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他的慈悲從來都不對着她

發佈時間: 2022-08-07 19:3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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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

余淺淺才拉開房間的門,就看到小安在房間門口守着。

小安已經守了很長時間了,看到余淺淺精神頓時一震。

余淺淺有些驚訝問道,「小安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事兒,就是特別的擔心少夫人。」小安認真的打量著余淺淺的臉色,見到她的氣色比昨天下午的時候好了很多,這才鬆了一口氣。

余淺淺感覺到小安濃濃的關心,只覺得心裏一暖,她笑着說道,「放心吧,有你這麼關心我,不會有事兒的。」

「那就好。」小安的眉宇間還有些猶豫。

余淺淺看到了,問道,「小安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

「我是有話想要跟少夫人說。」小安猶豫了一下,到底是沒有隱瞞余淺淺,低聲將昨天晚上的事情跟余淺淺說了一遍。

余淺淺特別的驚訝,她怎麼都沒想到霍祈深會在背後做這些事情,她特別真誠地對小安說,「小安,真是謝謝你。」

如果不是小安機靈的話,只怕昨天晚上就被霍祈深發現了。

霍祈深或許並不會對她做什麼,但是她想霍祈深的心裏一定會開始戒備。

而,霍祈深的防備對於她來講就是最糟糕的事情,畢竟霍祈深那麼精明不可能猜不到,她本來有事處於劣勢的。

小安沒有想到這麼這麼客氣,有些不好意思,她說,「少夫人,你不用的這麼客氣,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余淺淺搖搖頭,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應該的。

小安見到余淺淺的神色有些黯然,她抓住她的手,很認真的說道,「少夫人,你放心吧,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什麼站在她這一邊?」一道低沉的男聲從身後響了起來。

小安被嚇了一大跳,看到霍祈深下意識的就縮了縮肩膀向余淺淺那一邊躲去。

余淺淺看着小安惶恐不安的模樣,就讓小安先行離開。

小安如蒙大赦,看都不敢看霍祈深一眼就一溜煙的走了。

霍祈深也不在意小安,他垂着眼眸看着余淺淺問道,「剛才你和小安在說什麼?」

余淺淺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我跟小安說,早上我想吃水煎包,讓她吩咐廚房去做。」

霍祈深顯然是不相信的,「你想吃水煎包,還用她站在你這邊嗎?」

「是啊。」余淺淺沒有想到霍祈深竟然聽到了,向來霍祈深也應該只是聽到最後一句話了,要不然以他的脾氣現在可不會這麼平和,她說,「誰讓我在這霍家,沒有什麼人權,就連吃個東西也得極力的爭取,要不然都吃不飽穿不暖。。」

霍祈深簡直都要氣笑了,他忍無可忍的,抬手捏著余淺淺的臉龐,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女人,說出這種話還有良心嗎?」

余淺淺將霍祈深的手拍開,揉着自己疼痛的臉頰,想了想,很認真的說道,「沒有啊,我要良心做什麼?」

「你!」

「我?我怎麼了?」余淺淺挑着眉頭,一幅挑釁的模樣。

兩個人正在說話的時候,良九過來請人,早飯都已經做好了。

早飯依舊很豐富,滿滿的擺了一桌。

余家父母也已經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幾個人寒暄了兩句,就拿起筷子準備吃飯,這時,霍祈深忽然指著餐桌上的一盤兒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良九上前一步回答道,「大少,這是廚房今天早上做的水煎包。」

「哦,原來是水煎包呀。」霍祈深的語氣意味不明,他親自拿了筷子,夾了一個水煎包,放在余淺淺的餐盤裏說,「吃吧,這一盆水煎包都是你的,多吃點,這下心裏不委屈了吧。」

「……」

余淺淺盯着自己盤裏擺得滿滿當當的幾個水煎包,只覺得十分的無語,廚房這怕不是故意的要跟她作對吧。

余淺淺最近的胃口不怎麼好。

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油膩的食物。但是想着自己剛才說的話,又不好一口都不吃,要不然豈不是又被霍祈深抓住把柄了嗎?

