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大獄之下。
遲柔柔的意識像是被一條鎖鏈給緊拽著,天旋地轉般像是從雲端墜入湖底。
那種急速下墜之感充斥著全身,到最後又似被包裹在真空之中。
她眼前出現了一條灰色的河流,那河流更似一個通道,連接著兩個世界。
細看那河流的話,像是被一個灰濛濛的文字所充盈著的一般。
遲柔柔眯著眼,下意識想去觸碰。
頭頂卻響起一個聲音。
「有意思……」
那是她從未聽過的一個男聲。
玩味戲謔,像是從頭頂傳來。
又似在她所處的世界之外,俯瞰著她那般。
是誰?
遲柔柔下意識想喊出聲來詢問。
只是她剛想張開嘴,就聽男人喃喃道:「醒過來才會更好看吧。」
那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
一瞬間,遲柔柔的意識一震,像是被一股巨力撞擊,一口氣撞擊回了肉身之中。
「啊!!!」
她一聲尖叫,張開了眼。
「肉肉!」
意識還沒有完全鎮定,她就被拉入一個強有力的懷抱。
「傻小鳥!」
「嚇死老子了,丑婆娘你可算是醒過來了!」
一個個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
遲柔柔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整個人顯得驚魂不定。
直到從擁著自己的這個懷抱里汲取到了溫度,她那七上八下的心才慢慢的平息下來。
可由始至終……她仍是一種陷在夢裡的混沌感。
「芋……芋頭!」
「是我!」
御淵欣喜若狂的捧著她的小臉,激動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遲柔柔怔愡的看著他,偏過頭,看向旁邊滿目血絲的遲重樓。
「大……大哥……」
「傻小鳥。」
遲重樓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臂竟是在顫抖。
「都怪大哥沒用,沒保護好你。」
姬無道也湊了過來,忍不住道:「丑婆娘,你是不是傷著腦子了?」
遲柔柔此刻的模樣看上去的確有些怪異,好像神志不清一般。
遲柔柔自己腦子裡也是一團亂。
她只記得自己被黑鎖拉拽進了斷崖下,然後意識一黑,之後……她好像去到了彼岸!
她的意識在風無霜的身體里醒來了!!
一剎,遲柔柔的呼吸窒住了。
她的意識,神魂,皆感震蕩。
一種難以言語的荒謬感湧上身心,讓她控制不住險些要笑出聲來……
如果她剛剛經歷的一切是夢的話,那可真是一場荒謬的噩夢!
如果是現實的話……
這是什麼見鬼的現實!!
御淵和遲重樓都有點被她現在的樣子給嚇著了。
遲柔柔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震驚下來,腦子快速運轉著,她看到了對面的黑菩提。
那傢伙現在已看不出個人形,但卻還有一口氣在,此刻正怨毒的盯著她。
遲柔柔眯起眼,問道:「那傢伙是誰?」
「黑菩提。」
御淵擔憂著她身體的狀況,遲柔柔現在明顯有些不對。
「那條龍呢?」遲柔柔吞了一口唾沫,「我被拽下斷崖前,崖下不是藏有應龍嗎?」
「那條死長蟲逃了,我們被結界攔住,趕到你身旁時,已不見那條長蟲的蹤影,只有這黑菩提還在,正欲對你不軌!」
遲柔柔聽完,眸子漸眯了起來。
她看著對面的黑菩提,腦中有什麼漸漸竄連成線。
哈……
一瞬,遲柔柔好像想明白了。
在她的意識穿過大獄,進入風無霜身體的時候。
她的肉身里的意識,應該就是風無霜吧?
否則,她當時昏迷不醒,那隻應龍和這黑菩提有大好機會可以殺她,怎偏偏一個逃跑,一個還落網了?
「芋頭,戳聾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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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柔柔忽然開口,「若能讓他成為一個不能言語的活死人就更好了。」
御淵沒有詢問遲柔柔為何要如此,彈指間,黑菩提的喉舌在嘴裡炸裂,耳膜也被一股外力給刺破。
他的慘叫聲還沒來得及脫口,人就昏死了過去。
遲柔柔離開御淵的懷抱,坐在地上,十指深深沒入自己的發中,緊緊抓著頭皮。
「肉肉……你到底怎麼了?」
她此刻的模樣實在太讓人放不下心。
遲柔柔吞了口唾沫。
看向他:「烏眼雞的名字,可是蚩尤?」
御淵怔了怔,下一刻,深淵大佬的聲音在他二人腦中響起。
「女人,你怎麼會知道?」
遲柔柔臉色漸漸沉了下去:「我昏迷的那段時間,你和烏眼雞到底做了什麼?」
御淵皺緊眉,「我呼喚了他的姓名,將他在彼岸的一部分力量召入了深淵大獄。」
遲柔柔聞言,心頭卻逐漸涼了下去。
她的猜測……***是真的!
「傻小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大哥!」
遲重樓擔憂不已的看著她。
遲柔柔這會兒情緒算是漸漸穩下來了,腦子像是給開了光一般。
她吐出一口濁氣。
開口道:「有點複雜,我得想想怎麼說。」
這話一出來,三男懵圈。
遲柔柔看向御淵,蹙眉道:「芋頭,你先讓烏眼雞出來會兒,我有事兒得讓他幫忙。」
御淵皺了下眉,點頭應了聲好。
大事上頭,御二爺一直拎得清,不會亂吃乾醋。
他閉上眼,下一刻,睜開眼時,深淵大佬便出來了。
「說吧,什麼事?」
深淵大佬盯著她,表情也有幾分怪異。
那眼神似有幾分擔心,但不曉得是不是因為本xin彆扭的緣故,他這兒的俊臉看上去更像是在抽筋。
遲柔柔抿了抿唇,道:「我有點問題。」
深淵大佬一挑眉:「嗯?你終於察覺到自己有病了?」
換做過去,他這會兒估計已經挨打了。
護襠的姿勢都差點擺出來了,深淵大佬卻見遲柔柔絲毫沒有動腳的趨勢,當下也有點吃驚,俊臉湊了過去。
「女人,你真毛病了?」
「嗯,沒準是和你與御淵一樣的毛病。」遲柔柔說著死死盯著他。
一剎,深淵大佬反應過來她話語間的意思,臉色唰的沉了下去。
他和御淵乃是一體,此刻就是個精分小伙。
遲柔柔若變得與他一樣,那豈不是說……
風無霜的意識在她體內?!
她也成個精分婆娘了?!
「這玩笑,不好笑!」
遲柔柔嘴角一扯,「你看我像在與你開玩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