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男人如狗,冷一冷就回來了

發佈時間: 2022-08-07 17:5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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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宣忍不住抬腳,用腳尖踢了踢余淺淺腿,「喂!說話!少給我擺出這副死人樣!說說,你到底想什麼呢?」

「也沒什麼。」余淺淺抬起眼睫,看着景宣,「只是沒有想到你會跟我說這樣的話。你不是巴不得我趕緊跟霍祈深離婚嗎?」

「是啊,是啊。我都盼星盼月的盼着你們離婚。」她日子過得瀟灑,自然也希望好朋友能夠過得開心。

在她看來,只要余淺淺一直跟霍祈深在一起,就不會開心,她愛他,而他不愛她,本來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虐的事情。

人這一輩子,哭着來到這個世界上,又要在別人的哭聲中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在這人生短短几十年裏一定要過的開心。

但是,顧行止阻止了他。

顧行止說,「一個人做出來最討厭的事情就是,以愛為名,去肆意的擺弄對方的生活。我們身為外人,可以用義憤填膺的方式攛掇着她離婚。去罵她卑微,犯見,不知道自愛。可,我們畢竟不就是她,沒有辦法預料那個人到底在她心中有多麼重要。

這就跟治病一樣,除了下重葯、猛葯,慢慢的來,一點點的治療,也未嘗不是一種好辦法。畢竟,我們的目的是想要讓余淺淺過的好,而不是毀了她。」

景宣雖然還是不爽,卻也還是強行控制住了自己的脾氣。

她必須承認顧行止最後的一句話很是觸動她。

余淺淺是她最好的朋友,她特別希望她能夠好。

「余淺淺,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什麼事兒?」

景宣認真的說,「找回你自己。」

「找回我自己?」余淺淺下意識的重複。

「對。」景宣一個轉身走到余淺淺的身邊,她支撐起上身,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雙美麗的眼眸望進余淺淺的眼底,「想想你自己本來的模樣。雖然我不曾見過那個時候的你,卻能夠從哪些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你曾經是個什麼樣的人。」

活潑開朗,天真浪漫,又特別的爽朗,甚至有些大大咧咧的,笑的時候也是毫不掩飾的大聲笑,那時候彎起的眼眸中落滿了陽光。

肆意的就像是野地里生長的紅玫瑰。

余淺淺也愣了一下,時間太長了,就連她自己都要記不得曾經的自己到底是什麼樣模樣了。

宣放開余淺淺,重新坐在地毯上,她的後背靠着沙發,「其實我能明白你在想什麼,哪怕你一直告訴自己,那個女人是死在自己的自作聰明上,可你還是下意識的會自責,會想如果不是你一定要去找她,那個女人或許就不會死了。

你自己都滿心的自責愧疚,所以別人罵你的時候,誣衊你的時候,你只敢小聲的說一句,不是我,我沒有做過。而不敢衝過去,一巴掌抽過去,用拳頭告訴他們背後亂嚼舌根是要付出代價的。到了後來,時間越長,你就越責怪自己,責怪自己衝動,魯莽,是不是?」

要不說是多年的好朋友呢,她太清楚她了。

余淺淺苦笑,「是。」

都說三人成虎。

語言看似輕飄飄的,其實有千金之重,那一字一句,在很多時候真的能夠化成利劍來傷人。

余淺淺仰著頭,一雙眼眸沒有任何焦距的望着房頂,「我知道自己無辜,可所有人都將我當成罪人。我想要解釋自己的無辜,但葉榮榮將雨水染紅的鮮血卻讓我的解釋輕飄飄的沒有絲毫的重量。尤其是霍祈深的痛苦……」

余淺淺閉了閉眼睛,聲音輕輕地,「那個時候,他真的像是瘋了一樣。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以為他會跟着葉榮榮一起去死。你不知道那個時候我多麼的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要去找葉榮榮,明明霍祈深已經說過不會娶我,要解除婚約的。是我不願意。我執拗的認定自己就是他的妻子。