她只好是硬著頭皮吃,正準備吃第二口時候,她面前的水煎包被人端走了。

余淺淺下意識抬頭看過去,之間霍祈深把她滿滿一餐盤的水煎包,都放在他自己的面前。

霍祈深察覺到余淺淺在看他,淡淡的說道,「還是我自己吃好了,反正不能白擔一個沒良心的名聲。」

余淺淺特別的無語,這男人怎麼就這麼的小氣,就那麼一句話,讓他一直記到現在,怪不得她現在這麼討厭他。

余淺淺拿着筷子,正想要夾起其他早餐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看到陳怡芬笑得一臉的欣慰。

在所有人看來,只有兩個人之間的夫妻感情好才會一直鬥嘴。感情不好的,連看對方一眼都很嫌棄,又哪裏會鬥嘴呢。

而她剛才和霍祈深你來我往的看在媽媽的眼裏,只怕就是他們夫妻感情好的表現。

又上了霍祈深的當。

余淺淺的心裏十分的懊惱。

好在,今天她可以陪陪着父母出去遊玩,想到這件事余淺淺又打起精神來。

她總能找到機會拆穿霍祈深的真面目。

早飯結束之後,余淺淺要回房間換衣服,就跟父母約定了半個小時之後在主宅的客廳會合。

余淺淺將之前準備好的休閑衣服拿出來,正在想着要穿哪一套的時候,霍祈深走了進來他指著一套淺灰色的休閑裝說,「你穿這一套,這一套襯你的膚色。」

「可我不喜歡這一套。」余淺淺故意選了一套紅色的格子裝。

霍祈深也沒有在意。

余淺淺將身上外套的紐扣解開了兩顆,正準備繼續換衣服的時候,察覺到不對勁兒,她轉頭看着霍祈深說,「你為什麼還不走?」

霍祈深淡淡的說,「這裏是我家。」

「我知道這裏是你家,我的意思是,你現在為什麼還不去上班?」余淺淺抬起手腕兒看了一下時間,現在都快早上9點了,正常的情況下這個時間霍祈深已經到了霍氏集團,投入了進了繁忙的工作里。

「重要的工作,昨天已經處理過了,今天我特意空出來一天陪着你們一起去遊玩。」霍祈深說,「自從進了集團之後,我也很久的沒有享受過遊玩的樂趣。」

余淺淺聞言,只覺得頭皮都要炸了起來,她想都不想的拒絕,「不用,我們不用你陪着。」

要是有霍祈深陪着,他們還有什麼興趣?只要想想,她現在都不想去了,好嗎?

霍祈深不急不緩的,將外套脫下來扔在一旁,「你以為你的反對有效嗎?」

「……」余淺淺氣的將手中的衣服扔到了一旁。

霍祈深自顧自的在她面前換了衣服。

原本霍祈深給余淺淺選的那一套淺灰色的休閑服,除了他覺得余淺淺穿起來真的好看意外,更重要的是他是有一套類似的。

但是余淺淺不肯穿,反而是挑了一身格子的打底裙,霍祈深只得將他身上的衣服換成了跟余淺淺格子裙上腰帶顏色一樣的黑色襯衣。

霍祈深的身材頎長,肩膀寬闊,他本人又經常鍛煉,身材很好,是天生的衣架子。

無論穿什麼衣服都有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霍祈深換完衣服之後,一回頭看到余淺淺還沒有動,她鼓著一張臉,整個人氣哼哼的,就跟鬧脾氣的小朋友一樣。

說起來,自從余淺淺懷孕之後,情緒起伏一直很大,情緒也比之前的外放,不見這些年的沉鬱和壓抑,反而有一種小孩子的感覺。

霍祈深覺得這樣子也挺好的。

他將最後的一顆紐扣扣上,對余淺淺說,「怎麼不換衣服?難道是等着我幫你換嘛?」

說着,就將余淺淺剛才仍在一旁的衣服拿起來,朝着余淺淺走來。

余淺淺見到霍祈深真的伸手要解她身上的紐扣,她連忙用手抓住自己的衣襟,使勁的將霍祈深的手拍開。

余淺淺太激動了,一時間沒有收住自己的力道,又連拍了幾下就將霍祈深的手背拍成了通紅的顏色。

霍祈深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挑眉看着余淺淺。

余淺淺見狀,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應該這樣子,她剛才太激動了。

余淺淺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霍祈深,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我今天只想跟我的父母一起出去。」

