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祖母就別演戲了

發佈時間: 2022-09-18 16:5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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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術法,墜兒一句話就把夜溫言徹底給說清醒了。

 歸月郡主出事了?封昭蓮不是都要走了么,這怎麼臨走之前還整這麼一出?

 她趕緊起來收拾,同時也問墜兒:「到底出了什麼事?誰來報的信兒?」

 墜兒說:「是江家小姐的丫鬟小魚來報的信兒,說是歸月郡主在酒樓里吃飯,結果跟人打起來了,說什麼都要把酒樓給掀了。」

 夜溫言聽得直迷糊,「那酒樓怎麼着她了?至於她發這麼大火?婉婷也在嗎?」

 墜兒苦着一張臉說:「小魚說是江小姐和池小姐陪着一起去吃飯的,去的時候人家酒樓才剛開張,她們點了一大桌子菜,還要了好些酒。結果沒吃幾口那歸月郡主就說酒菜不對勁,拍著桌子就跟酒樓的人鬧起來了。但是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那個酒樓是咱們家的買賣,從前一直都是在大夫人手裏經營著的,但是後來搬院子時,被老夫人拿走了。」

 夜溫言想起來了,當初大房二房換地方住,她們這邊許多東西都被拿走。後來雖然還了回來,但是少了一間鋪子。

 「據說那鋪子被老夫人拿走了,是不是這麼回事?」她問墜兒。

 小丫頭對這些事情記得很清楚,立即就道:「沒錯,就是被老夫人拿了。當時咱們這頭亂得很,小姐就沒騰出空去要。但是您一直說那鋪子不能白給了老夫人,早晚是得要回來的。」

 夜溫言點頭,「嗯,是早晚都得要回來,但這沒等要呢就出了事,這事兒我們可不能大包大攬。誰的鋪子誰就得負責,咱們家老夫人總不能拿銀子的時候沖在前面,出了事就往後縮。」她吩咐墜兒,「找個機靈點兒的丫頭去給老夫人報個信兒,就說請她準備一下,儘快去酒樓親自處理糾紛。對方可是歸月的郡主,東家不出面肯定是不行的,且這事兒要是不儘快處理,保不齊就得鬧到皇上跟前。」

 墜兒立即執行,很快就把差事交給了那個叫阿立的侍女,然後再回屋問夜溫言:「既然讓老夫人去處理,那咱們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夜溫搖頭,「該去還得去的,再說了,你難道不想看看那場面?」

 墜兒瞬間就想到了除夕宮宴那晚,想到了那個一身紅紗裙的奇怪郡主,不由得有點兒興奮,「想看,太想看了!歸月郡主一定不會手下留情的是吧?」

 夜溫言只是笑,沒有多說什麼。穿戴整齊之後就帶着墜兒出門,卻把計嬤嬤留了下來。

 她出門在外不會有什麼事,卻總不放心家裏。師離淵把計嬤嬤送到她身邊來,但實際上計嬤嬤照顧最多的卻是穆氏和夜清眉那邊。

 主僕二人在府門口遇着了老夫人,比起夜溫言的不緊不慢,老夫人就顯得有些着急,也有些慌。明明是比夜溫言晚知道的信兒,但這會兒人卻已經走在她前頭,夜溫言看到她時,她已經在君桃的攙扶下準備要上馬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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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就在要上還沒上去時,君桃一回頭,就看到了款款走來的夜溫言。

 老夫人見君桃動作有遲緩,很不樂意地說了句:「快一些,你傻愣著幹什麼呢?」

 君桃小聲同她說了句什麼,老夫人就回身來看,一眼就看到夜溫言正沖着她笑呢!

 她最煩這個四孫女笑,因為從前的笑能討老將軍歡心,現在的笑是越看越不像好笑,越笑越讓她覺得滲得慌。

 卻偏偏夜溫言無所謂她滲不滲,不但笑,還加快了腳步走到她跟前,擠走了君桃,親自扶著老太太上了馬車,然後自己也坐進了車裏。

 墜兒一看自家主子上車了,二話不說也趕緊跟上,君桃就落到了最後,但好在也擠進去了。就是車夫不太高興,早知道坐這麼多人,套輛大一點的車多好,主子們也不嫌擠得慌。

 車廂里的確是夠擠的,勉強坐四個人,都不能有太大幅的動作。

 老夫人不明白她這是什麼意思,皺着眉問了句:「你這是幹什麼?老身要出門,並未邀請你,怎的隨便就擠進了老身的馬車?還當自己是小孩子呢?姑娘大了要是連這點教養都沒有,那走出去丟的可是咱們夜家的臉面。」

