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陳怡芬不理她,將女兒的手拉起來,就在她右手的手背上,貼著一層創可貼。
陳怡芬輕輕地將創可貼掀開。
余淺淺的手背上有一道傷口,傷口只是淺淺的一道,此時已經結痂癒合了,因為貼著創可貼的原因,她的傷口泛著白色。
這樣的傷口在平時可能不值得一提,畢竟養的在嬌的孩子也不可能從小到大不受一點傷的。
可這一次受傷不一樣的,一個弄不好就可以要了女兒的命。
陳怡芬忍不住紅了眼眶,忍不住伸出指尖,想要去碰觸,還沒有碰到的時候,就被余淺淺躲開。
余淺淺重新將創可貼,貼回去,軟乎乎的對陳怡芬露出笑容。
陳怡芬知道女兒的意思,她這是怕碰了傷口會她不好。
可她是母親啊,怎麼會在意這種事情!
但是,她又不能沖著余淺淺發火,她捨不得,更重要的是女兒並沒有做錯什麼,這個時候余凱毅這才走進來,陳怡芬磨著牙問道,「老余,你告訴我,好端端的醫院,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他們給這種特殊病人救治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做什麼防護措施嗎?」
余凱毅的臉色也不好,「剛才問過了,那病人的情況隨著的醫生和護士是知道的。那醫生被一痊癒的病患送錦旗,因此就交待了護士將病人的情況告訴急診室的醫生的,可護士有些鬧肚子,一時間憋不住就先去了個廁所。」
正常來講,醫生處理傷口都是很專業的,他們絕對不會用碰觸病人的傷口,事實上,如果不是那個病人醒來之後大鬧,急診室醫生的也不會不小心的用鑷子上夾著的碎玻璃划傷余淺淺。
可是事情就這麼巧合。
「一個為了錦旗,一個因為鬧肚子,他們的理由可真是讓人難以接受!」陳怡芬氣的臉色漲紅,放在身側的手忍不住收緊,聲音裡帶著恨意,「開除!這種醫生跟護士必須開除!」
陳怡芬性子一向和善,這一次倒是發了狠的。她好好的女兒因為他們的叔叔要面臨這樣的危險,他們憑什麼還能在醫院裡好好的待著!
余淺淺也並沒有為他們求情,在她看來醫生跟護士失職成這樣,簡直是一件事情可怕的事情,是應該得到懲罰的。
余凱毅攬住妻子的肩膀低聲安慰,「你放心吧,我肯定是讓院長秉公辦理的。」
陳怡芬點頭,但是還是余怒未消,余凱毅看在眼裡心中難受,一再低聲寬慰著。
余淺淺也一直撒嬌賣痴的逗陳怡芬開心。
陳怡芬終究是捨不得一直對自己的寶貝兒女兒冷著臉,終究是忍不住露出一個笑臉。
余淺淺這才鬆了一口氣,她剋制自己撲進陳怡芬的懷裡親密擁抱的衝動,故意拍著胸口,以誇張的語氣說,「艾瑪啊,我家的大仙女終於笑了。再不然的話,這小仙女都被累趴下了。」
「不知道害羞。哪有女孩子說自己是個小仙女呢。」陳怡芬神情里滿都是嫌棄,可望著余淺淺眸光卻是十分溫柔的。
「這可不是我自己說的。」余淺淺的眼珠一轉,模樣又嬌又俏,她皺了皺鼻子,「是我爸說的。爸,你說我是不是你的小仙女?」
余凱毅能怎麼辦?