霍祈深的眸光有些淡,「我也說過了,我今天要陪着你們一起出去。為了讓大家玩得開心,我將今天的工作都推掉了。」

余淺淺說,「我感謝你的好意,但是真的不需要你的陪同。」

霍祈深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余淺淺,你就這麼不想跟我一起嗎?」

「是的,我就是這麼不想跟你一起。」余淺淺也毫不保留,她說,「如果不是那天你執意把我帶回來,我甚至不想和你同處在一個城市裏,呼吸一片空氣。」

霍祈深的神色終於冷了下來,他說,「你不願意又如何,你還得跟我回來,跟我處在同一個城市裏,待在同一個空間,呼吸同一片空氣。」停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余淺淺,你要是不想讓我跟着也行,那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就在霍家休息好了。省得我還得時時刻刻的擔心着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

孩子,孩子,孩子,他是這麼的關心她肚子裏的孩子。

余淺淺相信,霍祈深是一片慈父心腸,只是他的慈悲從來都不對着她。

有關於這件事,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因為她已經說了很多次。

她說的自己都煩了。

可是就算是說了很多次,余淺淺最終也是無可奈何的。

余淺淺有些無力,她的背脊彎了下來,後背靠回座椅里。

她抬頭,以仰望的姿勢,看着霍祈深。

在那短短的一瞬間,她的腦海里閃過了很多的東西。

大都是以前的片段。

她和霍祈深的爭吵爭執,他的執拗,他的冷漠,他的無情,還有其他的很多很多。

每一件事都讓她很受傷,每一件事也都讓她很痛苦,只要想想心裏就充滿了難過的感覺。

而她和霍祈深開心的往事,竟然要追溯她剛認識霍祈深,在讀大學之前的這一段時光。

余淺淺忽然覺得自己的內心裏充滿了疲倦,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樣才能改變霍祈深態度。

或許要改變的並不是霍祈深的態度,而是他的企圖。

余淺淺深吸了一口氣,低聲的說道,「霍祈深,你能不能不要這樣了,不要再這麼逼我好不好?」

霍祈深看着余淺淺,眼角帶着冷漠,他說,「余淺淺你應該知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逼你,你會這麼難受,都是你自找的。」

他這個人從來都不說謊話,他以前的時候,他說恨余淺淺,就是真的恨,後來他說要跟余淺淺好好的過日子也是真心的。

只是余淺淺不肯相信,總是在不斷的折騰出各種事情來。

他本來就對她已經夠包容了,現在有了孩子,更是對她百般縱容百般包容,但是他覺得余淺淺似乎並不領情。

說實在的,他也不知道余淺淺想要怎麼樣。

其實余淺淺怎麼樣都好,唯獨有一點不能改變,那就是,她絕對不能離開他的身邊,她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都是屬於他的。

余淺淺的視線移開了一些,她不想看着霍祈深對她冷漠的樣子。

那會讓她覺得似乎有什麼刺進了她的心裏一般,其實余淺淺也知道,她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

沒道理她都不斷的折騰出事了,還不能讓人家不高興。

余淺淺的手撐在椅子的扶手上,她慢慢的站起來。

她的一雙眼睛直視着霍祈深的眼睛,靜靜的望了一會兒之後,她抬步朝他走過去。

其實霍祈深這個人,是油鹽不進的。

他不吃軟。

早些年,她都為她軟成一灘春水了,也沒能讓她柔化半分。

他更不吃硬。

想要跟他強強對撞,最後的結果跟一顆雞蛋磕在石頭上也沒有什麼區別,唯一的下場就是粉身碎骨。

不過兩者相較,霍祈深還是更吃軟。

他到底是一個人,也有七情六欲,若不然,當年爺爺也不可能藉著自己的重病逼着霍祈深跟她結婚。

可能讓她妥協的人是爺爺,並不是她。

爺爺是他的血脈至親,她又算得了什麼?

