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季明軒的談話不歡而散，走出病房，繞著醫院走了兩圈，思緒逐漸清晰。
隨手攔下計程車：「師傅，去下長路。」
下長路便王長青家的住址，既然季明軒不想讓自己知道，季家的事情，那便不去想，找其他的事情打發時間。
「小姑娘，你不是本市人吧？長得斯斯文文的，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在國外留學？」停車等綠燈的空隙，司機與關悠聊天：「下長路前幾年已經換名字了。」
換名字？那王長青的住址會不會也變了？
「師傅，你經常跑那條路？」情緒低落的時候，與陌生人聊一聊也好，起碼不會莫名想起季明軒那張冷臉，她笑了笑：「感覺你對這條路很熟。」
師傅正慢松離合，聽見她這樣一說，腳下一滑，車子差點熄火。
待車平穩上路，司機才有條不紊回答關悠的問題：「我住在那條路上。」
這句話點燃了關悠心頭的希望，立刻往前傾了傾了身子，好奇道：「那你知道王長青這個人嗎？他叔叔呢？」
王長青叔侄之間的事情還未公開，司機不知道關悠為何提起王長青的叔叔。
思索之後，司機回答：「王長青親叔叔是個混子，年輕時候有過偷盜行為，被警察抓住，進了局子，前兩年才放出來。」
王長青的叔叔偷搶，他也偷了自己的企劃案，難道這種行為是刻在基因里，還能遺傳的？
「到了。」司機與關悠聊了一路，全是王家的過往，她下車的時候，還感嘆一句：「那麼好的小子，被人平白無故殺害，太可惜了。」
關悠嘴角一抽，如果你知道王長青在季氏的情況，就不會這麼認為了：「再見。」
根據王長青的檔案，很快找到了具體的居住位置。
「你好，我是關悠，季氏集團的職員，來這裡慰問一下王長青的家屬。請問這裡是王長青的家嗎？」關悠彬彬有禮，叩擊了幾下防盜門，有人回應立刻說明來意。
聽見是季氏的人，裡面的男人罵罵咧咧，把關悠的祖宗問候了個遍，就是不開門。
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罵聲越來越小，門砰的一聲被打開。
走進屋內，還算乾淨的空間裡布滿了八十年代的陳設，連柜子都是實木紅色高櫃，而且沒有沙發，都是獨凳。
想不到王長青的家竟然是這樣的，關悠吃了一驚。
「滾出來！瘋婆子，把她攆出去！」王長青父親瞪著關悠，指著她鼻子罵：「再不走，我就弄死你，給我兒子陪葬！」
倒是一旁的老母親明事理，扯著男人進了房間，嘰嘰咕咕說了幾分鐘，出來的時候男人已經不罵她了，但仍然沒有好臉色。
關悠拿出手機，把梁源和林梵的合照翻出，放在老人面前：「請問您認識旁邊這個男的嗎？他叫梁源，是王長青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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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親仔細端詳好一陣，才驚得大叫：「認識的，這上面的兩個人，我都認識。上個月，這兩人還一起來過我家找長青，還不止一次。他和長青的死有關嗎？」
本來只想確定一件事，不想有了多的收穫，關悠一臉興奮。
「那您可以給我說一說王長青的親叔叔嗎？」關悠再次開口詢問。
得到的訊息和司機給的訊息如出一轍。
回公司的路上，季明軒打來電話，關悠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名字，想起上午他的隱瞞和敷衍，本想點下掛斷，卻手滑點開到了綠色，季明軒的聲音立刻從話筒里傳出。
「在哪裡？」聲音裡帶著焦急：「我馬上過去接你。」
「不用，我去公司。」關悠深呼吸一下，咬牙把剩下的話一口氣說完：「如果沒事的話我掛了。」
季明軒聽著嘟嘟提示音，眸色沉了沉，濃眉幾乎擰在了一起，這個女人膽子越來越大了！
關悠把手機調成靜音，塞進手提包里。
到公司的時候，季明軒偉岸的身影擋住了面前的光，她抬頭看去，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只聽見沉重的呼吸音。
「好看嗎？」季明軒的臉忽然湊近，兩張臉的距離幾乎為零：「我不介意你在床上這麼看著我。」
流氓！關悠只想辨別他的喜怒，被他這樣一打趣，臉頓時紅了一片，火辣辣的。
收回眸光，側過身子走向大樓，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與她並排。
進入電梯內，季明軒單手勾住她的下巴：「生氣？嗯？」
「沒有！」關悠打開他的手，往旁邊移半步，與他拉開距離。
沒有看見季明軒靠近，關悠才鬆了口氣，又聽見他說：「梁源找你，你不在，我替你會了一會。他告訴我出事之前去過王長青家裡，並且這是在遇見林梵之前的事情。」
嗯？才去過王家，梁源就主動前來說這個，未免太巧了些。
關悠盯著季明軒：「林梵呢？他怎麼說的？」
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季明軒臉上的表情，久久沒有聽見回應，她側眸疑惑望去。
季明軒一下子倒在地上，關悠愣了一秒，才上前勉強把他扶起，拿出他的手機，想給彭城打電話。
最後發現手機需要密碼，而她不知道，猶豫之後，掏出自己的手機，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
為什麼他的身子這麼燙？關悠覺得季明軒就是個巨大的火球，不斷向外輻射熱能量。
勉強把他扶到一樓的電梯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咽了咽唾沫才伸出手探他的額頭：「發燒了！」
「坐我的車去醫院！」路過的梁源看見這一幕，主動上前扶起季明軒的另一隻胳膊，艱難往前走。
看著這麼瘦，怎麼會這麼重啊，關悠覺得走路的時候，兩條腿一直在抖。
上了梁源的車，關悠一顆心放下大半，拿出濕巾擦拭季明軒的額頭，悶聲問：「聽說你今天和季總談了王長青，你在進公司之前就認識他了？那林梵呢？她是不是也認識王……」
「沒有！」梁源厲聲否決，而後覺得態度過激，又低聲說：「林梵不認識他，也沒有去過他家。如果他家人說見過林梵，肯定是記錯了。」
記錯？監控不會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