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瑤昨夜沒有睡好，安娜也是。
只不過林慕瑤是在想和晏崢的事情，而安娜，只是絕對天亮的太慢，她恨不得馬上就到上班時間去看林慕瑤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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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出過國，會賣肉么，她安娜在姜氏這麼多年，什麼時候受過這份委屈。
昨天晚上不還是很風光么，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打回原形了。
即使林慕瑤畫了十分精緻的妝容，安娜也能看出她臉上的憔悴。
不過其他的事情安娜當然不知道，她只以為林慕瑤跟她一樣的格局，在擔心今天無顏面對公司父老，所以才睡不著覺呢。
「萬事有利有弊，吸引到了目光，總是好的，也比有人把衣櫃都翻爛了，臉上恨不得塗上一盒子的粉底，也沒有一個人關注來的好。」林慕瑤對安娜譏笑道。
或許在安娜的眼裡，林慕瑤又回到了原點。
林慕瑤之所以這麼努力，耗費這麼長的時間，專門攻克了一個這麼難的項目，還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堵住悠悠之口，可繞了一圈還是脫不了用身子換關係的黑鍋。
然而林慕瑤卻不這麼認為。
項目實施之後，只要是賺了錢的客戶，肯定都會站在自己這邊，跟一開始自己孤身一人，還是有本質的差別的。畢竟商人只看利益，能幫他們賺錢，那你就是他們心儀的合作對象，他們大部分人並不會考慮你用的什麼手段。
至於名聲問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最起碼在公司里，她提點的幾個跟著自己賺了錢，也斷然不會再次倒戈。
這次「買賣」，雖然「利潤」很顯然沒有達到自己的預期，但總的算起來，還是划算的。
而萬事有利有弊這種辯證的道理，卻是用被晏崢背叛的傷痛換來的。
雖然失去的晏崢，失去了自己那自己幻想中的幸福，但林慕瑤收穫了另一種人生，達到了她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能夠達到的高度。
哪有人願意堅強，只不過背後沒有了肩膀。
「你！」
本以為今天的林慕瑤會像泄了氣的皮球，任自己拍打也不敢回嘴，卻萬萬沒想到她還跟以前一樣。
果然是睡遍天下的人，臉皮程度不是一般的厚。要是尋常人，遇到這種事情被揭發，恐怕早就找個地縫鑽進去了，哪裡還有心思第二天挺著胸脯來上班。
安娜冷哼了一聲：「走著瞧。」
「我想不用了。」
林慕瑤的聲音叫住了安娜準備離開的腳步。
「不用瞧了。」
哼，你也知道怕了？
安娜正想得意地想轉過身「稱讚」一番林慕瑤的識相，卻被林慕瑤的下一句話震驚了。
「我想今天應該是安娜小姐最後一天來姜氏上班了。」
「你說什麼？」安娜的臉都快貼到林慕瑤的臉上了。
「會有人告訴你的。」林慕瑤禮貌地笑了一下，「別忘記帶東西哦。」
隨之走向自己的辦公室。
安娜興奮了一晚上，又特意盛裝來到公司上班，就為了第一棒打了林慕瑤這個落水狗，卻沒想到自己的棒子黑米有來得及揮出去，就直接被林慕瑤扔到了河裡。
安娜不是沒有腦子的女人，她記得當初給林慕瑤使絆子的時候，林慕瑤對說的狠話，但她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怎麼說她也是為了姜氏立下了汗馬功勞，姜氏怎麼可能為了一個新進來沒多久的女人就把以前的開朝功臣給開了。
可直到自己端著辦公室收拾出來的東西的時候，安娜才徹底清醒了過來。
「林慕瑤，今天你給我的苦頭，我會讓你加倍補回來！」安娜惡狠狠地瞪著身後的姜氏大樓，恨不得把林慕瑤用眼神撕碎。
「安娜已經處理掉了，但是這樣，我怕她會記恨你，你真的沒有必要為了公司背鍋的。」姜漾心疼林慕瑤。
林慕瑤卻擺擺手，毫不在意：「我是真心實意地希望她趕緊離開的，並沒有背鍋，只是恰巧，我的個人意願和公司的意願一致而已。」
「告訴她她背後的靠山其實是內鬼，我覺得會更好。」安娜之所以針對林慕瑤，也是受了背後人的指示，只是她也許並不知道，她依靠的，是想分裂搞垮姜氏的。
「安娜那麼驕傲，即使解釋了，她也未必會信，可能還以為是我迷惑了你，都是一樣的結局，我不覺得有什麼解釋的必要。」林慕瑤料到這個鍋，自己背定了。
「昨天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委屈了。」散會之後，姜漾走在林慕瑤的身邊。
「不會啊，沒事的。我都這個年紀了，什麼事情沒經歷過，我不介意。」林慕瑤對姜漾笑笑。
「可是我在意。」姜漾難得收起笑容，「你好像，有點憔悴。」
「啊？」林慕瑤看了看姜漾，有些尷尬地說，「真的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姜總你別多想了。」
人人都以為她是因為背後的議論紛紛才睡不著，誰能想到她是因為和晏崢那什麼啊……羞死人了。
林慕瑤想要反駁，卻也根本找不出正經理由，總不至於把實話說出去吧。
「你——和阿崢……」姜漾想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只是項目的合作嗎？」
看著姜漾的樣子，林慕瑤又怔了一下。
如果說是，那就欺騙了姜漾，林慕瑤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做出這樣消磨彼此之間信任感的事情，而且姜漾的眼神，讓林慕瑤實在沒有辦法說謊。
可是如果否定，那就要解釋出一長串的故事，這樣是不是又太隆重了？畢竟自己跟姜漾，好像也不是太熟。
此刻若是換作晏崢這樣問，林慕瑤大可以把頭一揚，高傲地說上一句：「我想我的私事，並不需要向晏總彙報吧。」
可眼前人不是晏崢，面對姜漾的溫柔，林慕瑤實在剛硬不起來。
林慕瑤還在措辭，姜漾卻笑了笑：「不方便說的話，當我沒問過，合作愉快。」
說罷姜漾就離開了。
看著姜漾挺拔的背影，林慕瑤似乎看到了一絲落寞。
走廊的拐角處，離開了林慕瑤的視線，姜漾卻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整個身體依靠著牆壁才勉強能夠支撐。
林慕瑤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卻無聲勝有聲。
他們真的私下有聯繫，聯繫到了什麼地步呢……
姜漾閉上了眼睛，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