如今她唯一能仰仗的也就是肚子裏這個孩子罷了。

因為這個孩子,他會對她有濃濃的不舍。

余淺淺抬起腳步,朝着他走進。

一直到距離霍祈深只剩下一步的位置,余淺淺這才停下來。

她的視線,從他的眼眸處離開,滑落到他的鼻樑,嘴唇,下巴,脖頸。

這每一處,她都很熟悉,熟悉的哪怕是閉着眼睛,也能一絲不差的刻畫出來。

最後,她的視線停在他的胸膛心臟的位置。

霍祈深穿了外套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整理衣衫,他的衣領被外套壓住。

余淺淺抬手,在霍祈深的注視下幫他整理著領口兒。

余淺淺柔軟的指尖兒,不小心的擦過他脖頸的肌膚。

那微涼的,輕柔的感覺,就像是晶瑩的雪花落在肌膚上一樣。

讓他的心臟情不自禁的跟着顫動了一下。

霍祈深垂直眼眸,看着余淺淺一點點的幫着他整理身上衣服的褶皺。

余淺淺是垂著頭視線的,因此並沒有看到霍祈深的目光一點點地柔和下來。

霍祈深的手情不自禁地抬起來,就在要落到余淺淺頭髮上的時候,余淺淺已經為他整理好了衣衫,她後退一步。

而余淺淺的後退,也讓他的手落到了半空處。

霍祈深的手指,一點點的收緊,手臂漸漸的收了回來。

余淺淺沒有察覺到霍祈深那個落到半空中的動作,她又吐了一口氣,帶着長長的嘆息,聲音放到最軟,「霍祈深你知道的,我嫁進霍家已經快要整整4年了,這4年裏,我都沒有好好的陪過我的父母。如今他們好不容易來了,我很想陪陪他們,就以女兒的身份,好好的陪陪他們。」

其實霍祈深是一個不太能感受到別人情緒和喜怒哀樂的人,畢竟他一貫的高高在上,享受的就是別人的奉承。

偏偏能讓他放在眼裏的人並不多。

但是霍祈深現在感覺到了,他感覺到余淺淺的嗓音在微微的顫抖。

他也看到了她發紅的眼眶以及眼角的晶瑩。

霍祈深只覺得像是有什麼刺進了她的心裏一樣,帶來微微刺痛的感覺。

霍祈深的神色再也綳不住了,緩和了一些,他抬手撫上余淺淺的眼瞼,指尖兒在她的眼角處摩挲著,他低聲說,「別哭。余淺淺,難不成你以為你哭我就會改變注意嗎?」

「我知道,你不會改變主意。」余淺淺說,「你是這個世界上意志最堅定的人。」

說着她的嗓音哽咽的越發厲害,眼淚溢出眼眶,打濕了霍祈深的指尖之後,順着她的眼角劃下。

眼淚溫熱擦過他的指尖兒的時候,霍祈深有種指尖像是被火燙傷的感覺。

他的手指痙攣了一下,難以控制的蜷縮在一起。

霍祈深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妥協,永遠不會改變自己做出的決定,可在余淺淺眼淚下,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他說,「好。」

一開口,霍祈深就後悔了。

他不希望余淺淺單獨行動。

余淺淺是有過前科的,更重要的是,霍祈深能夠感覺到,余淺淺最近一直在打着什麼主意。

但是,當他看到余淺淺充滿驚喜的神情時,反悔的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算了。

霍祈深最終是妥協的。

他一點點的將余淺淺濕潤的眼角擦乾,俯下頭,將薄唇印在她的眼皮上。

余淺淺沒有動,她感覺到眼珠傳來的壓迫力,情不自禁的顫抖著。

霍祈深能夠感覺到那種細微的顫抖,在那一瞬間他有種自己吻到了余淺淺心臟的感覺。

他的嗓音低沉了幾分聲音,帶着些許的溫和,他說,「要早去早回。」

余淺淺怎麼都沒有想到霍祈深竟然妥協了,原本她還以為今天的出遊註定是要泡湯了,她難以置信地說,「真的?你真的答應不和我們一起出去了嗎?」

霍祈深說,「是的,我真的答應了。」

余淺淺的唇角揚起了笑容,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霍祈深繼續說,「不過你的司機是梵天,我才能放下心來。」