除了說是簡直是沒有第二個選擇。
「你就沖著她吧。」
余凱毅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很想說,明明最寵女兒的是她這個做媽,只不過這樣的話,他是不敢說了,又不是不想回房間睡覺了。
說笑了這麼幾句之後,房間里的氣氛也略微的輕鬆一些,霍祈深也送水。
陳怡芬是有些渴了,將水端起來喝了一口,她忽然想起來什麼,「老余剛才是誰給你打電話?」
之前丈夫之所以會進來的這麼晚,是因為停下車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陳怡芬著急見女兒就匆匆的進來了,不過到底是記掛著,因為她之前隱隱約約聽了一句,跟女兒這件事是有關係的。
聽到妻子提起來,余凱毅的臉色頓時變得難堪,他不想將事情說說出來,因為這件事實在太噁心了,但是他也知道這件事是絕對瞞不過去,畢竟這已經不算是一件小事情了。
余凱毅整理了一下語言這才開口。
那個病人他早知道自己是艾滋病患者,他又有心臟病,在這兩種絕症之下,他這輩子是活不長的,而且還篤定要受盡折磨而死,
病人又沒有勇氣安樂死,又覺得上天這麼對待自己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既然上天不公平,他就要為自己找回公平。
他家裡也算是小有資產的,因此在外面裝出闊綽的模樣,吸引了一些無知的女孩子,等時機成熟之後,就將人騙上床。
本來這種是隱秘的事情,還是一個小姑娘的單位做體檢,檢查出異常,這件事這才曝光的。
姑娘家的人很生氣。
他家女孩子眼皮淺,輕易的被男人的小禮物騙上手是她的不對,但是再不對也只是小錯,落到這種下場就太可憐了。
小姑娘是第一個卻不是最後一個。
這傢伙禍害的人太多,陸陸續續的就都曝光了,受害者的家屬忍不住氣憤,一起找上門將又準備禍害其他人的男人拖出去暴揍了一頓。
這才又之前男人狼狽的模樣。
之前男人的確也是心臟病發作了,不過並不嚴重,他一多半都是假裝的,那麼鬧也是想要趁機再傷幾個人。
真正的能傷一個是一個。
反正他知道自己鬧騰到這裡差不多已經是終結了。
陳怡芬聞言簡直都驚呆了,她難以置信,「怎麼會有這麼噁心的人!這簡直是人渣!是畜生!活該被人道毀滅!」
余淺淺也被驚呆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遭遇這種事情,竟然只是因為一個人的不滿跟私憤。
她就是脾氣再好,也無法原諒這種人。
如果說,不知道自己家是艾滋病毒的攜帶著,無意間傳染給別人了,還算是情有可原,但這種蓄意的真就是罪該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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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怡芬怒聲說道,「老余!這件事你說怎麼辦?咱們這一次必須要為女兒討回公道!」
余凱毅說道,「你放心吧,我已經跟人打過招呼了,一定會對傢伙儘快進行起訴,像他這種行為絕對可以被判處死刑的!」
「他不能死。」霍祈深突兀的開口,見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那張微沉的臉色有些說不出的冷厲,「讓他好好的活著,給他最好的葯,最好的治療,讓他活的長長久久才好。」
好好的活著,他就知道自己會多麼的痛苦了。
直接乾淨利索的處決了他,反而是太便宜他了,不讓他好好的受著,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給別人來了什麼樣的傷痛。
「還有……」霍祈深勾起唇角,眼眸里都是冷的,「將這傢伙做的事情公布到網上,請大家引以為戒,並對此時進行評判。」
在坐的都是聰明人,又哪裡不知道這話里的意思?
這是要用輿論來對付這傢伙。
他不是一向自詡被上天虧待,所以,要報復回去嗎?
那好,就讓他的行為給大家評說吧!
而且,如今的網友個個神通廣大,很快就能挖出這個傢伙底,到時候只怕他家裡的人也要跟著出名了。
千萬不要將什麼這種做法太殘忍了,不應該牽扯家人之類的,要知道那些受害人每一個都有家人,現在看著自己好好的孩子落到這種下場的又幾個不是肝腸寸斷的?
他們不值得同情,難道是要同情一個罪犯的親屬嗎?
而且,他們作為親屬自己的孩子到底在外面做什麼?怎麼可能不清楚!
不過也是覺得天上不公平,又想著讓孩子發泄一場,等以後真的留不住人了,心裡也總能少幾分的怨氣。
所以,這樣的人家,這種的家屬有什麼值得同情的!人的心腸應該柔軟,卻絕對不能是是非不分的!
余凱毅立即就明白了霍祈深話里的意思,他點頭說道,「還是祈深,你考慮的周全。」
陳怡芬也在贊同,既然敢用這麼惡毒的辦法禍害人就不要怪他們狠心,更何況,他們什麼都沒有做,硬要是指責他們的話,他們也只是想讓那個人活著罷了,而活著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訴求嗎?
