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湛璟塬的人便知道,當他身上那些冷冽的氣息散發開來的時候,便是一種危險的信號。
那女人也怕,但她更怕招攬不到生意。
面對湛璟塬那張帥氣無比又充滿了陰鬱冷冽氣息的臉,她露出一臉諂妹的笑,大門牙中午吃剩菜留下的韭菜葉子都露出來了。
「您來我店裏,我告訴您。」
她說着,扭著肥胖的腰身,快步的朝自家的旅店走了過去。
湛璟塬邁開腳步就要跟過去,阿城連忙拉住了他,「湛少,這是小地方,咱們還是別過去了。」
他怕湛璟塬吃虧,可是湛璟塬卻不怕。
他隨着那個女人,很快就到了旅館。
那是一家看上去仍舊破爛的旅館,處處散發着廉價的氣息。
那女人回到旅館的前台,拿出一疊紙問道,「你們兩個是開一間房還是兩間房?住幾天?我們這裏房價是一天120,如果你們多住幾天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便宜一點……」
湛璟塬可不是為了住店,何況他也不會煮這種店。
「那對母子在哪兒?」
他上前一步,冷冷的問道。
那女人微微一愣,「你住店么?住店的話我就告訴你們。」
她這裏已經好些天沒有生意了,好不容易來了兩個看上去闊綽的男人,他當然是希望他們能夠照顧一下她的生意。
不是都說了嗎?男人是不忍心拒絕女人的。何況現在這兩個男人,看上去就很有錢,而且他們是有求於她。
那對母子,她當然記得。他們是她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筆生意,而且還是一筆大買賣。後來鎮上的傅老師說是他家親戚,將人那對母子的行李給帶走了,她後來還偷偷去傅雲琛的住處瞧了瞧,果然那對母子住在傅雲琛那兒。
都是一個鎮上的,傅雲琛是中心學校出了名的老師,雖然為人低調,但是在鎮上人緣頗好。她家孩子現在在傅雲琛的班上,這個面子她是要給的。所以傅雲琛來的時候,她還將住宿費都退給了他。
她大著膽子,就那麼看着湛璟塬。
「湛少,她是故意的。」
阿城提醒道,然後他瞪向那個女人,「我們不問了。」
但湛璟塬不肯離開。
他蹙著眉頭一直盯着那個女人,這是他唯一的線索。
但是這個女人現在對他提出了勒索。
「說。」
他沒了耐心,下了令。
突然,那個女人笑了。
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裏散發出一抹潑婦般的彪悍,「說什麼?大兄弟,你可得注意一下子你說話的語氣。我這兒是旅館,你先住下來了我再跟你慢慢說。你不住旅館,我跟你說什麼?」
「那對母子到底你見沒見過?在哪兒見過?什麼時候見到的?」
湛璟塬一股腦兒的問了好幾個問題。
那女人應該是頭一次見到如此跋扈的湛璟塬,她是一個沒有素質的女人,見慣了形形色色的男人,所以對於湛璟塬的問話方式,她並未放在心上。
「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麼,不想住店,就走人。」
她下了逐客令,似乎不願意和湛璟塬糾纏。
這個男人顯然不是想要住店,而是一門心思的找人。
她不是雷鋒,可不想助人為樂。
當她企圖從前台走出來的時候,湛璟塬卻一把遏住了她的手腕,「告訴我,你在哪裏見過她?」
他再次問道,說話間,手上的力道就不由得加大了幾分。
那女人想要掙扎,發現自己根本就掙扎不掉,立刻就扯著嗓子叫了起來,「來人啊,抓強盜啊。」
她這麼一嚷嚷,突然就從巷子裏湧出了好多人。
「湛少,我們走吧。」
阿城再次提醒道,可湛璟塬不肯。
他還是那麼遏住那女人的手腕,逼着她回答。
她一邊掙扎,一邊扯開嗓門的叫喚。
這條巷子住着的都是本地人,這些房子都是他們自己建的,只要一個人出了事兒,另外一些人都會互相照應着。
那些黑壓壓的人群擁堵過來,將小旅館的門面都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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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呢?鬆開手。」
好幾個粗魯的男人衝過來,伸手想要推搡湛璟塬,阿城慌忙的擋在了湛璟塬的面前,「誤會,真的是一場誤會。」
可那女人的潑婦本性瞬間就爆發了,她嚎啕大哭,「他們拿了我這裏全部的錢,還想要逃。」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湛璟塬還拽着她的胳膊,她卻順勢歪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叫囂,「我好不容易賺點錢啊,你們穿的人模人樣的,卻要來我這裏偷錢。都是有手有腳的人啊,不知道自己勞動嗎?可憐我一家五口啊,就指望着這點血汗錢了……」
她賣慘和演戲的本領絕對是一流的。
湛璟塬清楚,這是碰瓷。
可那些人都聽信了這個女人的話,「把錢還給她,快點……」
每個人都喊叫着,淹沒了湛璟塬和阿城的聲音。
「湛少,趕緊鬆手吧。咱們不是本地人,還是不要節外生枝。」
阿城再次低聲說道。
這一次,湛璟塬鬆了手。
他鬆了手,可那婦人卻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把錢還給我,不然,我死給你們看。」
她碰瓷上了癮,現在,湛璟塬要是不給錢的話,她是絕對不會鬆開的。
湛璟塬想要甩開她,但是她抱得緊緊的,他怎麼都無法甩開她了。
周遭那些人還在咄咄逼人的吼道,「還錢,快點。」
這是一個賊窩,但是湛璟塬走了進來。
如果是在江城,他是絕對不會遇到這些事。然而今天,因為夏清歡,他有了這些奇葩的際遇。
「多少?我們給。」
阿城想到了息事寧人。
誰知道那個女人獅子大張口,「五千,我抽屜里那五千塊是準備存去銀行的,你們剛剛給我搶走了。」
現在,不只是碰瓷了,完全就是搶劫了。
阿城的頭都是大的,「我身上沒有這麼多錢,但是你們可以帶我去銀行,我現在就去給你們取。」
這是湛璟塬經歷過的最為窩囊的事情,這麼多年來,還沒有誰敢這樣囂張的對他。那女人得了逞,臉上就顯出一抹得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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