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小孩子心裡都有一把標尺。
小樣下意識的覺得這位阿姨不是好人，往顧映雪身後縮去，最後只留了一雙眼睛出來探望。
唐黎一來就吃了個閉門羹，心裡氣的想罵娘，憑她律師的三寸不爛之舌一時半會兒卻想不到辦法對付這個只有幾歲的孩子。
「小樣小姐，我可以進去看望賀先生嗎？」聽起來唐黎並不知道怎麼跟小孩子溝通。
小樣聽到唐黎這麼說，盯著唐黎的大眼睛里生出幾分戒備來，媽媽剛才已經跟她說過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爸爸已經醒過來了。
「爸爸睡著了。」小樣答非所問。
唐黎打從心底生出一股厭惡來，她最討厭小孩子，因為不管你用什麼態度，他們永遠都能答非所問。
「小朋友，我是問你我能進去看賀先生嗎？」唐黎按耐下火氣，耐著最大的性子一字一頓的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
「爸爸睡著了。」小樣還是那句話，說完便直接躲到了顧映雪的身後，連眼睛都不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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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是什麼意思？」唐黎問葉問舟，根本就沒有把顧映雪放在眼裡。
本來她以為要說服一個小孩子會很容易，現在她才明白是她想的太簡單了，難怪之前在外邊她提出要跟顧小樣親自談，葉問舟沒有拒絕。
因為葉問舟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成功。
「她的意思是賀先生睡著了。」顧映雪接過話頭，公事公辦的語調，「不方便見客。」
「呵！」唐黎被氣笑了，之前她完全沒把顧映雪放在眼裡，現在卻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個女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她覺得歐陽濤給她看的這個女人的資料有誤。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那麼沒用，賀韶晟怎麼會對她另眼相看，還讓她生了他的孩子。
當然，歐陽濤給她看的顧映雪的資料肯定是沒有問題，只是她不太信任自己的老闆，她比較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
顧映雪不是善茬，不管病房裡的賀韶晟有沒有醒過來，這個女人都會很難纏。
「顧女士是吧？」唐黎冷嗤一聲，「你說的可不算。」
「唐律師你想多了。」顧映雪不卑不亢，根本沒把唐黎的不屑看在眼裡，「我只是好心幫忙翻譯一下而已。」
「顧女士真是熱心腸。」唐黎言不由衷的稱讚。
葉問舟站在一邊看著兩個女人你來我往的說了幾句，見目的已經達到，直接出聲，「唐律師你也聽見了，這可是我們小樣小姐的意思。」
「葉問舟你少拿著雞毛當令箭。」唐黎還沒有見到賀韶晟，目的還沒有達到不會輕易離開，「除非顧小樣小姐親自說清楚，不然休想我離開。」
唐黎說完，便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姿態優雅的坐了下來，有消息說賀韶晟可能已經醒過來了，她今天過來就是要確認一下賀韶晟是否已經醒過來，所以她非見到賀韶晟不可。
「唐律師，顧小姐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葉問舟過去跟唐黎交涉，抬腕看了下表，「探視時間半個小時，還有8分鐘。」
唐黎不為所動，不管是八分鐘還是八十分鐘，今天她見不到賀韶晟是絕對不會離開的，「葉律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委託人是賀韶晟賀先生……」
唐黎這是在提醒葉問舟，現在這裡沒有他說話的份。
葉問舟看唐黎一副長在椅子上的架勢，回頭跟顧映雪交換了一個眼神，知道時機已經成熟。
顧映雪會意，不動聲色的到病房門口看了眼，給賀韶晟做了個睡覺的手勢，賀韶晟立刻會意閉上了眼睛。
這是他們三人一早就商量好的，所以唐黎今天能走進這間病房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步。
顧映雪看賀韶晟閉上了眼睛，又不動聲色的跟葉問舟交換了個眼神。
「好吧，我閉嘴。」葉問舟說著話順勢坐到了唐黎旁邊的椅子上，又忍不住說：「我要是你，我就跟那位顧女士搞好關係……」
顧映雪在一邊跟小樣玩遊戲，看上去很投入，實際上伸長了耳朵聽著葉問舟和唐黎的動靜。
她發現自己不擅長演戲，本來她以為自己不是缺乏耐心的人，但是這會兒身在局中，她就有點等不住。
主要還是怕會被唐黎看出什麼破綻來，畢竟小樣是個不確定的因素。但是這個計劃里必須要有小樣這個不確定因素在。
因為小樣是賀韶晟唯一的直系親屬，賀韶晟的事情只有小樣能確定，她在這裡邊只能起到間接的作用。
而小樣要怎麼說話才不會穿幫，還得由她來引導。
顧映雪帶著小樣玩了半個多小時，唐黎就在旁邊看了他們母女半個多小時。
「媽媽，我餓了。」小樣收起玩具跟顧映雪撒嬌。
「小饞貓。」顧映雪探手在小樣的鼻尖上點了下，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快到午飯時間了，「想吃什麼？」
「漢堡堡。」小樣不客氣的點餐，「媽媽要叫外賣嗎？」
「好啊。」顧映雪抬眼看了眼在一邊玩手機的葉問舟，下一秒她調在震動狀態的手機就接收了到了一跳新消息。
新消息是葉問舟發過來，讓她想辦法，趕緊讓唐黎看一下賀韶晟，趕緊滾蛋。
顧映雪裝模作樣的在手機上看了看快餐配送，「小樣，快餐不好吃，我們出去吃好不好？」
「好啊！」小樣拍手贊成，說走馬上牽起她的手就往大門的方向走。
葉問舟見狀，連忙點了兩個人，「阿二，阿三你們陪小樣小姐和顧女士走一趟。」
「是！」被點到名的兩人立刻恭敬回答，像兩尊門神一樣走到了顧映雪和小樣的身邊站定。
顧映雪不太習慣這樣的貼身保護，「葉律師，我就帶小樣到醫院外邊的餐廳吃個飯而已，不用很久時間的。況且，我不習慣被人這麼盯著。」
「不行。」葉問舟斷然拒絕，態度堅決。
顧映雪有點悻悻的，看上去對葉問舟的堅決態度不太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