余淺淺的笑容,微微的一僵。

她根本就不願意讓梵天跟着。

梵天這個人對霍祈深最是忠心不過了,有他跟着也就比霍祈深跟着好一點。

但是余淺淺也知道得寸不能進尺,能讓霍祈深不跟着已經是很難得的了,做人總是要知足的。

余淺淺乖巧的笑着,她說,「那我現在就去換衣服。」

余淺淺從霍祈深的手中拿過衣服,轉身的時候,低聲的說,「霍祈深謝謝你。」

霍祈深的神色更加的溫柔,「去吧,陪着伯母出去的時候,看到什麼想買的就隨便買,賬單掛在我的名下。」

余淺淺很想說,她不缺給父母買禮物的錢,不過沒有因為這件事在和霍祈深產生什麼爭執,她乖乖的應了一聲轉身走出了衣帽間。

當霍祈深鎖在她背後的視線消失的時候,余淺淺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

霍祈深竟然把她看得這麼緊,看來這一次要想在跟之前一樣溜出去,那是不可能的了,事實上,余淺淺也從來沒有打算能夠那樣輕易的離開。

誰讓她有東西是霍祈深所覬覦的呢,不過沒關係,余淺淺想,她終究是能夠想到辦法的。

現在時間還長。

就算再兇猛的老虎也有打盹兒的時候,而且就算老虎是森林之王,也有獅子跟它勢均力敵,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是無敵的。

想到這裏余淺淺的眼神越發的堅韌,她快速的將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換上選好的打底裙,又拿了一件外套,從房間里離開。

她到客廳的時候,父母已經在了。

余凱毅見到余淺淺,沒有繼續等霍祈深的打算,不由得問道,「祈深呢?他不是說要一起去嗎?」

余淺淺沒有想到,爸爸會忽然問到霍祈深。

余淺淺愣了一下,隨便找了一個借口,「他忽然有事兒,要趕到集團去處理工作。」

余凱毅特別的遺憾,他說,「原本還以為這一次能一家人出來旅遊?」

余淺淺對爸爸的態度十分的驚訝。

事實上,爸爸這些年跟霍祈深的關係並不大好,他們雖然是翁婿,但是因為她這個女兒結婚之後過的不好,跟丈夫的關係冷漠,連帶着爸爸跟霍祈深的關係也差。

可是這麼差的關係,這才不過短短一天,爸爸的態度就變了。

這讓余淺淺心中的警戒升的更高。

或許是她小人之心了,余淺淺總覺得霍祈深這麼做特別的不懷好意。

想想也是,如果讓父親認定了她和霍祈深的夫妻關係良好,那麼只怕爸爸怎麼都不會相信霍祈深竟然打算著將她生下的孩子送給自己的晴人撫養。

如果爸爸不相信,自然不會幫她。

余淺淺覺得自己一下子就看透了霍祈深的險惡用心。

余淺淺的心中更加戒備,她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最少要讓爸媽知道她現在面對的情況。

說是帶着父母遊玩,其實能去的地方並不多。

父母的年紀大了,一些比較刺激的遊樂場是玩不了的,而有名的風景區,現在天氣還沒有回暖,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思來想去,余淺淺想起來,最近在安城的美術館正在開畫展。

她的媽媽雖然是余氏的高層,自己手裏也有產業,是從商的,不過她聽爸爸說過,媽媽是那種很有藝術細胞的人。

尤其是在畫畫方面十分的有天賦。

這一次在美術館開畫展的畫家是一個很有名氣的年輕畫家,這位畫家上升勢頭正猛,導致了畫展的門票一票難求。

不過這對於余淺淺來講並不是事兒,一個眼神兒過去,梵天就將門票準備好了。

他們到美術館的時候,門口的車位上已經停滿了車,只能把車子停在距離稍遠一點的位置。

梵天看着余淺淺說,「少夫人,麻煩您稍等一下,我停好車子之後,陪您一起進去。」

余淺淺說,「不用了,我跟我父母一起進去就行了。」

「這這肯定不行的。」梵天有些着急,剛才從霍家離開的時候,大少吩咐了,能讓少夫人離開他的視線。

「那你就隨後跟上來好了。」余淺淺見到梵天還想說什麼,轉眼看着他,淡淡的說道,「難不成你想讓我站在冷風中,等你停車回來嗎?還是說想讓我跟你到停車場,再走老大的一段路回美術館嗎?」

梵天是有這個打算,只是看着余淺淺的模樣,他不敢說出口罷了。

余淺淺也沒有理他,自己推開車門下車。

梵天能有什麼辦法?只能是趕緊的開着車找停車位。

余家父母是先行下車的,等到女兒下車之後不由得問,「你剛才在跟那司機說什麼?感覺你的神色好像不大對勁兒似的。」

余淺淺笑着說,「沒什麼,他就是怕我走丟了。我讓他不要多心,就算是我不認路,這不是還有父母陪着嗎?丟不了的。」

陳怡芬說,「人家也只是關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對他的態度,這不是也很客氣嘛。」余淺淺挽住母親的手臂,她說,「走吧,媽媽,我們進去吧。」

