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屬於四祖之中,女魃的麾下。
其餘四魃或是應運而生,養屍而成。
但旱魃卻是女魃心頭血所化之邪物,血脈不同於其餘四者!
而遲柔柔記得大哥曾說過,母親那邊的血脈,唯有女子可繼承,也就是說……
她能成為女魃?!
遲柔柔小小驚訝了一把,隱約間,腦中似有什麼串成了線。
若她能成女魃的話,四屍祖不就差將臣了嗎?
「烏眼雞,殺了將臣,真能讓殭屍都變回人嗎?」
遲柔柔忽然問道。
『御淵』一臉嘲諷的看著她:
「有傻子相信這種荒唐無稽之言嗎?」
遲柔柔:「……」
對不起,好像有被冒犯到!
上輩子她可不就是信了,屍來瘋般的追蹤將臣的蹤跡,一根筋的想要搞死將臣嗎?
「將臣、后卿、女魃、嬴勾,既都被稱為四屍祖,為何偏偏殺了將臣就能讓殭屍變回人?」
『御淵』表情嘲諷到了極點。
「女人,你還是先把殭屍到底是什麼搞明白再說吧。」
「到底是什麼?」
遲柔柔不恥下問,踮起腳,臉朝他湊過去。
『御淵』的頭下意識朝後仰,與她拉開距離,黑紗雖纏著眼睛。
但遲柔柔靠近時,他眉毛朝上起飛,似睜大了眼。
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吾憑什麼告訴你!」
遲柔柔險些樂了,真是越接觸她越覺得這烏眼雞是個死要面子的傢伙……
不!
非常死要面子!
芋頭那麼不要臉,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傢伙太好面兒,所以兩個人格相互叛逆呢?
遲柔柔深深的表示懷疑!
不過……
「烏眼雞,怎麼聽你的口吻,你與我先祖……應該稱作初代女魃吧……像是認識似的?」
「你到底是什麼老怪物?」
『御淵』忽然伸手戳在她腦門上,一點點的把她的腦門給推開。
撇著唇角,冷嗤著:「女人,就你這點本事,也想套吾的話,簡直可笑!」
遲柔柔腦袋被他戳的朝後一揚,小嘴微張,心道這烏眼雞的智商怎麼不定時上線呢?
嘖,這死雞知道好多秘密的說。
得想法子套出來呀!
兩人正勾心鬥角著呢。
原本安安分分的粥棚那邊卻起了亂子。
遲柔柔抬頭就見姬玉衍有些狼狽的站在粥棚下,脖子以下紅彤彤的一片,胸前衣襟還掛著不少米湯。
他微蹙著眉,臉未見太多慍色。
雲雀等人卻是氣怒不已。
有一個災民模樣的男人被侍衛給扣住了,那人被壓在地上,嘴上還在叫罵著:
「死了這麼多人,朝廷就那這種清湯寡水的糊弄咱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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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人吃的東西嗎?!」
「我媳婦兒兒子全死了!全他媽死了!!」
「這時節好端端哪來的蝗蟲,還是吃人的蝗蟲……」
「這是天譴,天譴啊……」
那男人宛如瘋了一般,被壓在地上,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一會兒罵一會兒笑,到最後竟是嚎啕大哭了起來。
雲雀等人本是一臉怫怒,聽到他的瘋話,嘴角扯了扯,卻也說不出別的。
邊上其餘百姓,不少都低下頭,有些面上麻木,有些卻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這場蝗災,能活下來的都是幸運兒……
他們中,誰沒有親人,可現在呢……
沒有死於飢荒,死於蝗蟲的嘴下……
「本王沒事。」
姬玉衍開口道,「繼續布粥吧,將那人押到遠處去,便放了吧,不必傷他。」
「可是殿下……」
雲雀對那幾個侍衛擺了擺手,看著姬玉衍的脖子不甚方向,「殿下你這都燙傷了,還是先回去處理下吧。」
「不打緊。」
「怎麼不打緊,這麼好看的一人兒,要是給燙壞了多煞風景。」
細軟的嚶嚶嗓響起。
姬玉衍抬頭看到遲柔柔后,俊臉上不由露出歡喜之色,只是一見她後方拖著的『瞎眼兒子』,笑容就稍稍淡了幾分。
「柔柔,你怎麼來了?」
「來幫忙唄。」遲柔柔看著他脖子上被燙傷的地方,不由皺了皺眉,忽然想到什麼,在兜兜里一陣摸索。
「雲雀,拿這個給小光光擦上,一會兒就好了。」
雲雀聽到『小光光』三個字的時候表情怪異。
姬玉衍俊臉上也紅了幾分。
他從雲雀手裡拿過那小盒子,見這盒子造型別緻,竟是掐絲琺琅所制。
『御淵』起初什麼反應,可隨著姬玉衍將那盒子打開,一股幽香飄出來后。
『御淵』眉頭就皺緊了。
準確說,是芋頭開始激動了!
遲柔柔擋在前方,雙手背負在後,死死掐著『御淵』的兩隻手。
兩個人暗中不斷較勁著呢。
姬玉衍驚訝的抬起頭,看向遲柔柔:「柔柔,這可是川穹雪蓮膏?」
「對呀。」遲柔柔點了點頭,笑眯眯道:「這葯對我也沒什麼用了,你趕緊拿過去擦擦。」
當初她煞費苦心從芋頭手裡搞來這寶貝葯,就是為了給大哥治腿兒,誰料大哥現在也成了殭屍大佬。
這種人族奇葯自然也沒了用處。
當初遲柔柔還悄悄往這葯里加了自己的心頭血,唉……
沒幫著大哥,但能幫著白月光,倒也不錯!
她戳自己心窩子那兩下也沒白戳!
姬玉衍垂眸看著她,自然沒有錯漏她和『御淵』的小動作。
說起來,『御淵』給他的感覺和過去差別很大,不過姬玉衍並未去追問,有些事遲柔柔不願讓他知道,那他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只是……
他心裡忽起了幾分促狹。
「那我就謝過柔柔了,順便也謝過御院主。」
『御淵』抬起頭,透過黑紗瞅著他,嘴角一咧,冷聲一呵。
頗有一種二哈呲牙的即視感。
白月光壞呀……
顯然是知道這川穹雪蓮膏是御淵給遲柔柔的,不過這會兒遲柔柔當著他的面借花獻佛……
「小光光你先去擦藥吧,這邊交給我。」
遲柔柔催促著姬玉衍過去,又給雲雀使了個眼色,「還愣著幹嘛!帶你家殿下下去擦藥啊!」
雲雀反應過來,哦了一聲。
姬玉衍莞爾一笑,也不再推辭。
等他們去後面的屋子后,遲柔柔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扭頭狠狠瞪著『御淵』:
「烏眼雞,你要掐斷姑奶奶的腰是不是!」
從她拿出川穹雪蓮膏開始,這死雞就一直掐著她。
深淵大佬嘲諷冷笑:「不是吾掐的,是那臭小子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