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本王從未稀罕過

發佈時間: 2022-09-18 17: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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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書白回過身,從錦繡手裏把那一籃子雞蛋提了過來,「我今日是過來看望紅妝的,她懷着身子,該多吃雞蛋補補。你把她叫過來,或者我到后宅去,我們母女總得見一面。」

 權青隱看傻子一樣的看向蕭書白,「夜二夫人的意思是,我肅王府缺雞蛋?」

 蕭書白搖頭,「不是,我只是想要看看我女兒還需不需要這籃子雞蛋。」

 她說這話時往前走了幾步,離權青隱更近了,她問權青隱:「你敢讓我見我的女兒嗎?」

 權青隱笑笑,「為何不敢?只是見之前咱們得把話說清楚,你的女兒跑到肅王府來蹭吃蹭喝好幾個月了,這筆銀子如何算?無親無故的,我肅王府總不能白養她。」

 「你說什麼?」蕭書白都驚呆了,「無親無故?她是你的王妃!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不是。」權青隱答得很乾脆,「與本王有婚約的是夜四小姐,當年父皇下旨賜婚,聖旨上寫的也是夜四小姐。是你們夜家偷梁換柱,將四小姐換成了三小姐,強行塞進了本王的王府。這件事情本王一直想跟夜家算個清楚明白,今日正好二夫人來了,咱們就好好算算。」

 他揮揮手,吩咐下人:「去,把本王收著的那道聖旨請出來,給夜二夫人看看。」

 下人去取聖旨了,蕭書白被他這一系列操作直接給震懵了圈,直到聖旨都取回來了依然沒回過神。

 肅王府的管事太監在宣讀先帝的聖旨,一字一句念得清清楚楚,念完之後還問蕭書白:「二夫人聽清楚了?這賜婚的聖旨上明明白白地寫着,賜婚的是一品將軍府四小姐夜溫言,和六殿下權青祿,隻字未提您的女兒夜紅妝啊!所以您今兒一口一個岳母的鬧上門來,究竟是為了什麼?咱們兩家親戚肯定是要論的,但再怎麼論您也就是二嬸,跟岳母可差遠了。」

 這太監說話刻薄,一點兒臉面都沒給蕭書白留,到最後他甚至還提醒蕭書白:「如果二夫人一定要把自己的女兒安上肅王妃的頭銜,那就得扛起抗旨的罪名了。」

 蕭書白愣在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今日是來給夜紅妝討公道的,討被打的公道,以及孩子沒了的公道。卻沒想到人家根本就不跟她談這個,直接談起了夜紅妝肅王妃的身份來路不明。

 她恨得咬牙切齒,腦子急速運轉,終於轉出一條路來:「這件事情為何能成,六殿下就不打算去問問你的母后嗎?」

 「問過啊!」權青隱直接就點了頭,「早就問過了,母后說她也不清楚,也是被蒙在鼓裏的。喜轎是從一品將軍府抬出來的,她居在深宮,如何能知道那喜轎里坐着的人是誰?何況,您栽贓陷害我母后,有證據嗎?如果沒有,那就是污衊當朝太后,依然是死罪!」

 蕭書白深吸一口氣,很想立即就把六殿下真假這個事給問出來。可是理智到底是戰勝了衝動,如今她和紅妝都在肅王府里,這事兒不說出來,大家還在心照不宣地把戲演下去。可一旦揭穿了,只怕這人直接翻臉,那她和紅妝可就危險了。

 可不提真假,還能提什麼呢?

 「你剛剛說紅妝在你府上蹭吃蹭喝,但我若沒忘,當初可是你們肅王府的人從京郊的雪地里把她給找回來,直接回到這裏來了。那就不叫蹭吃蹭喝,是你自願的。」蕭書白想來想去,就想到當初計嬤嬤扔夜紅妝那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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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權青隱對此也有話說,他說:「對,那次的銀子也得一併算了。本王的家僕從京郊將你女兒救回來,還借了我府上的屋子給她住,請了最好的大夫給她醫治,銀子可沒少花,今日正好一併算了。夜二夫人,您該不會賴賬吧?」

 蕭書白咬咬牙,「好,我不賴賬,我只問你,我女兒肚子裏的孩子呢?」

 「什麼孩子?」權青隱一臉無辜,「夜二夫人別說笑了,我的正妻還沒進門,怎麼可能有別的女人懷了我的孩子?您這是坑自己女兒呢?還是坑我呢?」

 「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麼?」蕭書白下意識地就要往前沖,她就想手撕了這個人,可胳膊被錦繡死死拽住了。

 錦繡聽到這會兒終於是聽明白了,這是六殿下翻了臉,不想認三小姐了?

