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不翼而飛

發佈時間: 2023-01-16 19: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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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如同魔咒,嚇得她一下子就沒了聲息。

 身體上方,男人的呼吸沉重,俯視着她,就像一頭猛虎撲住了獵物。深夜裏寂靜無聲,夜燈的光線依然幽暗,他們離得太近,近到她可以感覺到他胸膛的起伏,還有隔着衣料的灼熱體溫,鼻息噴在她臉上,就像隨時都會把她撕碎。

 拆吃入腹。

 她知道,他一直想要她。

 不是普通字面意義上的要,而是……上、牀。

 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壓抑着狂風驟雨,嗜、虐的欲望,她太熟悉。

 夏綾不敢去招惹這樣的他,生怕他真的對她做出點什麼。上輩子,太多慘痛的經歷已經給過她足夠的教訓,如今的她,不敢流露出一絲一毫的不馴。

 裴子衡見她乖順下來,眼中的戾色也逐漸隱去。一隻手撫上她的臉,細細摩挲了許久,隨後,便將她抱起來,報到寬大奢華的牀上。

 她的身體抖了一下,抗拒着,不想上、牀。

 裴子衡只瞥了她一眼,眼中無聲的警告就讓她安靜下來。

 他們一起和衣躺進大牀。裴子衡拉上寬大的羽絨被,蓋住兩人的身體。“小綾,”他的手攬在她腰間,讓她緊緊貼着他的胸膛,“你只屬於我。”

 不容置疑的聲音。

 夏綾死死咬脣,身體僵硬。

 上輩子,被囚禁的那些日夜裏,他也是這樣抱着她一同入睡,常常在夜裏或是清晨,任何他興致來了的時候,變着花樣地親犯她。記不得有多少次了,她從睡夢中被弄醒,本能地叫痛,推拒,換來的卻是他毫不留情的鎮壓。

 那時的她,很害怕入睡,因爲,她永遠不知道睜眼時需要面對和承受的,會是什麼。

 如今,這種恐懼又回來了。

 夏綾害怕自己一閉上眼睛,裴子衡就會把她碾碎,撕裂。

 惶亂無助中,她看見牀前地毯上的那抹幽光,有些冰涼的鉑金質感,那是厲雷相贈的指環。不期然地,她想起厲雷也曾經抱着她入睡,他的心跳與裴子衡一樣健壯有力,懷抱卻很溫暖,讓人心安。

 兩世兩生,她所求的也只不過是心安。

 老天卻何其殘忍,讓她兩次得而復失。

 這段時間過得太艱難,太漫長,如果不是窗邊的那枚指環,夏綾簡直要懷疑厲雷的存在是一場大夢,是她在被裴子衡囚禁的漫長歲月裏,因過於絕望而臆想出來的幻影。可那枚指環上流光宛轉,彷彿在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夢境,這世界上真的有一個人,真心實意地對她,願意付出生命去保護她。

 [小綾,我愛你。]

 暴風雨中的桃花樹,厲雷的聲音縈繞在耳。

 只可惜,她無法迴應了。

 如今的她,被一個惡魔般的男人抱着,只能透過昏暗的光線偷偷地望着地毯上的指環吊墜,就好像望着生命中一段遙遠的浮木。

 黑夜裏的唯一溫暖。

 有它在,她就知道自己也是真實存在的,已經是第二輩子了,不至於分不清今夕何夕,更不至於淪落到過往那些可怕的幻覺和夢魘裏。

 厲雷,厲雷……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指環吊墜,心裏一遍遍地念着心愛之人的名字,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彷彿一句咒語,驅散着她內心深處的惶恐和不安。

 漫漫長夜,她終於沉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時,裴子衡已經不在,身側的牀鋪空空蕩蕩的,讓她疑心昨夜那些驚魂之事只是她的臆想。然而,身體的觸感是那樣真實,她如今是睡在奢華柔軟的大牀上,而不是她這些天來習慣蜷縮的地毯一角,掌心也空落落的,昨夜貼着心口安放的那枚鉑金指環吊墜,失去了蹤影。

 指環……

 指環呢?

 她扭頭去看地毯,視線落在昨夜陷入沉眠前最後一次見到指環的地方。可那裏空空蕩蕩,並沒有什麼指環。

 夏綾心中一驚,一下子翻身下牀,向那邊衝過去。跪坐在那塊地毯上摸索許久,沒有……什麼也沒有!那枚指環不翼而飛了!

 她不甘心,發了瘋似的尋找,搜遍臥房裏的每一個角落。牀上、衣櫥裏所有的衣物和被褥都被她拽出來,牀頭櫃裏昂貴的珠寶與小擺設也被翻得雜亂不堪,她連窗沿、牀底都不放過,可是,依然沒有。

 那枚鉑金指環就像只存在於她的夢中,夢醒之後就無影無蹤。

 如果不是臥房裏還堆放着她昨天從租住公寓順回來的幾個大紙盒子,她真的要疑心那枚指環是不是被她帶回來過。

 可是,此時此刻,她寧願那枚指環沒被帶回來。

 那樣的話,她至少知道它安好地在原來的公寓裏,而不像現在這樣,不知道被裴子衡拿去了哪裏,無影無蹤。她很害怕,害怕裴子衡就那樣把指環丟了,怕自己再也觸碰不到和厲雷的愛情見證。

 她打開臥房的門,跌跌撞撞地往外衝,因心緒太亂,被滿地的衣物和被褥絆倒,狠狠摔在地上。沒好全的傷處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痛,小腿骨就像要再次斷裂開,她卻顧不得這許多,手腳並用地爬起來,衝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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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居室,餐廳,廚房……

 沒有,都沒有!

 她臉色蒼白,又去二樓,一間間房間找過去,書房、客房、茶室……她顫抖着手,忙亂中打碎了花瓶,弄翻了酒架,就連牆上的名畫也被撕破。

 周媽很吃驚:“葉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周媽!”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你有沒有看到一枚鉑金指環吊墜?這麼大,”她用手比劃給周媽看,“是我帶回來的東西,昨晚還在臥房裏的。”

 周媽搖頭:“昨晚到現在,我沒進過您和先生的臥房,只有先生出來過,要不您問問他?興許是他帶走了。”

 夏綾的一顆心直往下沉,這是她能想到的最壞的結果。一瞬間,她只覺得渾身都被抽乾了力氣,緩緩地跌坐進起居室的沙發中。

 “您給先生打個電話吧?”周媽關心地看着她,“要真是先生收起來了,您就可以放心了。”

 放心?就是他收了她才不放心!

 不過,事到如今,也確實只有給裴子衡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