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莽撞行事，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關悠把已經斷開通話的手機放在桌上，一下子往後倒去，猛地撞上床，又立刻反彈，腦袋晃得暈暈的。
手機在桌上震動，她勉強站起，掃了一眼屏幕，猶豫了一下。
「悠悠，我剛剛去拿飲料了，通話是別人接的。」朱若蕊簡單解釋，聽不見回應，語氣明顯變得著急：「你出什麼事了？怎麼不說話？」
剛剛接電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梵，所以若蕊是和林梵在一起，自己冒然打電話過去，會影響到她們……
「我沒事。」更何況，她已經失去傾訴欲望，話音落下，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露出個勉強的笑容：「就是很久沒有給你打電話，想你的聲音了。」
「你沒事就好，我這邊還在吃飯，就先不和你說了哦。」朱若蕊不知道回應了誰，匆匆說完，立刻斷開通話。
聽著嘟嘟聲，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這個莫名的孤獨感並不好受。
——
梁源正式離開公司那天，鄭重其事把關悠叫到天台，聊了半個小時。
「關悠，其實你很可悲，季明軒為了做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情，你都不知道。」梁源忽然靠近關悠，卸下了所有的偽裝，冷笑著說：「你就是間接殺死他們的兇手，王長青也是。」
明明知道這是對季明軒的詆毀，可關悠竟然無法反駁。
如果不是被辭退，王長青怎麼可能自殺。不對，他不是自殺！
關悠差點被梁源牽著鼻子走，一下子反應過來，捏緊了拳頭想打在梁源臉上：「王長青是你和林梵害死的，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局，全在梁源的掌控中。
關悠覺得梁源身上帶著濃烈的殺氣，立刻轉過身，朝門口走去。
「看守監控的人被業界開除，自殺未遂進了醫院。你還不知道吧？全世界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季明軒可都瞞著你，把你當傻子呢。」梁源靠在欄杆上，表情兇狠，像極了一匹狼。
腳步倏然停下，她無力回頭掃了梁源一眼，眯了眯眼睛：「你以為我會信你？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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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與其是說給梁源聽，其實是說在給自己催眠。
她被困在電梯里，時隔那麼久才被找到，確實是安保部和監控室的失職，有懲罰也是情理之中的。
「你真這麼想？關悠，你從來不是心硬的人，別自欺欺人。」
梁源的話還沒說完，關悠的另一隻腳已經邁過門檻，消失在他面前。
整整一天都心事重重的，工作上連續犯了好幾個錯誤，被叫到了季明軒辦公室。
「今晚想吃什麼？我陪你。」季明軒把今晚的安排延期，就因為她心情不好，怕冷落了她。
有些話如鯁在喉，關悠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抿了抿唇，不敢正視季明軒的眸子：「我已經約了若蕊，我……」
其實她根本沒有約朱若蕊，忽然說出這話，也只是為了搪塞季明軒，她覺得自己需要一個人靜靜。
「她陪你我不放心。」季明軒打斷關悠，進而握住她的手，甚是關心：「推了，我帶你去吃日料。」
「嗯……」關悠哭喪著一張臉，找不到理由拒絕，只能應承下來：「那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工位上了。「
看著關悠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他拿起座機的話筒，按下免提：「你進來，我有事找你。」
一分鐘后，彭城站在季明軒面前，身子站得筆直：「季總，您有什麼吩咐？」
「我要知道我老婆這一天的動向，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清楚。」喊老婆喊習慣，對下屬說話的時候，也不自覺帶上了這個稱呼，看見彭城站著不動：「怎麼？你有事？」
彭城愣的那幾秒在想自己桌上的那對文件，該交給誰處理！
回到工位，反正也沒了工作的心思，乾脆打開瀏覽器，找了部搞笑電影播放，雖然好笑，但是關悠怎麼也笑不出來，腦子裡全是梁源說的那些話。
她終於放棄，拍了拍發疼的腦袋，拿起手機看時間，季明軒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他在停車場等她，說是在吃飯之前，要帶她去見個人。
關悠以為要見的是個大人物，面前的人卻是個年過半百的滄桑老人，老人身上的衣服舊但卻乾淨，一看就不是富貴人家。
他這是什麼意思？關悠看不懂季明軒的做法。
「這是在監控室工作的人員。」季明軒與關悠坐在一起，給老人點了一杯果汁：「也是他自殺未遂，被家人救了。」
這話一說完，今天見這個人的目的在關悠心裡一清二楚，他是想告訴她，梁源說的不一定全是真的，不可信！
但事實真的如此嗎？她垂下眸子，思緒萬千。
「季夫人，我沒有醫保，住院的費用全是季總私下給的，不僅如此，他還給了我一筆豐厚的失業金。你們都是大好人啊！」說到這裡，老人情緒激動，兩眼泛著淚花。
這模樣看上去不像偽裝的，難道事實真就如此，是自己誤會季明軒了。
「明軒。」關悠的聲音忽然中斷：「是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這話說出口，心裡舒服多了。
「季夫人，就是你誤會季總了！下午季總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我還在奇怪，夫人為什麼會信那些謠言，現在看來，是夫人太善良，和季總一樣！」老人懇切說完，咳了兩聲。
季明軒做到的遠遠不止如此，他還把下崗的老人，都安排好了。
這個老人去了林學智的公司做清潔工，工資一般，但不用熬夜，不傷身體。
吃飯的日料店就在旁邊的商場里，見完老人，季明軒便帶著她過去。
「明軒，既然距離不遠，不如走路過去？我很久沒有和你壓馬路了。」關悠心緒不寧，抬眸說完這話，又笑了一下：「你知道我見過梁源了？」
是的，他知道，不僅知道他們見過面，還知道聊天的內容。
季明軒不動聲色，只是簡單嗯了一聲，聽不出其中的喜怒。
「啊！」關悠腳下一空，來不及思考，立刻驚慌抱緊旁邊人的胳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