 她開口提醒蕭書白:「夫人別衝動,六殿下跟三小姐之間的事到底怎麼論,他一個人說了不算,咱們說了也不算,還得聽聽三小姐自己的意思。」說完,又沖着權青隱道,「求六殿下開恩,讓我們見見三小姐。至於您說的銀子,您放心,該給的我們一定給。」

 「那就畫押吧!」權青隱又一揮手,那管事太監放下聖旨,從袖袋裏取出幾張紙來。

 那紙遞到蕭書白面前,就聽管事太監說:「這是貴府三小姐欠咱們肅王府的銀子,二夫人過個目,要是沒什麼問題,就按個手印吧!」邊上又有小太監遞了一盒油調過的硃砂過來。

 蕭書白盯着那幾張紙,上頭寫得可真是細緻,不只請大夫看診的診金和葯錢,就連一日三膳都寫得明明白白。還有這幾個月里夜紅妝穿了幾套衣裳,幾雙鞋子,喝過幾回燕窩,吃過幾次補品,樣樣記了個清楚。

 蕭書白就不明白了,「肅王府很缺錢嗎?竟要算得這樣仔細。那我倒是要問問,當初我們夜家抬出去的嫁妝可也不少,難道還不夠我女兒吃幾個月的飯?六殿下要真準備這樣算,那就請把紅妝的嫁妝也還回來,咱們誰也別欠誰,誰也別占誰。」

 權青隱聽了這話就發出一聲冷哼,「嫁妝?開什麼玩笑。從來也沒嫁過,哪來的嫁妝?那些東西是你們一品將軍府主動送到我肅王府來的,算是贈予,跟嫁妝可沒半點關係。」

 那太監又適時跟了句:「二夫人要再提嫁不嫁的,咱家也只能再提提抗旨的事了。哦,或許二夫人不怕這個,畢竟先帝已經不在了。但太後娘娘和攝政王不是還在呢么,您覺得如今的夜家真的能跟攝政王對抗?恕咱家說句不好聽的,如今的夜家啊,還能住在臨安內城,就已經是朝廷的恩賜了,二夫人您可別把這恩賜給作沒了。」

 蕭書白腦子嗡嗡的,「如今的夜家」,這是夜家人最不願承認的一個事實。

 從前的夜家鼎盛時期幾乎都能跟權家抗衡,夜老將軍說一句話,先帝都得好好聽着。

 可今時不同往日,如今的夜家再也沒有一位將軍能給全家人撐腰了,一品將軍府空有一副架子,實際上內里空得一點底氣都沒有。

 「一共一百萬兩銀子,二夫人認不認?」管事太監開始催促蕭書白,「肅王府不比一品將軍府輕閑,我們六殿下也不比你們家二老爺那樣無所事事。咱們很忙,實在沒空陪着二夫人您在這兒嘮閑嗑兒。您要是認了,咱家這就叫人去把夜三小姐帶過來,您要是不認,那您立即就走人,也別給肅王府添麻煩。您也到了這個年紀了,這點眼力見兒還是應該有的。」

 蕭書白讓他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實在是臊得很。她真想利落地按了手印,瀟灑地只求見女兒一面。可當她面對最後一頁紙上寫着的「白銀一百萬兩」時,手印就又按不下去了。

 一百萬兩啊,她的母親剛賠了炎華宮一百萬兩,她都沒幫上忙,上哪還能再拿一百萬兩出來?不過就是在肅王府住了幾個月,居然就要一百萬兩,肅王府的飯都是金子的不成?

 「二夫人不想認?」那太監把紙收了起來,「既然不想認,那就走不想認的路。」他沖着堂外的下人招招手,「送客!」

 「等等!」蕭書白急了,「等等。」她看向權青隱,「六殿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成的你心裏也清楚。非要把事情做到這個地步嗎?我只是想見見我的女兒,你何必這樣?我夜家雖然不如從前鼎盛時期,可紅妝她祖父的軍威還在,你當真不怕?」

 「本王怕什麼?」權青隱往後靠去,靠在了椅背上,手裏的茶還端著。他跟蕭書白說,「本王早就說過了,夜老將軍軍威雖在,但也護不到你們頭上。你信不信,本王只要把夜家二房如何迫害夜四小姐的事說出去,那些夜老將軍的舊部非但不會幫你們,還會反過頭來向你們討個說法。怎麼樣夜二夫人,敢不敢跟本王賭一把,看看他們到底幫着誰?」

 「你——」

 「別你了。」權青隱將茶盞擱下,那一下極重,砰地一聲,驚得蕭書白和錦繡齊齊打了個哆嗦。「夜二夫人,聽着,今兒你要是不畫這個押,那等下次你再來時,可就不只一百萬兩了。還有,別再跟本王提什麼正妃,更別提什麼孩子。你那個女兒本王從未稀罕過,也從未放在眼裏過。當初是你們算計了本王,把那麼一個不知廉恥的東西塞到本王的王府,這筆賬本王早晚也要跟你們算清楚。現在,你只要告訴本王這筆銀子你認不認,認了,人就能見着,不認,那下次來,興許就要把棺木錢也加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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