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期待奇迹

發佈時間: 2023-08-10 19:4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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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度轉過身來,臉上和眼裡的哀傷逐漸消逝,他沉重地說:

 「我們剛才才接到陳盞打來的電話,說她要為自己之前的過失殺人負責,她要去找廖含巧道歉贖罪。我們覺得不對勁就趕去了廖含巧的住處,開門的時候就發現廖含巧身重多處刀傷,而陳盞也在旁邊不省人事,我們隨即把她們二人一同送來了醫院。」

 夏晚橙問:「廖含巧身上的刀傷跟陳盞有關?」

 「那把刀上有且只有陳盞的指紋,而且……陳盞留下了遺書,承認是她在和廖含巧爭執的途中心生怨恨捅死了她,事發后,她心有怨悔,於是喝下了隨身攜帶的滿瓶農藥。」

 「隨身攜帶農藥?她不是去找廖含巧道歉贖罪嗎?她隨身攜帶農藥做什麼?還有,她致傷廖含巧的刀具是哪裡來得?」

 「夏小姐,這是我們的工作內容,現目前還沒辦法跟你透露。」

 夏晚橙著急起來,喋喋不休的話語從嘴裡跳躥出來,「陳盞現在是什麼情況?」

 「醫生正在搶救,說服用藥量過大,約莫……凶多吉少。」

 夏晚橙整張臉都冰冷下來,怨憤出聲:「陳盞去自首的事,你們稽查局並未通知我們。」

 邵度慢慢把目光挪到雷空臉上,「你不知道嗎?我之前已經明確告知過雷先生。」

 見夏晚橙一眼瞪過來,雷空開口:「就前幾天的事,你病著,就沒和你說。」

 見夏晚橙不言語,邵度便找了借口離開,說之後事情有其他進展會再通知他們。

 邵度離開后許久,雷空才開口,「天很冷,我們先回去吧。」

 夏晚橙冷聲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沒有瞞著你,只是沒再第一時間跟你說……先回去病房吧。」

 病房門剛剛合上,夏晚橙就迫不及待地出聲:「陳盞為什麼突然會去自首?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知道,之前這起案子一直沒法定xin為是蓄意傷人還是謀殺,因為從法律上,暫時沒辦法界定廖含巧肚子里的孩子是否為一個獨立個體?」

 雷空平靜道:「但是前不久,柏海立法委新出台了一項法案。這項法案輔助確認了廖含巧未出世就死亡的孩子為一個獨立個體。也就是說,這起案子因此就可以定xin為……謀殺。所以當時被鎖定為嫌疑人的盧霽就涉及到謀殺。在柏海,謀殺是大罪!」

 「所以真是陳盞傷害的廖含巧?還是她替盧霽頂罪?」

 「你記得盧闊的遺囑內容嗎?他之前立下遺囑,要把名下財產的絕大多數留給廖含巧肚子里的男孩兒。」

 夏晚橙隱隱覺得自己腦袋裡捕捉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她低頭想了想,強忍驚詫地問:「如果柏海新出台的法案能夠幫助確認廖含巧肚子里死亡的孩子為一個獨立個體,那是不是也能輔助確認,即使他出生時已經死亡,但他同樣具有繼承權?」

 見雷空不發一言,夏晚橙腦袋裡盤根錯雜的惡毒枝丫開始瘋長,她說:所以就算那個擁有繼承權的孩子已經離世,廖含巧照樣可以以他監護人的身份繼承盧闊的遺產,是嗎?

 夏晚橙緊緊擰住自己的手指,「所以,只要廖含巧活著,盧霽和陳盞都不可能獲得盧闊生前的財產,是嗎?那我是不是可以猜測,廖含巧的死亡根本不是你小姨遺書里所說的,是她一時氣憤下的衝動行為?她是不是再去找廖含巧以前,就打定了和她同歸於盡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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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說出來,夏晚橙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深吸一口氣,許多剛才沒法理清的問題瞬間迎刃而解。

 「難怪她要帶著農藥去找廖含巧。難怪她要往廖含巧身上紮下那麼多刀,她根本就沒想過要讓廖含巧活下來,是不是?」

 對此,雷空只平靜地回答了一句:「我們還要等稽查局的調查結果。」

 「盧霽知道她母親做了什麼嗎?她母親替她擔下了所有罪名,以同歸於盡的方式剷除了廖含巧。從此,盧霽就是盧闊唯一的合法繼承人,她能繼承盧闊全部的遺產。」

 「我小姨還在搶救。」

 「邵度說,她喝下了整整一瓶滿劑量的農藥。」

 「醫生還在搶救,會有奇迹發生。」

 夏晚橙注視著雷空的眼睛,淡淡地搖了搖頭。

 「你在騙自己,你知道的,不會有奇迹發生。」

 ……

 陳盞沒有在手術台上死亡,也沒有就此清醒過來。她陷入嚴重的昏迷狀態,能不能蘇醒,全看天意。

 陳盈在知道這事的24小時內,就從海外飛奔回來。

 夏晚橙見她痛哭流涕地拉住院長的手,凄凄厲厲祈求她一定要救自己的妹妹。

 這在夏晚橙印象里,還是第一次見向來目中無人的陳盈這樣失態。

 雷空在最短的時間內從海內外調集了所有權威專家為陳盞會診,但情況依舊不好。那些會說話的,只一遍遍重複讓陳盈相信天意。比較耿直的,就直接讓準備陳盞的後事。

 陳盈在陳盞病床前守了一天一夜,途中做了個夢,說夢見陳盞哭著跟她說,說要見女兒。

 於是陳盈闊步昂首地衝去稽查局,要求放人。

 面對橫衝直撞的陳盈,稽查局的態度只同樣蠻橫,說案子還沒偵破,不能讓嫌疑人離開。

 於是,陳盈在稽查局,在眾目睽睽下,大哭起來。

 這事到了最後,還是雷霆出馬,找遍了柏海能管事的領導,最後允許盧霽在稽查員的陪同下去病房探望陳盞。

 那日,夏晚橙推著她藏在樓梯間門后,聽盧霽在病房裡發出震耳欲聾的嚎哭。夏早柑於心不忍,偷偷地用手絹擦去眼淚,說:「也是可憐。」

 夏晚橙神色平靜道:「受她們連累死亡的,也是活生生兩條人命。」

 「當時媽媽因為車禍離世時,你比盧霽年紀還小。」

 夏早柑握住她的肩,「你從醫院趕到學校時,媽媽已經送進了太平間。聽聞了事情經過的你,只把午橘撲倒在地說是因為她的原因媽媽才出了車禍,說是她害得你沒了媽媽。你那時就一遍遍地逼問她,問車禍死得人為什麼是她?」

 夏晚橙閉上眼,聽夏早柑說道:「那天晚上,要不是值班醫生髮現得及時,你二姐就從醫院樓頂跳了下去。」

 見夏晚橙從眼角淌出一行清淚,夏早柑急忙打住了這個話題,改口說道:「無論如何,失去媽媽的孩子,總是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