時間已經不早了,霍祈深邀請余家父母吃晚飯。
飯菜也是從外面的酒店定的,他剛住過來,這邊很多東西還不齊全,不過都是大廚的手藝,又是按照每個人口味特別定做的,因此也特別的美味。
陳怡芬卻拒絕了,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什麼心思吃晚飯。
「祈深,謝謝你今天護著淺淺。」陳怡芬向霍祈深道謝,她相信如果不是一開始有霍祈深這個熟人在身邊,女兒肯定特別的慌亂。
「您太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陳怡芬搖搖頭,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對孩子以外,沒誰是應該做什麼的,哪怕是夫妻,更何況是女兒跟霍祈深這樣的夫妻。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對余淺淺說,「淺淺,我們回家吧,我已經讓傭人在鍋里燉好補湯了。」
余淺淺點頭,剛準備跟陳怡芬離開,手腕就被抓住了。
是霍祈深。
余淺淺疑惑的看著霍祈深。
霍祈深卻並沒有看余淺淺,他也跟著站起來,看著陳怡芬,「我想要讓淺淺留在這邊。」
「不行。」陳怡芬想都不想的拒絕。
最近霍祈深是表現的很好,可這不代表她忘記了,他曾經怎麼對她的女兒,她怎麼可能答應讓女兒留在他這邊。
陳怡芬乾脆轉頭看向女兒,直接問道,「淺淺,你要留在他這邊嗎?」
「我……」余淺淺沒有想到戰火引到她身上了,她下意識轉頭去看霍祈深,就見到霍祈深也恰好看向她。
兩個人的眸光在空中相對。
余淺淺下意識想起之前霍祈深吻著她,將她桎梏在懷裡的模樣。
余淺淺像是被燙著一樣連忙的收回視線,兩頰卻悄然的染上熱度,忍不住在心裡狠狠地罵一聲,瘋子!
察覺到媽媽在等著她回話,余淺淺深吸了一口氣,「我跟您回去。」
陳怡芬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容。
霍祈深卻不肯鬆手,只是認真的看著陳怡芬,說道,「請您再考慮一下。余淺淺必須留下來。」
陳怡芬簡直都要氣樂了。
都說要讓她考慮一下了,結果還來個一個必須,這是逼迫誰呢?
陳怡芬剛想發作,就被丈夫攔住。
余凱毅說道,「就讓淺淺先留在這裡吧。」
陳怡芬十分詫異,「老余?」
「怡芬,我們應該多給孩子們一些空間,年輕人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再說了,就算是淺淺不開心,也可以回余家。反正咱們永遠都是淺淺的後盾,家裡的大門也永遠會為淺淺敞開。」余凱毅是笑著說這句話的,可其中帶著的威脅讓誰都不敢無視。
霍祈深認真的說道,「請您放心。」
余凱毅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只是攬著妻子轉身。
余淺淺還真沒有想到爸爸就這麼轉身了,「爸爸……」
她下意識的想要追過去,卻被霍祈深拽著。
余淺淺惱火,「你放手,我要跟我爸媽回……唔……」
霍祈深又吻了她。
半晌之後,霍祈深將她放開。
余淺淺抬起手來,用手背擦了一下唇瓣,「放手,我要回……」
她又被吻住了。
被放開之後,「我要……」
男人繼續吻她。
余淺淺簡直都怒了,狠狠的咬了一下霍祈深的唇瓣,等他放開她的時候,立即用另外的手,堵住他的嘴唇,她羞惱的瞪著他,「你瘋了嗎?你是瘋了嗎?」
「我沒瘋。」霍祈深說話的聲音有些模糊,因為唇瓣堵著發音都有些不標準。
余淺淺也很難受,主要他開口的時候唇瓣會擦過她的掌心,痒痒的,讓她一下子就收回了掌心。
她後退了一步,哪怕因為霍祈深一直抓著她的手腕,她根本走不遠,也極力的拉開跟他的距離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有些煩躁的說,「霍祈深,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