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還是巧合

發佈時間: 2023-08-10 16:3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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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鞭一道痕,一摑一掌血。

 夏晚橙的話無疑是最尖厲的刀子,直往在場每個人的心裏戳。

 最後除夏午橘外,所有人腳步匆忙地低頭離開,尤其是來時還暗自竊喜著的羅家人。

 直到回了家,倪雲白還是無法完全消化夏晚橙說得那些話。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夏晚橙是夏家這三個女兒里最不需要她動心思的一個。夏晚橙任xin,張揚,易怒且受不得半點委屈,通常只用給點火星就能自爆。

 今晚的這齣戲倪雲白根本沒費心。她知道夏晚橙喜歡羅文林,能嫁給喜歡的人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這上頭冠上了一個「私奔尋死」的帽子。

 可讓倪雲白沒想到的是,他們這群長輩竟會讓一個小丫頭連羞帶辱說的啞口無言,她何時有了這麼一張不輸給老二的利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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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雲白氣得眼暈,夏晚橙又何嘗不是。

 她氣薛明就無情無義,氣羅家恬不知恥,更氣自己上輩子的愚蠢。

 從頭到尾,羅家都只是貪圖夏家的背景人脈和資產而已。她還真當羅文林非她不娶,還真當齊懿打心眼裏喜歡她,滿心歡喜嫁過去,受不見天日的折磨。

 還有她親爹,今晚表現出來的吃相實在過於難看。就算迫不及待想把她給打發出去,也不至於自降身份求着羅家娶她。

 這種種詭異的行為,愈發讓夏晚橙心生疑慮。

 難不成她母親的車禍里,當真有薛明就的一分助力?

 正思索著,耳邊傳來了夏午橘驚訝地嘖嘖稱奇:「不容易,今天好像突然長腦子了?」

 夏晚橙苦澀地笑了下,她輕聲問道,「二姐,媽出車禍的事你還記得清楚嗎?」

 見夏午橘面露苦楚,夏晚橙又急忙補充:「我就是想不明白,好生生地,車子怎麼會從山上翻下去呢?」

 「那時候車子剛上高速,媽就發現了剎車有問題。」

 夏午橘閉眼掩去痛苦,緩了好久,才說:「但稽查局調查下來,說只是因為母親疲勞駕駛導致的車禍,和剎車無關。」

 「剎車失靈?」夏晚橙心頭一跳。

 又是剎車失靈?她車禍癱瘓就是因為剎車失靈,母親也是?

 「那,當時調查的負責調查員是哪位?」

 「徐東來。」

 夏晚橙只覺一股股涼意從她腳心往上竄。

 她上輩子車禍調查的負責人也是這位徐東來。

 這位柏海稽查屆傳奇,也是柏海有史以來升職最快的稽查局局長,竟然先後負責了她和她母親的兩樁車禍調查?

 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車禍是密謀勾結下的產物。那母親呢?

 這一切究竟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夏晚橙頭疼更甚,只覺一座冰山的尖尖角已經露出海面,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擺在了她面前。可底下隱匿的東西是什麼,有多少,她全然不知。

 夏晚橙被夏午橘勒令在醫院靜心休養。直到八月十五那天,才來接她出院。

 「今天舅媽生日又趕上中秋,舅舅讓我們去吃飯,大姐也趕回來了。」

 夏晚橙正懶懶散散地烤著太陽,聞言一頓,就把手裏的雜誌遞了過去。夏午橘接過來一看,見上頭赫然是則小道八卦:

 「據知情人士透露,日前轟動一時的夏棶遺產爭奪案已落下眉目,由夏棶的丈夫薛明就繼承夏棶全部遺產。據悉,夏棶女兒夏晚橙對其結果表現出了強烈不滿,認為其舅舅夏杙聯合親爹偽造遺囑,並在眾目睽睽下打了親舅一巴掌。

 夏午橘無語:「現在好了,人人都知道你打了親舅舅。」

 「那是他該打!」夏晚橙突然嚴肅道:「你不會真覺得咱媽能把遺產都給薛明就吧?」

 想當初要不是夏杙以夏棶親弟弟的身份給薛明就擔保那遺囑的真實xin,他薛明就這會兒就是個一窮二白的鰥夫,還能把倪雲白接回家去,反倒把她們三姐妹給趕出來?

 還有那個好舅舅夏杙!之前員工工資都發不起,公司都掛了牌要出售。怎麼姐姐夏棶一死,他的經濟危機就全解除了?

 夏晚橙這幾天仔細想過,不止原因,母親車禍的時間點也很詭異,正好就是她要和薛明就離婚,薛明就面臨凈身出戶以及夏杙瀕臨破產的關鍵時候。現在的種種跡象也表明,母親一死,薛明就繼承了遺產,而他和夏杙的所有危機也在頃刻間解除。

 這兩位,是夏棶死亡的最直接受益人。

 而且夏晚橙一向信不過她這個舅舅的人品,他能做出什麼腌臢齷齪事,夏晚橙都不意外。

 都說家賊難防,如果真是薛明就聯合夏杙動的手,那母親確實無從防範。就像夏晚橙當初防不住羅文林和薛沛榕一樣。

 但夏晚橙還有一點想不通。就憑夏杙和薛明就的能耐,憑什麼能讓稽查局的人為他們隱瞞善後?

 背後是否還有其它讓她摸不著頭腦的緣由存在?

 ……

 夏日的夜,天上一點雲沒有,一輪殘月孤零零地墜在夜空裏。沉悶的空氣中裹挾著嘰嚷的蟬鳴,搖曳在樹影深處的紅燈籠在壓抑夜色中連成了一條筆直的紅線。

 位於柏海城北的夏宅熱鬧得緊。正直八月十五,夏杙夫人韓瑜的生日和中秋佳節趕在了一起。夏杙宅邸門前熙來攘往,香車超跑絡繹不絕。

 倪雲白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口幫忙迎人,得意地聽着來往眾人稱她一聲「薛太太。」

 「媽,你看你現在多體面。這柏海城裏誰不得賣你幾分面子。」

 倪雲白笑着把目光放到女兒身上,替她理了理鬢角的碎發,說:「等哪天夏氏改姓了薛,這薛太太的稱謂才算值錢,懂嗎?」

 說話間,一輛M打頭的豪車緩緩停在了跟前,車門打開,一隻白色的細跟高跟鞋便落了下來。

 露出的小腿筆直,雪白纖巧,女子一襲米色長裙,端莊風雅。自她從車上下來的過程中,舉手投足都透露出了一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好像生下來就是為了接受別人的欣賞和欽羨一般。

 「真討厭!」

 躥進耳里的一聲咬牙切齒把倪雲白的思緒喚了回來。她看着那年輕女子一步步向她走近跟她說話,那聲音彷彿是從黑膠唱片機里發出來的,帶着一種傲慢的優雅。

 「倪阿姨,我妹妹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