 夜溫言笑笑,「祖母放心,夜家的臉輪不着我來丟。何況我是嫡孫女,願意同祖母親近到坐一輛馬車,別人瞧見了也只會說咱們祖孫情深,絕對扯不到教養上來。至於我要幹什麼,那還用問么,自然是同祖母一起往順天大街走一趟,去看看祖母苦心經營的那座酒樓到底幹了什麼,惹得人家歸月郡主當場發難。」

 老夫人其實很想問問這是不是你們兩個串通好的,畢竟歸月郡主跟夜溫言的關係那可是人人都知道的,兩人在除夕宮宴上就熟絡得很,今日出了這個事,她實在拿不準是意外還是被人合謀給算計了。

 可這話她不敢問,因為她心裏也沒底,那酒樓怎麼回事她清楚,萬一歸月郡主捏著了把柄,那就算是合謀,她也得認這個栽。

 夜溫言還在笑呵呵的說着話:「說起來,祖母您是一品將軍府的老夫人,外頭的事,就算是天塌了也不用您親自出面的。但今兒這個事實在是沒辦法了,人家是歸月郡主,在咱北齊地界上叫生意人給欺負了,這整不好可就要挑起兩國外交事端,到時候北齊再跟歸月打起來,祖母您說您還活不活?過去祖父和我父親在世,有戰事都是他們去打,如今人沒了,您非但不知道收斂,還給北齊招災惹禍,這覺悟也太低了。」

 老夫人的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不甘心就這麼被人數落,冷哼一聲道:「莫要危言聳聽,歸月人在宮宴上惹得帝尊大怒,使臣都被打死了,他們在北齊還能有多大臉面。」

 「使臣是使臣,郡主是郡主,臣子能跟主子一個待遇么!」她告訴老夫人,「皇上一直對郡主殿下照顧有加,這些日子郡主也一直借宿在塵王府上,宮裏為了能讓她住得舒適,還賜下了不少好東西。可見朝廷是沒打算立即就跟歸月翻臉的,而且也在儘可能地安撫郡主殿下的情緒。卻沒想到朝廷那頭忙着安撫,您老人家這邊就忙着得罪,您說說您辦的這叫什麼事啊!這不是給朝廷找麻煩么!祖母是不是看不上新帝?故意的?」

 「住口!」老夫人大怒,「休得胡言亂語,你也是夜家的孩子,這話傳出去就是大禍,對你有什麼好處?」老夫人有一肚子的教訓想說給夜溫言聽,眼瞅著話匣子打開就要收不住,君桃趕緊悄悄扯了她一下。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把火氣壓下來,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溫言啊!咱們都是一家人,不管在家裏如何鬧,可一旦到了外面就得擰成一股勁兒,否則就會叫人看笑話。祖母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就是希望咱們家能像從前一樣,和和睦睦好好過日子,讓外面的人一提起一品將軍府,依然能像從前一樣敬畏。」

 夜溫言都聽笑了,「祖母想得可真好,在家裏不遺餘力地打壓我們大房,出了門就要我們配合你做一場家和萬事興的戲,天底下哪有那樣的好事呢?從前人們的敬畏的是祖父和我父親打下來的戰績,今後要是還想讓人繼續敬畏,那您這位老夫人就要做出表率,至少不管是在家裏還是在外面,對待子孫後代的態度都得是一樣的。可是祖母,你能做到嗎?」

 老夫人不吱聲,就聽夜溫言再道:「我知道你每每見了我都有許多話想說,且沒一句是好聽的。同樣,我見着你也是有一肚子的話想說,也沒一句是好聽的。所以咱們就別裝了,多累得慌。臉早就已經撕破了,還扯什麼家和萬事興。就說咱們現在要去的那座酒樓,我若沒記錯的話,那本該是我母親名下的產業,怎的就到了老夫人手裏?當初你們搶走了我們那麼多東西,我拉着單子讓你們還,卻獨獨少了這麼一張地契,你又如何解釋?」

 老夫人臉色千變萬化,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既然不想解釋,那就不要解釋吧!現在酒樓出事了,只希望祖母做為東家,能夠一力承擔,不要到了那裏發現事情解決不了,又要把責任往我們身上推。我再提醒祖母一句,歸月使臣跟郡主是不一樣的,他們不會為了一個使臣來跟北齊討要說法,但卻很有可能會為了這個郡主隨時隨地翻臉。畢竟昭蓮郡主的父親也是個能征擅戰之人,你欺負了人家女兒,人家就算隔着萬水千山,也要來找你算帳!」

 話說至此,馬車停住,車夫隔着帘子說:「老夫人,四小姐,酒樓到了。」

 夜溫言率先下來,腳剛落地就聽到酒樓里傳來封昭蓮說話的聲音——「你們北齊也太囂張了,以次充好不說,居然還敢給本郡主下毒?」

 這話被老夫人也聽了去,老太太正在下車的過程中呢,一聽這話腳就發麻,直接從車上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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