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荷的直播她在十分鐘之前看完了。
震驚,無比的震驚。
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那個女嬰是蘇柔,她甚至以為是她記憶出錯了,才會將自己的嬰兒照片與這張照片混淆。她還安慰自己,這一切都是巧合。
長久以來,她天真的以為,林雨荷的目標只是針對湛璟塬,她收到那張照片,或許對方只是對了挑起她和湛璟塬之間的矛盾。
可是,現在,她所有的自以為是全部被打破了。
她才是那個嬰兒,她竟然是一個孤兒。
她不敢相信,卻又沒法不去信。
她的腦海中不停的翻騰著所有的回憶,從她記事起,她就和夏震庭和宋靜蘭一起生活,他們給了她全部的愛,她從未懷疑過自己會不是親生的。
她現在無比的想要知道真相,內心深處卻又害怕真相。
她就那麼坐在那裡,沒有靈魂的吃著飯,全部的思緒都停止了。
「媽咪,你怎麼啦?」
夏宇軒詫異的問道。
可是,夏清歡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她楞楞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院門口響起湛璟塬坐騎的汽笛聲,夏宇軒立刻起身朝院子里跑去。
「爸比。」
車門還沒有開啟,夏宇軒已經沖了過去。
他分外的委屈,從學校回來,他的媽咪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他滿心歡悅的講述學校今天開的運動會,夏清歡沒有聽。剛才餐桌上,他好幾次和夏清歡說話,她都沒有聽到。
「吃完飯了嗎?」
湛璟塬很是疲憊,他伸手在夏宇軒的腦袋上撫摸了一把,但是夏宇軒敏感,他很快感覺到湛璟塬的敷衍。
他立刻一把掙脫湛璟塬,氣鼓鼓的瞪著他,「哼,你和媽咪都不愛我了。」
他說著,拔腿就往屋裡跑。桌上那半碗飯沒有吃完,他也不吃了,徑直就跑上了樓。
湛璟塬進來的時候,一眼就見到餐桌上發愣木訥的夏清歡,他心底最但有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清歡。」
他喚了一聲,夏清歡緩緩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就那麼看著,那清淡的眼眸里摻雜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她壓抑著自己,沒有爆發。
湛璟塬突然覺得心裡難受,他還是沒有想好如何跟夏清歡溝通,該怎麼去安慰她此刻受傷的心靈。
「清歡,怎麼不好好吃飯呢?」
他說著,在夏清歡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他拿起筷子給她夾菜,想要換一個話題,打破屋子裡的氣氛。
「你是很早就知道了,對嗎?」
夏清歡突然開了口,她的目光已經從湛璟塬的身上挪移開來。
冷不丁的這麼一句,湛璟塬的筷子就停頓了下來。
「清歡。」
「你一直瞞著我,是嗎?這是真的,對不對?你知道的,你還瞞著我,你還騙我。」
突然,夏清歡起身。
她攥著拳頭,眼眶裡擠滿了淚水。
他說這個世界上她最信任的人,她放下一切成見,選擇和他在一起。可是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他竟然說了謊。
淚水不停的聚集,終於奪眶而出,她沒有伸手去擦,只是任憑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沒有一個人告訴她真相,她被蒙在鼓裡,任憑一個外人對著全世界的人訴說。是事實嗎?還是造謠?她作為當事人竟然不能辯解。
「那不一定是真的。」
湛璟塬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他相信這樣的情緒可以相互感染。
「也不一定是假的。」
夏清歡大聲反駁。
她不接受模稜兩可的回答,她需要一個真相。
「我媽是不是跟你說過什麼?」
夏清歡問道。
這麼多年,與宋靜蘭接觸最多的人便是湛璟塬,她想,或許湛璟塬知道什麼吧。
隱瞞解決不了問題,湛璟塬決定實話實說。
他起身,伸手攬住夏清歡的肩膀,「清歡,你聽我說。」
他扶著她坐下來,她順勢伸手拭去了臉頰上的淚水。
「你母親臨終之前讓我去取一個東西。」
他說著,起身,邁開腳步朝書房走去。
那個盒子,在他的抽屜里,他取出來然後走向夏清歡,塞在她的手裡。
夏清歡怔怔的看著那個盒子,一打開,裡面是兩截已經碎裂的玉鐲。
「這個?」
她疑惑的看向湛璟塬。
「一半是婚禮上有人送來的。另外一半就是你母親交給我的。我想她應該是有話想要對你說,但她沒有說,也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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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璟塬如實說道。
夏清歡伸手捂住嘴,一隻手攥著那鐲子,哭的像個淚人。
她是明白人,她懂。
宋靜蘭沒有說,肯定是不忍心。
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很多,可唯獨這樣的巧合不會有。
這會兒,她無比的堅信,那個棄嬰便是她。
她竟然一直是個孤兒。
她哭得那麼傷心,湛璟塬一直沉默著。
「清歡,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但請你相信我,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出真相。」
夏清歡不住的搖頭,夏震庭已經不再了,宋靜蘭也不再了,她的生父母不知何處。她的身世之謎恐怕再無人能夠佐證了。
她很頹喪,伸手推開湛璟塬,起身就朝樓上走去,湛璟塬沒有跟上去。
有些時刻,註定了只能一個人去經受。
他坐在餐桌旁,一點食欲都沒有了。整個人顯得特別的疲憊,就那麼坐著。這會兒,湛璟塬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他知道只有林雨荷才能說出真相,可她也會選擇胡謅。
他突然感到無比的內疚,因為他的原因,才讓夏清歡一次又一次的遭受暴風雨的洗禮。
這一晚,他沒有回卧室。
他突然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夏清歡,他將自己蜷縮在書房裡,皎潔的月光從窗口傾瀉進來,但他了無睡意,他一直在回憶林雨荷的話,他一直都在想,那隻藏匿在背後的手。
天亮十分,湛璟塬剛眯了一會兒就起來了。
他從書房裡出來,只見夏宇軒一個人坐在餐桌旁無精打採的喝著牛奶,屋子裡並未見到夏清歡的身影,他上了樓朝主卧走去,房門敞開著,夏清歡卻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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