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弱質女流懂不起這些,也沒那能力管這些。」
遲柔柔裝模作樣的說著,就見御淵盯著她的小胳膊,眼神玩味:
「弱質女流力大如牛?」
遲柔柔笑眯眯:「然後打爆你狗頭?」
御淵舉起狗鏈子,晃了晃:「現在誰是狗?」
遲柔柔眼中邪光一閃:「你知道狗最擅長什麼嗎?」
御淵那句不知道還沒說出口,遲柔柔就整個人撲了上來,啊嗚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嘶——
御淵倒吸了一口涼氣,本能將狗鏈子收緊,但那一瞬不知為何猶豫。
就這一眨眼的功夫,狗鏈子被遲柔柔奪去,順勢又是一腳撩陰腿給他踹來。
御淵瞬閃騰躍至十步開外,沒讓她得逞。
遲柔柔呸了兩聲,握住鏈子,這爛芋頭溜得還挺快啊……
不過,再慢點,她的殭屍牙沒準真要控制不住冒出來了。
御淵看著自己手腕,有兩道平整的小牙印,但沒有破皮,饒是如此,還是被咬的有些狠。
「你還真是仇不過夜啊。」
御淵嗤笑了起來,摩挲著手腕上的牙印。
居然沒吸他的血,真能忍的……
遲柔柔沒搭理他,研究著脖子上的狗項圈,發現即便拿回了鐵鏈,好像也沒什麼暖用。
「鑰匙在這兒。」御淵從脖子上牽出一根紅繩,上面掛著一把精巧的小鑰匙。
不等遲柔柔來搶,他就直接塞回了衣襟內。
遲柔柔後悔了,剛剛應該直接咬斷他的手腕!
她眸光陰沉了片刻,又笑了起來:
「說吧,御院主還想談什麼買賣?」
「京兆大案雖表面告一段落,但殭屍在京都為禍,此事須得繼續查下去。」御淵意味深長的看著她。
「遲二姑娘可有什麼能提供的線索?」
遲柔柔眸子微眯,笑了起來,「陛下還真是倚重你啊。」
「何出此言?」
「孟玄照明顯就是個頂包的,他賣官鬻爵該殺,不過他必須死的原因絕不是因為這個。」
御淵眸光一亮,看她的眼中帶著幾分驚訝。
這見識,可不是尋常閨閣女子能有的。
殺孟玄照,是巍帝的意思!
這位陛下想敲山震虎。
給宇文閥的人一個警鐘,別把爪子伸太長了!
而這爛芋頭充當的角色,無疑就是皇帝老兒的狗腿子咯。
「欺君罔上,陛下都縱著你,御院主還真是大紅人嚶。」
遲柔柔嘲諷的看著他。
督察院既是巍帝監察百官的耳目,焉能不知此事的真兇另有其人。
御淵的確是替巍帝除了心腹大患,但此舉確也欺君,他之所以比遲玉樓晚出宮,想來也是下朝後就去巍帝跟前跪著請罪了。
但他居然齊整的出來了。
足見巍帝對他的倚重。
至於信任嘛……
呵呵,與皇帝老兒談信任,好比說男人的嘴,不是騙人的鬼!
「本君現在是真好奇,你這小腦袋瓜里都裝著些什麼?」
御淵笑銀銀的看著她,倒也不怕她再出手,上前輕聲道:
「替我把幕後黑手找出來,我便把鑰匙給你。」
遲柔柔焉能受他脅迫,動手便撕開他的衣襟,一把拽下了鑰匙。
「嘖嘖嘖,世風日下,光天化日……遲二姑娘怎能如此輕薄在下,扒在下衣服呢?」
「使不得使不得,速速放手!!」
遲柔柔使勁兒把鑰匙往那鑰匙孔里懟,懟了半天懟不進去,就聽到那敗類扯著嗓門在喲呵。
她小臉一漲,眼睛都氣紅了。
將那假鑰匙一摔,「你耍我!!」
「是呀。」御淵笑露出一口白牙,「來而不往非禮也。」
被你耍了那麼多次,焉能不耍回來?
