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真聽著裡面的罵聲,有點尷尬,下意識看了眼御淵。
世子爺笑的如沐春風,「二姑娘與三少爺果然姐弟情深呀。」
一個是重金買兇,想把對方打斷腿兒。
另一個則是挖空心思,想把對方嫁給黃牙老狗。
鐵真悻悻的笑了笑,可不是『姐弟情深』嘛……
深的和隔世仇人似的,那不把對方搞死,也得搞殘才行啊!
遲二狗子醒了,腦袋上纏這一圈紗布,頗有點被打腦殘了的架勢。
他也不在屋內躺著。
大白天坐在院里的太師椅上,與身邊的狗腿子書童指點江山,揮斥方遒,豪氣干雲的對其二姐各種人身攻擊。
半點沒有被錘爆頭時的慫樣!
鐵真帶著御淵走進來時,他斜眼睨過去只瞧見了鐵真,脫口而出:「你個狗腿子來干……」
那個『嘛』字還沒出口,聲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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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玉樓嘴裡吃著的棗子咕咚一聲,連核哽了下去,差點沒給他噎死。
那那那那……那個敗類怎麼來了?!
御二世子站在邊上,桃花眼含笑,「三少爺恢復的倒是不錯,精氣神還挺足的。」
遲玉樓忙站起身,起的太快有點暈,差點沒跪下去,還好書童在旁邊攙了他一把。
鐵真委實瞧不起這二世祖,瞧瞧他那欺軟怕硬的德行?
怎麼一見著御淵,一身骨頭就和軟了似的?
「拜、拜見御院主。」遲玉樓深吸一口氣,拱手行禮。
「遲三少爺是病人,坐下說話便是。」御淵笑銀銀的上前,遲玉樓趕緊讓人搬了椅子過來。
待御淵坐下后,他這才跟著落座,姿態卻沒有先前大爺,倒是規矩的很。
「御院主今兒怎麼到鎮國公府來了?」
遲玉樓有些膽戰心驚的問道,他前些天被抓去督察院雖沒吃什麼苦頭,但在大獄里關著時卻是看到了那裡面拷打犯人的鬼蜮手段。
要說他那天被送回來,一半是被雲英給嚇著的,另一半則是被大獄里那些鬼哭狼嚎給驚掉魂兒的。
眼前這個可是京都第一大敗類啊,瞧著斯文貴氣,這手上不曉得剝了多少人皮了。
遲玉樓見御淵拿出了兩枚文玩核桃,漫不經心的盤著,頗有一種自己的腦袋也在他手裡盤著的錯覺。
「那日遲三少爺從督察院回府後便昏迷不醒,本君委實過意不去。
今兒聽聞你醒了,加上重樓將軍之事,便想著上門來探望三少爺,順便也向三少爺道個歉。」
御淵這話說的懇切真誠,可把遲玉樓給驚著不小,眼中露出感動之色。
「御院主你這說的哪裡話,我昏迷不醒與督察院絕沒有關係,至於我大哥……唉……」
提起遲重樓,遲玉樓的傷心卻是不假。
御淵眸色幽幽,「重樓將軍定會挺過此劫,三少爺也寬心吧。倒是你這傷,真不是在督察院里受的?」
「自然不是!這是我家那個……」遲玉樓本想破口大罵遲柔柔,但話到嘴邊又忍了回去:
「罷了罷了,家醜不宜外揚,總之院主放心,我這人是非分明,不會幹那訛詐誣賴的沒品事兒!」
鐵真差點沒笑出來,心道:你可真會往臉上貼金!是非分明?那說的是你這二世祖嗎?
不過遲玉樓沒有當場直接賣了遲柔柔倒讓鐵真有點意外。
這二世祖是真還存著一點姐弟之情,還是忽然智商上線,曉得有些話不能隨便說了?
御淵倒不失望,不疾不徐繼續套著話,「那日在京兆大牢里,三少爺受驚不小吧?」
遲玉樓點了點頭,「的確嚇著了,我怎麼也沒想到雲英會變成那樣啊,她這到底是給妖怪附體了,還是得了什麼邪症啊?」
「此事本君也不清楚,不過三少爺放心,日後她已無法再作惡。」
「督察院抓到她了?」
御淵笑眯眯的點了點頭。
遲玉樓鬆了口氣,嘆息道:「其實她也是個可憐人,本來來遲柔柔身邊伺候的好好的,結果那白眼狼非要說她勾結外人,給人家弄下大牢,好好一姑娘就這麼毀了!」
「令姐瞧上去不似這麼蠻橫無理之人呀。」御淵漫不經心道,核桃盤的咯咯作響。
遲玉樓面露鄙夷,聲音都不覺拔高了幾分,「她?!她就是個白眼狼,忘恩負義,冷血無情,你別看她長得人畜無害,柔弱可欺,實際上下手黑著呢!」
「有的人就是表裡不一,看著好看,心眼臟,手段毒!」
咦,這話說的……
這話聽起來……
邊上的人下意識看向御二世子。
遲玉樓後知後覺,「御院主,我可不是在罵你啊。」
御淵呵呵笑了兩聲。
阿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怕不是個棒槌!
鐵真在邊上聽的是心驚膽戰。
腦子是個好東西,遲玉樓你怎麼就一點沒有呢?
遲二狗子視線朝上一挪,皺起眉:「你這狗腿子眼睛抽筋不成?還在本少爺這裡呆著幹什麼,滾回你那白眼狼主子身邊去!」
鐵真給遲玉樓使的眼色全成了白用功。
御淵笑而不語的盤著核桃,倒是有點理解起那吃肉肉為何想把這小弟打斷腿了。
真是蠢的可愛啊。
他話音剛落,表情又是一變。
怨恨中帶著憋屈,憋屈中又帶著一丟丟懼怕。
御淵所有所覺,回頭就見遲柔柔從外進來了。
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上掛著甜美的笑容,嬌滴滴的惹人憐。
單從樣貌來將,遲柔柔不是第一眼就讓人覺得驚艷那種女子,她五官生的靈動秀美,尤其是那一身肌膚,白的晃人。
頗有一種冰雕玉琢之感。
倒是個玉人兒……
只不過是一塊有毒的血玉。
遲二姑娘在外間就聽到這二狗子的一通咒罵了,就遲玉樓這智商盆地,干出賣了她再順道賣了自個兒的事兒,她是半點也不驚訝。
她從容不迫的走過來,笑睨向御淵:「傻狗子逗著好玩不?」
御淵托腮看著她,點了點頭,「挺有意思的,二姑娘平素的日子定是其樂無窮吧?」
「湊合過吧,誰讓是親生的呢。」
遲二狗子毫無自知之明的問道:「傻狗子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