇上。這人拽著她的雙手,幾乎以一種擁抱的姿勢鉗著她。
夏晚橙一隻手緊緊握住自己的拐杖,就在蓄力待發的當下,在她唇上研磨的吻向著更深處探去。
於是,原本的霸道桎梏,變為了一種讓夏晚橙心酸的溫柔甜膩。
她慢慢放鬆身體,微微自鼻尖吁出口氣。
外頭,傳來了艾米呼喊她的聲音,夾雜著其他陌生工作聲音一聲高過一聲的「夏總。」
在她身邊的人抱她愈發緊,似乎要把他的整個身體嵌入到她的靈魂里。
近在咫尺的呼喊聲,似乎就只隔著一扇門板的距離。夏晚橙一顆心停在喉嚨口,她甚至覺得下一秒,這間電話亭的門就會被推開,而後外頭的人就都會發現她和徐行之在這裡……
擁吻。
當紅偶像男明星和婚訊在即的娛樂公司經紀總監,這大概就是本年度柏海娛樂圈最為爆炸的新聞。
夏晚橙只要想到這則新聞見報的那天,她整個人都像觸電一般,頭皮發麻。
似乎察覺到她遊離的思緒,甜膩的親吻變為了報復xin的撕咬。
夏晚橙吃疼,在呼叫聲逐漸遠去的時候推開了身前的人。
夏晚橙問:「徐先生是小狗嗎?」
徐行之汗濕的額頭抵住她的眉心,劇烈炙熱的呼吸一直壓抑不住。聽了夏晚橙的話,他在黑暗中悠揚地笑出聲來。
徐行之安撫xin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嘴角,問:「你是知道我今天要拍吻戲才特意過來的嗎?」
「我有這個必要?」
徐行之堅定地說:「方夜藍的唇膏是你給她的。」
「隨手給出去的,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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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唇膏是我給你買的,草莓牛奶味道,你又不喜歡它。」
「是嗎?可能用多了倒是習慣了。」
徐行之又吻她,很甜膩地輕啄,他說:「夏晚橙,你根本忘不了我。」
「你想多了,那倒沒有。」
徐行之用嬌滴滴的聲音問她:「為什麼不推開我呢?」
夏晚橙閉了閉眼,再次把躲藏在心底的惡魔喚出來。
「想試試和大明星接吻是什麼感覺?畢竟從來沒和明顯交往過。」
「夏晚橙!」
徐行之的聲音明顯冷滯下去,他說:「你就這樣殘忍?」
「殘忍也不至於。我最多是……人盡可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