御淵報仇歸報仇,還是防備著這嚶嚶怪忽然變身。
見她紅著眼眶,似有眼淚閃爍的樣子,委實有幾分可憐。但她若是忽然暴起,擰斷他的脖子,吸干他的血。
御淵也不會覺得奇怪。
這吃肉肉眨眼就變臉的功夫,他又不是沒見識過。
「現在扯平了,咱不鬧了好不好?」
御淵忽然伸手,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毛絨絨,軟乎乎的,手感還不錯。
遲柔柔逮住他的手腕就是一折,怒道:「把誰當狗呢!嚶!」
御淵故意被她給擒住,想讓這死丫頭撒撒氣,結果她還真是下了狠手。
這蠻牛之力,險些要把他手腕給折斷。
他痛的都要倒吸一口涼氣,忽然聽到那聲『嚶』,不知怎麼的噗哧就笑出了聲。
遲柔柔惱羞成怒。
「你還敢笑,我捏死你嚶~」
「嘶——斷了斷了,噗,哈哈哈……」
「爛芋頭你找死嚶~」
「本君認輸,噗……痛痛痛……」
遲柔柔小虎牙都要磨平了。
這該死的嚶嚶嗓,簡直將她的霸氣削減到負!
她很嚴肅的在發怒好伐!
她在動手揍人好伐!
你個爛芋頭敢不敢認真點!
敗類世子爺這會兒是痛並快樂著,他倒是一貫愛笑,不過九成九是假笑。
今朝卻不知怎麼的,聽到她的嚶嚶嚶,便似被點中笑穴一般。
竟是樂的停不下來。
尤其在見她那氣的小狗炸毛,雙眼紅紅的小模樣,更是樂不可支。
遲柔柔想象中的自己是虎嘯山林。
開口卻是奶喵怒號~
理想與現實,差距過於懸殊。
咔嗝的一聲。
御淵手腕脫臼了。
終於停下了笑聲,扯著嘴角瞪著遲柔柔。
遲柔柔瞪大水濛濛的雙眼,小嘴一噘,「哦豁,你笑那麼開心,我以為你不痛嚶,對不起咯。」
「沒關係,我再幫你接回去!」
御淵那句住手還沒說出口。
遲柔柔逮住他的前臂,麻溜給他來了個複位。
御淵痛的渾身一痙攣,深吸一口氣,睜開眼,目光如要吃人。
遲柔柔笑眯眯瞅著他。
你笑啊!
你倒是繼續笑啊……
御二爺這會兒還笑的出來個屁!
御淵眼神幽沉的盯著她,從腰間摸出一把鑰匙往她身上一丟,「拿去!」
說完,轉身就走。
遲柔柔沒想到他會這麼爽快就把鑰匙給了。
心裡還嘀咕著這廝定又是耍人的!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她費勁的把鑰匙對進眼兒里。
結果咔嚓一聲,脖子上的鐵圈竟給打開。
遲柔柔扯了扯嘴角,嘀咕道:「忽然手下留情做什麼……」
她說完,翻了個白眼,回自己的屋子。
……
御淵臉色陰沉的走出鎮國公府,渾身上下瀰漫著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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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柒在後面跟著都膽戰心驚的。
忽然,鐵真的聲音在後響起。
「御院主請留步。」
御淵冷冷回頭睨過去,鐵真疾步衝出來,被他似要吃人的目光盯著,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這是我家二姑娘讓我轉交給你的,說是外敷甚有奇效。」
御淵冷笑。
擰了他的手腕又給他一個甜棗?
本要拒絕,但他鼻子微微一動,嗅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從鐵真手裡拿過藥盒,御淵一言不發的就上了馬車。
阿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先前並沒跟著進院子,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
只是聽到自家二爺那爽朗的笑聲戛然而止,然後人就氣沖沖的出來了,他這會兒整個人都還是懵著的呢。
御淵坐在馬車裡,單手將藥盒打開。
那藥膏黑乎乎的一團,只是尋常的外敷鎮痛之物。
但是,御淵還是從裡面嗅到了一股血液的腥甜味。
這氣味他一直記得。
這是……遲柔柔血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