後來,我想明白了,遺憾也已經造成,無論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為了讓霍祈深好過一些,我順從家裏的意見轉學,不再踏進安城,也不再出現在霍祈深的面前。事實,在那五年裏我覺得自己做的很好,哪怕我心裏還惦記着霍祈深,但是生活也回到了正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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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那一天老太爺找上余家。他告訴我,霍祈深五年了都沒有走出來,很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我依舊可以大聲的說,我沒有傷害過葉榮榮,卻真的覺得自己罪孽深重。葉榮榮死了,所以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做了什麼,留下的都是美好。我還活着,好好的活着,所以,我得贖罪。誰讓霍祈深這一生終究是因為我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是因為你。」景宣忽然打斷余淺淺,她側着頭,看着余淺淺很認真的說,「既然做錯事情的不是你,那麼不管造成了什麼樣的後果也跟你沒有關係。別人的議論也好,霍祈深的不信任也罷,那都是別人貼在你身上的標籤,你不能認。你認了,就心虛了,就膽怯了。一個心虛膽怯的女人,哪裏有能力愛自己?一個連愛自己都做不到的女人,更不會愛別人,給更遑論讓他感受到幸福。如果霍祈深不幸福,你所謂贖罪不就是一場笑話嗎?」

「是這樣嗎?」余淺淺低低的問。

「是,就是這樣。」景宣斬釘截鐵的說道,「你看顧行止。之前我追着他跑的時候,他什麼德行,現在又什麼德行,你不是清清楚楚嗎?所以,男人是狗,冷一冷,虐一虐就回來了。」

余淺淺恍恍惚惚的,又問,「真是這樣嗎?」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試一試好了。反正你跟霍祈深的關係已經惡劣到不能再惡劣了,試一試也沒有什麼。」

「聽起來很有道理呢。」余淺淺喃喃自語。

「必須有道理啊。這可是我多年訓狗……呸,多年馴男人的經驗,要不是好閨蜜,我決定不會告訴她。所以,試一試好不好?萬一就有用呢?這樣你多年的等待也算是有了一個好結果。」

「好。」余淺淺點頭答應,她長長的吐氣,她真不知道怎麼才能做到不再在意霍祈深,既然還割捨不掉,那就跟景宣說的一些再試試。

反正最差也不過就是這樣了。

很多時候,余淺淺也特別奇怪,為什麼自己這一顆心就非霍祈深不可,到底是這個男人有魔法,還是她已經被他給催眠了?

「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今晚就在我這裏住下來吧,虐狗就從夜不歸宿開始。」

說起來,自從嫁進霍家之後,余淺淺還真的沒有做出過夜不歸宿的事情,就連上一次,也因為顧行止忽然到來被改變了計劃。

這會兒景宣提議的時候,余淺淺真的十分心動,雖然可能在這個時候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她,但是,那不要緊的,只要她自己開心就好了。

說起來,她真是壓抑的太久了,偶爾能小小的叛逆一下也很好,其實她從本性上來講,本來就是這種張揚又帶着一點點小小叛逆的性子。

景宣見到余淺淺沒有拒絕,就利索的將人趕進浴室里,又將李嬸叫起來,給余淺淺弄點吃的,看她那麼憔悴的模樣,指定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

安排好之後,景宣摸著下巴思考到底要怎麼樣不著痕迹的改變余淺淺。

是,她是承認顧行止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的什麼緩一緩,慢一慢的,都是為了霍祈深。

別以為她不知道,顧家跟霍家有舊交。

她沒有想着一定要余淺淺跟霍祈深一刀兩斷,就跟顧行止說的一樣,她再是好朋友也不清楚,霍祈深這個人到底在余淺淺的心中有多重的位置。

她不能打着為了余淺淺好的名義,私自的做什麼。

但是,她可以幫着余淺淺找回曾經那個驕傲明艷的自己。

那樣的話,當有一天淺淺跟霍祈深之間的感情再也沒有挽回的餘地,她還能好好的保重自己。

……

長生河的河壩邊。

阿軒在黑暗中摩挲著來到河壩邊,他為了自己的出現找好了完美的理由。

從新聞上看到的,他很擔心她,就過來碰碰運氣。

也想好了要怎麼安慰余淺淺,帶着她去哪裏玩,去哪裏吃夜宵,都想好了,唯獨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撲了一個空。

