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經晨集團忙得熱火朝天,湛璟塬連午飯都沒有吃,下午的會議也取消了。
那個女人,一紙離婚協議書就想要從他的生活里消失,他怎麼會同意。
白紙黑字,她說,除了軒軒,她什麼都不要,她只想要自由。
湛璟塬氣的額頭上的青筋跟著一突一突的跳動著,如果夏清歡現在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要向她問清楚,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跟他離婚?
天色暗了下來,一直到很晚,技術專員才鎖定了大致的範圍。
「湛少,那個地址可能在芙蓉鎮。」
阿城趕緊過來跟湛璟塬彙報。
他的眉頭就擰得更緊了。
芙蓉鎮?
他的腦海中閃出一個個問號。
他好像並未聽說過這個城市,那個女人竟然一個人去了芙蓉鎮。
「距離這裡多遠?」
湛璟塬問道。
他心中的怒氣又開始升騰,為了避開他,她竟然選了那麼一個遙遠的地方。
「開車過去的話,差不多要五六個小時。芙蓉鎮其實也挺大的,現在只能夠鎖定大致的範圍,還不清楚少奶奶是在鎮上,還是在下面的鄉村……」
但湛璟塬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起身,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阿城趕緊跟了出來。
「湛少。」
他叫了一聲,湛璟塬已經邁開大長腿入了電梯,阿城慌忙摁住下行鍵,電梯門敞開,他在湛璟塬一臉冷冽中年走了進去。
兩個人徑直去了地下停車場,湛璟塬拉開車門就鑽了進去,阿城好心提醒道,「湛少,您午飯還沒有吃,這裡距離芙蓉鎮很遠,您還是先吃點東西東西吧。」
但湛璟塬一點好臉色都沒有給他,「你餓了就下去。」
阿城不敢多說一個字,默默的上了車。
車子徑直朝芙蓉鎮而去,路上,湛璟塬一直微閉著眼眸靠在椅背上,他很疲倦,但睡不著。
鎖定了那個女人的大致範圍,可還是不能找到她。明知道只是孤注一擲,只是一種冒險,但他還是想要嘗試一下。
也許是距離在不斷的靠近,那種思念和不舍就變得愈加的濃重。他想念夏清歡了,想念夏宇軒了,想念他們在他身邊時的那種溫馨。
但睜開眼,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瞎想。車子從市區駛出,慢慢的進入到荒涼的地段,周遭安靜極了,只有車子在路上行駛時耳畔吹過的風的聲音。
「還有多遠?」
過了好一會兒,湛璟塬問道。
阿城一直在專心的開車,這會兒湛璟塬開口問話,他的聲音變得好了許多。
「估計還有兩個小時揪到了,湛少,您要是困了,就睡一會兒吧,到地方了我叫您。」
但湛璟塬並沒有睡。
他睡不著,只覺得腦袋很是清醒。
見到她了,他該怎麼做?是強勢的帶她回來嗎?還是應該苦苦哀求希望她原諒自己?
這一會兒,他開始犯難了。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她不肯見他呢?如果她不願意跟他回來呢?如果她還是堅持要跟他離婚了?
湛璟塬長舒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這些不知所措的事情。
清歡,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在心裡無數次的重複著這句話,他希望她可以有感應,能夠聽到這句話。
彼時,醫院。
夏清歡徹底的清醒過來,因為她注射了麻醉劑,所以要留院觀察一晚。
這一晚,在這間獨立的病房裡,傅雲琛一直守護在這裡,一旁的小書桌上,夏宇軒正在專心致志的做作業。
「叔叔,那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老師啊?」
夏宇軒突然揚起腦袋問道,他正在做題,腦袋裡突然想到這個兩難的話題。
傅雲琛露出溫暖的笑,他伸手在他的小腦袋上摸了一把,「軒軒,在學校的時候你可以叫叔叔老師,回家的時候就不用叫我老師了。」
夏宇軒笑了,他笑起來的時候露出滿臉的笑,「可我就是想叫你叔叔。不想叫你老師。以後我在學校偷偷的叫你叔叔吧。」
他身上的孩子氣,總是能夠帶給旁人歡笑和童真。
夏清歡躺在病床上,她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恢復好了,她想要離開醫院,可是傅雲琛不允許。不只是傅雲琛不允許,現在連夏宇軒也開始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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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你不要老動,你現在是病人,要乖乖的聽醫生的話,多休息,這樣才能夠養好身體。」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每當夏清歡翻了一個身,剛想要從床上下來的時候,他就義正言辭的去阻止。
「媽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
有了這個小監督員,夏清歡只能乖乖的在床上躺著。
後來,夏宇軒做完了功課,便獨自一個人玩,傅雲琛似乎還在為她一個人動手術的事情生氣,自從進入病房之後,並不跟她說話。
直到夏宇軒玩累了在另外一張床上睡著了,他才坐在了夏清歡的床邊。
「清歡,我們談一談。」
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夏清歡緩緩的抬起眉眼,她與傅雲琛之間,有很多話題是不可以談的。
「告訴我,他在哪兒?」
突然,他問道。
這個話題,一直都是夏清歡的禁區,是傅雲琛從來不會去觸及的地方。他不問,她不說,兩個人保持著這份默契,便一切都相安無事。
但是現在,他開了口他想要知道那個人的存在。
夏清歡一時怔住了,但很快,她耷拉下眼瞼。
「這個人,我不想提。」
她拒絕回答。
可傅雲琛在逼迫,「你現在有了他的孩子,他如果還是個男人的話,就應該站出來承擔。清歡,你到底在逃避什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說完,眉頭就擰成了一團。
以前?
夏清歡忍不住長舒了一口氣。
以前的她是什麼樣的?她在心裡不由得問了一聲自己,而後在腦海中搜索記憶,她完全想不出了。
那個曾經的自己,在傅雲琛的記憶里,該是無限美好吧?只是那般美好的自己,早已經被摧殘的什麼都不剩了。
突然,一抹悲哀,在她的心裡開始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