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銀起於淵。
那聲聲可怕的嘶吼響起來之後,遲柔柔只覺耳膜劇痛,像是被利器給刺穿了一般。
她一摸耳朵,竟是連血水都流出來了。
「烏眼雞,下頭的到底是什麼玩意?他媽又是你彼岸的親戚不成?!」
遲柔柔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深淵大佬的罵聲也在她和御淵腦海中回蕩:
「屁的親戚!這傢伙是應龍,這死長蟲明明被封印了,究竟是哪個混賬東西把它丟進大獄里來了!」
深淵大佬亦是氣急敗壞。
單是吼聲就能給人這麼大的壓力,可想而知這玩意究竟有多強。
「你果然認識下頭那玩意,就說打不打的過!」
深淵大佬一聲冷嗤:「一條死長蟲有什麼打不過的。」
「那就少叭叭叭,干就完事!」
遲柔柔的黑鎖如鞭子般抽在地面上,將那龍銀聲給震散。
她臉色發黑,心裡暗啐了一口。
西八,果然有些話不能亂說啊!
見鬼了,這回還真要殺大龍了!
遲柔柔都已做好準備要來大殺四方了,忽然一股難言的悸動湧上心頭。
她身體里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震蕩,嘭!嘭!嘭!
御淵感覺到了幾分不對勁,「肉肉?」
他剛要伸手去拉遲柔柔,驚變忽生。
遲柔柔手中的黑鎖驟然襲向斷崖之下,追尋那龍銀聲而去,她整個人如流星墜空一般,直接被拽到下方。
御淵直接撲空,臉色驟變,瞬移而去就要攔住她。
手抓住了她的袖子,卻聽撕拉一聲,袖子應聲而端。
一股強悍的力量猛地將他彈回斷崖之上。
「傻小鳥!」
「丑婆娘!!」
遲重樓和姬無道一起出手,皆晚了一步,在他們前方像是出現了一道無形的結界,將他們給擋了回來。
御淵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沖至最前方,一拳錘到了結界上,卻始終不能破開那結界。
「烏眼雞!」
深淵大佬此刻的怒意不比他低。
「這是應龍的力量,那死長蟲本就有幾分本事。」
「別廢話!趕緊想辦法將結界打破!」
遲柔柔忽然被拽了下去,令崖上三人都陷入了慌亂。
遲重樓手持著軒轅劍不斷劈砍著結界,姬無道亦是管不了那麼多,山崩地裂之法悉數用上。
深淵大佬此刻的語氣亦顯得暴躁驚疑。
「應龍那傢伙當初是被風無霜給親手封印的,不怪乎他會找遲柔柔的麻煩,只怕是將她給當成風無霜了!」
「可是這條死長蟲怎麼還會有這麼強的實力留存!」
深淵大佬大怒不已,他被屍解后只剩下神魂的力量在這大獄中苟活。
那應龍的下場與他相差無幾,怎會還有這麼強的實力在!
「少廢話!想辦法將這結界打開!」
御淵此刻哪還有精力聽他說這些。
另一邊遲重樓現在的情況已然同瘋了無異,他的眼眸中開始有血色瀰漫,御淵知道,那是即將失控的前兆。
深淵大佬聲音驟然一沉:
「的確還有個法子,不過臭小子,這個法子一旦用了,你我的身份就再也藏不住了!」
「說!」這個節骨眼了,御淵焉能管那麼多。
深淵大佬的聲音越漸低沉。
「呼喚吾之名。」
「吾名……」
「蚩尤!!」
……
斷崖之下,黑不見底。
遲柔柔墜至淵底,卻毫髮無損。
在她的身子下方,黑鎖盤旋交錯成一個圓球將她給托起。
黑暗中,像是有一個龐然大物在朝此靠近。
但最先出現到遲柔柔身邊的卻是一道人影。
那人皮膚黝黑,看著宛如黑炭一般。
一雙眼睛有些外凸,那眼球像是要冒出來一般。
一身黑袍看著就如這淵下的魔影一般。
黑暗中,一個陰鷙的聲音在催促:「快點!」
「他們此刻的力量還沒完全覺醒,一旦徹底覺醒,得到了軒轅劍和東皇鏡的力量,本尊也撐不住多久!」
「應龍大人不必著急,嬴勾和后卿要想覺醒也不是眨眼功夫就能完成的。」
沙啞的聲音從凸眼男人嘴裡冒出來。
若是張子初在,定能認出這傢伙便是他們天啟宗的宗主——黑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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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一個龐然大物挪動了出來。
那是一條龍……
準確說是一條只剩下骨架的龍!
饒是如此,這條龍身上依舊彌散著毀滅的氣息。
遲柔柔就躺在黑鎖之上,詭異的是,她此刻的眼睛大大睜開著,但意識卻是渙散的。
應龍再度催促道:
「蚩尤的意識已經蘇醒,他一旦召回自己的力量,本尊攔不住他!」
「他敢嗎?他在彼岸被屍解,血肉被分散鎮壓。」
「縱然他呼喚自己的名字,頂多也只能喚回一部分血肉之力,還勢必會引起彼岸那邊的注意,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黑菩提一邊說著,一邊朝遲柔柔走過去。
臉上的神情卻詭異至極。
熱忱之中還帶著幾分壓抑的激動。
他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盒子,盒子打開裡面裝著的卻是一塊鴿蛋大的白玉。
那玉身通透看著玄妙非凡,但沒由來的透著一股詭氣,尤其那白玉還被雕琢成了一個蜷縮的嬰孩兒模樣。
「快點!趕緊把天玄玉果給她喂下!」
應龍催促道:「只要喂下,無霜就能回來了!!」
黑菩提連大氣都不敢出,掰開遲柔柔的嘴,將那天玄玉果塞進了遲柔柔的嘴裡。
玉果入口即化,轉瞬流經遲柔柔的四肢百骸。
下一刻,遲柔柔的身子開始痙攣了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體內亂竄一般。
她的瞳孔不斷起著變化,赤金之色越來越濃。
當赤金之色將血色完全掩蓋的那一瞬。
她閉上了眼。
黑暗中,遲柔柔周身的氣息一收,像是從此世消失了一般。
她的心跳在一瞬停止。
下一刻,嘭!嘭!嘭!
心跳聲漸起……
她閉著的眼睛緩緩張開,眼眸已成純粹的赤金之色。
一抹幽沉的笑容在她臉上緩緩綻放。
那笑容美艷妖嬈,透著難以言說的傲岸。
『遲柔柔』從黑鎖上坐了起來,魔發傾泄在背後,她伸了個懶腰看著腳邊的黑菩提,視線一點點挪到對面那句龐然的骨龍身上。
唇角邪肆的朝上一勾。
「好久不見呀,兮封。」
兮封,乃應龍之名。
「你終於醒來了,無霜。」應龍兮封鬆了口氣,看遲柔柔的目光卻是無比的溫柔。
他喚的是無霜,而不是遲柔柔。
無霜。
風!無!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