他忍着不悅打電話給阿達,「余淺淺現在已經不在長生河這邊了,你給我查查她到底去哪裏了?」

阿達應下,很快的就回過來電話,「主子,查到了,在凌晨四點半的時候余小姐,去了獨棟。」

獨棟是什麼地方,阿軒來着安城這麼久自然也是早有耳聞的。

據說那是顧家的顧行止早些年的時候幫着華國化解一場金融危機,之後上面論功行賞的時候,顧行止提出來的唯一要求,就是要獨棟。

在市中心那邊,跟釘子戶一般弄個別墅出來,這種事情放到網絡上是要被鍵盤俠噴成狗的,可是在上面人的眼裏這就是顧行止懂事的證明。

不過是一棟房子,就是位置特殊點,也終究只是一棟房子,跟顧行止的功勞相比就太微不足道了。

也真是因為顧行止的識趣,這些年上面對顧家沒少照顧,顧家也因為這個契機飛快的發展,這樣的人物,他瘋了才想招惹。

誰知道,余淺淺竟然跟顧行止關係匪淺——如果不是關係匪淺,怎麼可能在深更半夜去獨棟!

「哈!」

阿軒忍不住笑了一聲,「可真是能耐呢!」

嫁了人不說,先招惹了霍雲樊,外面又招惹了顧行止,可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所以,她到底還不知道,她自己是納蘭家未來的當家主母!

不知道!

阿軒自己就可以回答,她不知道,因為她什麼都忘記了!

……

余淺淺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早上八點了,她猛地從床上彈坐起來,看着從窗帘縫隙里透出來的陽光,拍了拍自己有些發懵的大腦。

沒想到睡到這個時候了。

因為霍家的規矩,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晚起床過了。

雖說今天並沒有在霍家,不過她還是不打算繼續睡下去了,媽媽還在醫院呢,雖然有爸爸守着,不過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昨晚來景宣這邊的時候身上穿着的是禮服,現在再出去穿禮服肯定就不合適了。

不過景宣之前就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衣服。

余淺淺看着這裏裏外外一全套,忍不住露出一些笑容來,她特別慶幸能有景宣這麼好的朋友。

說起來,她除了在愛情上不順利以外,其他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女孩子都要幸福。

所以,她一定會好好的。

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十點了。

余淺淺推開病房門的時候陳怡芬並不在病床上。

她已經穿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坐在客廳里看電影。

「媽。」

陳怡芬聽到女兒的聲音沒有看她,就好像是已經到了片尾的電影像是要是長出一朵花一樣。

余淺淺的心情一下子忐忑起來,手指捏着衣角,來回的攪動着,滿腦子都是媽媽在生氣嗎?媽媽是不是覺得她這個女兒特別的不爭氣?媽媽她……

「杵在哪裏做什麼?種蘑菇嗎?」正在余淺淺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到陳怡芬沒好氣的聲音,「還是說要我這個當媽的去請你?」

「哪用呢?」余淺淺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來,一溜小跑的跑到陳怡芬身邊,她仔細觀察著母親的臉色,「您的氣色看起來還是有些不好,平時一定要多注意。」

陳怡芬哼了一聲,「只要你不總氣我,我的心情就會特別好。」

想到都是因為她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才將陳怡芬氣到生病的,余淺淺十分的愧疚,「媽,對不起。」

陳怡芬也不是真心的責怪女兒,只是有些氣不順,不過看着女兒不安的神情,自己又忍不住心疼上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分明是霍祈深在外亂來惹出來的麻煩!」

陳怡芬數落了幾句,見到丈夫沖着她打顏色,只得是壓下不提,「一會兒我跟你爸,要去碧水嘉園那邊住,你跟媽媽一起過去。」

陳怡芬雖然是陳述句,卻有些從未有過的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