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夠原諒我？」郁浠然啞著嗓子問道。
「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
溫爾雅覺得很可笑，郁浠然為什麼一定要求她一個原諒呢？為了心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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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她說一句原諒過去那些從前他們之間的恩怨和牽扯就可以一筆勾銷嗎？
為什麼郁浠然過了這麼久，還是把事情想的這麼簡單，她從來都不會想自己當初為什麼那麼奮不顧身，從來都不會想為什麼他一直不肯原諒他嗎？
「郁浠然，過了這麼久，你還是一點都沒變。」
溫爾雅看著她許久，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他還是從前一樣叫人傷心，叫人恨不得殺了他。
她以前見到郁浠然的第一面，就在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長的好看又讓人傷心的男人呢？
雖然現在的郁浠然只是穿著一身陳舊的衣服，襯衫也住成了一團，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美貌，但還是那種讓人一眼看去，就能夠沉淪的男人，帶著一種矜貴的氣質。
從前就是這樣的氣質讓她沉淪，但是現在她看著郁浠然的這張臉，已經學會了心如止水。
現實讓她清醒。
「我真的變了，溫爾雅，你相信我。」
郁浠然有些慌忙的握住溫爾雅的手，她覺得她下一秒就要距離自己遠去，他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郁浠然深情款款的看著溫爾雅，開始發誓。
「我發誓，從此以後我會好好的愛護你，保護你，請你原諒我，跟我再在一起吧，失去你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不下去。」
誓言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更像是謊言。
溫爾雅不由得嗤笑一聲。
「郁浠然，從前你對著我可不是這麼說的。」
「從前那是因為我眼瞎，現在我已經看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郁浠然難得這麼低聲下氣，甚至聲音裡帶著些許的哽咽，他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
當年溫爾雅遇到他的第一面，也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像是今天這樣低聲下氣地站在自己面前，求得自己的一個原諒。
多麼荒謬可笑，像是偶像劇里那些讓人厭煩的情節一樣，可是卻真真實實的在自己身邊上演。
更讓人覺得有些可笑的是，她不是偶像劇里的那些瑪麗蘇女主，一看到男主就什麼都能原諒了。
她不能原諒郁浠然，有些事情發生就是發生了，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理科生，並不是那些文科生永遠都是感xin佔了上風，這個世間任何物質都是不可逆的，包括傷害。
「你現在說讓我回頭，我就會回頭嗎？那曾經我回頭過無數次，是你一次一次又把我推的更遠。現在你看著我身上的傷痕，每一道都是你留下的，你覺得你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求得原諒。」
溫爾雅很少有這般強勢的時候。
大多數時候，她都帶著自己如沐春風的笑容，溫柔是她一直以來別人對她的印象。
郁浠然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確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為溫爾雅說的都是事實。
「我……」
「其實你也不知道吧，我來告訴你，你這麼處心積慮的讓我原諒，你求的不就是一個心安嗎？我告訴你，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心安，因為你徹頭徹尾的傷害了我，從前我喜歡你為你做什麼都是心甘情願的，但是我對你的喜歡在你深深的傷害我的那一刻就戛然而止了。」
「所以哪怕你這一輩子都在後悔中度過，也與我無關了。」
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他皺眉都會讓你心疼不已，恨不得給他全世界最好的；當你不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覺得他要死要活，都跟你沒有關係，他在你眼裡就變成了一個小丑。
愛和不愛的界限往往那麼近又那麼遠。
「我不是為了求一個心安，我是真的愛你，以前是我沒有發現……」
「你看到了，現在你還在口是心非，你還不想承認？」
溫爾雅打斷他的話，她閑暇的時候讀了很多哲學書，不得不說哲學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就像它的英文單詞一樣，它會讓人變得很有智慧，有些從前看不開的事情似乎一下子就看開了。
溫爾雅自嘲的想，也許是因為自己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吧，所以對一些事情忽然就釋懷了。
「你就是為了自己的貪欲。如果你真的是愛我的話，在我為你痴心的那些年裡，你又怎麼會一點點都看不見呢，但凡你能夠看到一點點我的心意，我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的這一步。」
「所以啊，郁浠然，回去吧。你做的這一切，在我眼裡都像是小丑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溫爾雅說的這就是事實。
人xin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就是這麼的醜陋，雖然你不想接受，但是事實就擺在你的面前。
郁浠然一時之間再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他記憶里那個一直看著他雙目發光，一直默默地照顧他，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鬆開她的手的那個溫爾雅，終於還是消失在了他的生命里。
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忽然像是病死了一樣，疼的他幾乎無法呼吸。
郁浠然有些痛苦的彎下腰開始笑了起來。
整個病房回蕩著他有些悲哀的笑聲，溫爾雅的眼眶也紅了。
她有些悲哀的想，她以為自己不會再為郁浠然留任何眼淚了，可是看到他這麼一副模樣，她的心還是會為他跳動，會為他疼痛。
人啊，總是這樣，嘴上說著怎麼覺醒，心裡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向著那個人。
「郁浠然，我求求你再也不要來見我了。」溫爾雅還是忍不住哭了。
你這麼狼狽，真的會讓我心軟。
她在心裡默默的說著。
郁浠然卻誤會溫爾雅這是真的不想見自己了，他紅著眼，「為什麼？小雅，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我多麼想好好的照顧你，我把我的命給你，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溫爾雅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郁浠然，你這是瘋了嗎？」
「失去你的那一刻，我早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