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幹什麼？不等她得到答案，後座的車門已被打開。
「悠悠，下車。」溫柔又體貼的聲音響起，他今天極有耐心，不僅沒有催促，還小心囑咐：「不用著急，我們有很多時間。」
緩慢從車上下來，腳沒有站穩，往旁邊直直倒下，眼看著就要撞向深灰的地面，身子卻被人撈起，轉了個圈以舞蹈完畢的姿勢結束。
「悠悠，你太不小心了。」季明軒把她扶正，又整理了一下碎發，露出個難得一見的淡笑。
好看的眉眼，差點讓關悠以為這是季明軒的本來面目。
她站定之後，打算與季明軒拉開距離，對方又上前逼迫，硬抓住她的手腕不放。
「明軒，我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一心二用，還裝得和平常一樣。」關悠與季明軒接觸，心裡膈應得厲害，怎麼也掙脫不了后，無奈地說了這麼一句。
季明軒卻不知道關悠的意思，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沒有發燒，不惱不怒地說：「悠悠，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裝得還挺像的。關悠現在才知道，季明軒有多會演戲。
「進去吧。」關悠不想在這事上糾結，眸子看向迎向自己的關興國，眸子當下冷了幾分。
「季總，悠悠，你們終於來了。」關興國笑眯眯的，彷彿與季明軒什麼事也沒發生：「請跟我這邊來。」
季明軒握住關悠的走，跟在關興國後面，走進宅子。
這個宅子，關悠生活了四年，雖然過得並不開心，但也還算順遂。
現在看見舊景，心頭浮出了些許感慨。
走到大堂，關樂逸和易凡柔笑意盈盈地站在一起，正恭恭敬敬地迎接賓客。
在看向易凡柔那一刻，季明軒的眸子裡帶著觸不到底的冰冷，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張折得方方正正的紙，遞給關興國：「你也許會有興趣。」
關興國本不打算看，但聽見季明軒這麼說，有了幾分薄趣，隨即翻開掃了一眼，臉色頓時沉下。
他立刻上前，拉住易凡柔的手，陪笑臉說了一句：「我有點事要問問凡柔，樂逸，你先招呼一下。」
季明軒與關悠再次跟上關興國的腳步，走到了宅子深處才停下。
剛停下，紙就扔到了易凡柔臉上，關興國氣得吹鬍子瞪眼，就差動手了：「易凡柔，你流產了，為什麼不告訴我和樂逸？你把我們當傻子？」
「關總，還有件事，您恐怕不清楚。」季明軒放開關悠的手，如刀一樣的眼神掃過易凡柔，接著說：「悠悠腿上的傷，是易凡柔造成的，今天我過來，是想問她要一條腿。」
雖然瞧不起易凡柔，但易凡柔現在也算是關家的人，他不能讓季明軒這麼欺負，若是季明軒在他面前卸易凡柔一條腿，那就是在打他的臉。
「季總，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這樣做……會不會不好？」關興國盡量把聲音放緩，卻仍帶著幾分強硬：「況且，這裡是關家，不是你季家，動手更不適合。」
關悠這才反應過來，季明軒帶自己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她咬住下唇，看向臉色蒼白的易凡柔，抿了抿唇，說道：「也就是說，可以在你關家外面，對易凡柔動手？「
易凡柔被嚇得不輕，抓住關興國的衣角不放：「爸，我求求你了，別把我送到季明軒手上。」
上次被迫在河裡凍了一夜，這次還會發生什麼，易凡柔不敢想。
季明軒從不和人商量，手一揮，隱匿在四周的黑衣保鏢立刻現身，把他們幾人團團圍住，就等著他下令。
「打。」季明軒捂住關悠的眼睛，重重下令。
保鏢拖走易凡柔，扔在角落裡，舉起手中的木棒，朝著易凡柔的小腿……
耳旁撕心裂肺的喊叫不絕如而，關悠的心卻硬如堅石，沒有一絲遲疑。
「爸！你這是在幹什麼？」關樂逸忽然闖進，抱住易凡柔，朝著關興國大喊：「凡柔懷孕了，你難道不知道嗎！」
「懷孕？」關興國把手中的紙扔在關樂逸面前，指著易凡柔怒罵：「她就是個騙子。」
關悠目空一切，覺得眼前的場景十分舒心，易凡柔之所以落到現在的下場，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
她本想親自動手，想不到季明軒搶了先。
「走吧。」看也看夠了，她覺得索然，握緊季明軒的手，輕聲說了這麼一句。
看著季明軒的背影，關樂逸站起來，指著怒罵：「季明軒，我與你勢不兩立！」
季明軒從不把關樂逸這樣的人放在眼裡，不帶停留地帶著關悠上了車：「悠悠，報仇了，還這麼不開心？」
她不開心並非來自易凡柔，而是……
搖了搖頭，勉強露出個笑容：「沒有，我很開心。」
一個星期後，彭城闖進季明軒的辦公室，萬分焦急地說到一半，忽然看見了關悠，盯著季明軒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得到首肯才繼續說：「關樂逸已經和徐亞楠見過面，從我得到的信息看，徐亞楠很滿意關氏集團拋出的條件，我們需不需要加大籌碼？」
關悠不太懂官場，憑聽彭城的話，只覺得情況非常嚴重，嚴重到季明軒也左右為難。
等彭城走出辦公室，她立刻跟上去，笑得委婉：「彭助理，你應該有徐亞楠的聯繫方式吧？」
彭城不明白關悠的意思，疑惑地盯著她：「我知道啊，夫人要她的聯繫方式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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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悠的眼珠轉了個圈，笑得更家恣意：「彭助理，我覺得你沒資格問這麼深層次的問題，給我就行了。」
在她的逼迫下，終於從彭城手中得到了徐亞楠的聯繫方式，走的時候又加了一句：「這件事先不告訴明軒，等事情敲定，我親自告訴他。」
這句話耳熟能詳，彭城都聽出繭子來了，但哪一次是她親自告訴的季明軒，還不是自己透露的……
與徐亞楠約好地點，關悠認真打扮了一番，立刻赴約。
看著面前坐著的女人，關悠的心情十分複雜，連笑都變得難看至極。
「關小姐，你是帶表季總來和我談判？」徐亞楠目空一切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