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池除穢至少需要一天一夜,沉烏劍在此,自然得有人守著。
遲柔柔也有點不放心徐嬤嬤。
雖說是在他的地盤,但窺得這人世間的真相后,她時刻都有一種不安全之感。
彷彿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看在眼裡,有一雙眼躲在暗處時刻窺探著自己。
那個黑眼女人出現的莫名其妙。
誰知會不會忽然之間又出現一個黑眼男人呢?
「芋頭,你還是去將徐嬤嬤帶過來吧。」遲柔柔開口道:「你瞬移過去,一會兒功夫人就過來了。」
御淵皺了皺眉,沉銀道:「我在這蓮池附近施下結界,你別出這個範圍,等我回來。」
遲柔柔點了點頭。
等御淵將結界落下之後,她老老實實在蓮池邊蹲著。
等她離開之後,遲柔柔咂摸了一下嘴,嘀咕道:
「西八,以前這爛芋頭還是人的時候,老身還能揍他,現在這麼厲害,以後打架打不過可怎麼辦……」
「那我幫你啊。」
清雅含笑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遲柔柔給嚇得直接詐屍了!
她一屁墩兒栽在地上,瞪大眼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背後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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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仿若個阿飄,懸浮在蓮池之上。
身體是似夢似幻的虛影。
那張面容說不出的清雅俊美,笑起來給人的感覺似春風拂面。
遲柔柔驚嚇過後,腦中有個影像漸漸清晰了起來。
這人是……
「御景?!」
她驚聲道。
御景飄在蓮池之上,面帶笑容看著她,「小時候你可是一口一個漂亮哥哥的叫著我。」
遲柔柔紅唇微張,因太過驚訝,這麼實在是體會不到對方的冷幽默。
「你怎麼……」她下意識朝蓮池裡看了眼,沉烏劍還在,御景就懸在沉烏劍的正上方。
眼下這一幕委實有點震撼。
遲柔柔深吸了幾口氣,開口道:「看來蓮池這塊寶地果然有作用,你現在感覺好一些沒有?」
「倒是好多了,之前那些穢氣實在污濁,令我現形格外艱難。」
御景輕聲說著,不疾不徐,聲音好聽又動人。
他看著遲柔柔,眼神說不出的溫柔。
「小柔兒,謝謝你。」
「嗐……」遲柔柔摸了摸鼻子,「你這不是見外嘛,我和芋頭什麼關係。」
御景哥哥實在長得太好看了,她有點無法直視怎麼辦?
面對御老王爺的時候她都沒有所謂的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可面對御景……她愣是有那麼點羞怯了。
主要還是……
這麼風光霽月的人兒,居然給沉了糞池。
遲柔柔不敢直視,是怕泄露了自己眼神里的……心虛。
「小柔兒,我時間不多,現在有些事你們既已知道了,我也不再相瞞。」
御景抓緊時間道:「你們的話,我都能聽見,只是苦於力量的桎梏不能時刻露面,這蓮池靈氣充沛,倒是能讓我與你們多說一些話。」
「這世界的真面目你們已知曉,只是我沒想到你們會遇見史閥那個女人!」
「御景大哥你知道她?」
「她就是史閥主母,或者說,肉身是!但靈魂絕不是,十年前,我曾見過她。」
遲柔柔眸光一亮,「十年前到底怎麼回事?」
「十年前那場大戰你們已查獲不少真相,但那並非事實的全部。」
御景語氣有些緊張,像是害怕會被誰發現一般。
「背後設局的是巍帝與天啟宗,他們的目的是你母親身上的魃珠。至玉妃只是被牽扯進來的罷了。」
遲柔柔呼吸微窒,這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魃珠?」她隱約聽烏眼雞說過這個。
「烏眼雞曾說過,旱魃與其他四魃不同,旱魃的魃珠乃是女魃的心頭血所化?」
御景點了點頭道:「他們要魃珠有何用我並不清楚,但目的的確是為此。」
遲柔柔腦中思緒百轉,「按照大哥你所說的話,巍帝與天啟宗同那黑眼女人又有何關聯?」
「那黑眼女人並非此世中人,或許就是那所謂真實世界中的一員,她在此世中就如一個獄典,至於是否還有其他獄典,我並不清楚。」
「而巍帝與天啟宗一早就清楚此世的真面目,兩者沆瀣一氣,但他們的存在,恐怕在那黑眼女人眼裡同我們也相差無幾。」
遲柔柔細細聽著,消化著他所說的一切。
「這一切,你是如何知道的?」
御景臉上露出一抹自嘲之色。
「此世的覺醒者,並非只有你們。」御景輕聲說著,「當年出事時,淵兒曾失控過,他體內的存在忽然現世。」
「只是當時巍帝和天啟宗都追蹤你母親而去,並沒有親眼目睹他的變故。」
「而那隻烏眼雞在他身體里覺醒時,便驚動了那個黑眼女人。」
御景說著眼中露出了凝重之色。
遲柔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雖只是聽聞,但她能想象到,當時的場景有多麼緊張。
「所以你會變成沉烏劍是因為……」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御景搖頭道:「當時我本已離死不遠,而我的存在,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淵兒而生的。」
「是我自願變成沉烏,壓制住他體內深淵的氣息。」
「你所說的覺醒者,可是指的老王爺和徐嬤嬤的師尊?」
御景點了點頭,「有些事,不能由我嘴裡說出口。當我化身沉烏劍的時候,就已處在此世與彼岸的夾縫之中,說的太多,會驚動那邊的人。」
「小柔兒,你們切忌,在沒有完全覺醒體內血脈之力時,不要與那黑眼女人對上!」
御景的聲音越發急迫,身影也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等等!」
遲柔柔著急道:「烏眼雞呢?他究竟是什麼誰?!」
「他之名,不可提!」
御景搖頭道,臉上露出驚懼:「絕不能讓彼岸的人知曉他已覺醒。」
「這座大獄真正要關住的其實是……」
御景的話還沒說完,身影就徹底消失不見。
遲柔柔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卻無能為力,滿心都是震撼。
當年的真相竟是如此?!
她咬緊牙關,背心忽然一涼。
等等?
為何芋頭離開這麼久了,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