陳怡芬無奈得搖搖頭,任由女兒挽着她進了美術館。

美術館里的人不少不過很安靜,每一幅懸掛起來的畫作前,都有人在駐足欣賞和低聲的交流。

有看中的畫作之後,就請來畫展的工作人員詳細的詢問化的價格。

這位畫家是國內新人中是最猛的一位畫家,他的畫作的確也很好,陳怡芬很快的就看中了一幅畫,這幅畫是這位畫家其中最昂貴的價格超過了百萬。

這個價格在歷代的名家畫作里並不算很高,但是對於一個正在上升的青年畫家來講,這個價格無疑是天價了。

陳怡芬買的很果斷,在別人還在猶豫的時候,她已經一連出手了幾次,將那些她看好的繪畫都買了下來。

余淺淺有些驚訝,「媽媽,你很喜歡這位畫家的畫嗎?」

陳怡芬說,「是畫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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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淺淺說,「看來媽媽是覺得,這位畫家的前途不止一次了。」

「是啊,我很看好他,我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他的話,價格會再度上漲的。」陳怡芬溫和地看着余淺淺,「也只有這樣有潛力的畫家的畫作,才配當我女兒的嫁妝。」

余淺淺特別的驚訝,「嫁妝?我現在還要什麼嫁妝?」

「你這說的叫什麼傻話,什麼叫你現在還要什麼嫁妝?」陳怡芬嗔怒女兒一眼,她說,「雖說你早就跟霍祈深結婚了,但是,畢竟是一直都沒有舉辦儀式,這一次,你們決定舉辦婚禮,到那個時候肯定是萬眾矚目的,我們余家要是沒有任何錶示,會讓你臉面上不好看的

我已經想好了,等你和霍祈深結婚的時候,我再把自己名下余氏集團的股份轉給你,另外,我和你爸爸,還為你準備了房產商鋪基金珠寶古董,還有就是這些畫。到時候這些東西也勉勉強強的能撐起你的場面了。」

之前余淺淺跟霍祈深登記結婚的時候,余家其實也沒少給余淺淺準備嫁妝,畢竟余淺淺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嫁給霍祈深的,陳怡芬很不放心,生怕自己的女兒手裏沒有依靠會被受人欺負。

所以,哪怕他們現在只是要舉辦婚禮了,余淺淺手裏的東西也足夠的撐場面,陳怡芬還是放心不下,但是父母都是這樣的,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委屈。

余淺淺搖頭,「媽媽,你什麼都不用再為我準備了,我……」

余淺淺想說,她沒有打算跟霍祈深舉辦婚禮,更不想再跟他過一輩子。

但是她後面的話,到底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看到了梵天已經找了過來。

梵天很急,明明這麼冷的天,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等看到余淺淺跟余家父母好端端的站在哪裏,這才長鬆了一口氣。

余淺淺只得轉移了話題,她說,「您給我準備這麼多東西,實在是太便宜我了。」

陳怡芬失笑,她說,「你這叫什麼話?你是媽媽的女兒,又是媽媽這一輩子唯一的孩子,媽媽恨不得將一切都給了你,這一點身外之物,又算什麼?又怎麼說的上是便宜不便宜?」

「媽媽……」余淺淺抱着陳怡芬的手臂,依偎她的身邊,緊緊的捨不得鬆手。

陳怡芬看着女兒撒嬌的模樣,輕輕地拍著女兒的手,只覺得心裏軟成了一團。

這一次的畫展真的相當的有水平,只是余淺淺卻沒有什麼欣賞的心思。

她一直在琢磨著,這件事到底要怎麼辦?

說實在的,她其實也沒有很好的辦法,要找一個能夠鉗制霍祈深的人說的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她覺得自己被霍祈深一點點地逼近了死胡同里。

她現在心裏其實特別的焦躁,卻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小腹又開始不舒服了,余淺淺不敢再多想,她連連都吐了幾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

看完畫展之後,陳怡芬帶着余淺淺去了安城有名的國際商場,目的是要幫余淺淺選購一些珠寶。

余家也是富貴了很多年的,再加上陳怡芬結婚的時候娘家陪送的,她手裏的好東西其實並不少,但是陳怡芬總覺得,那些東西畢竟是有些年頭了,雖說貴重,卻不怎麼時興了。

她就這一個女兒,結婚又是一輩子的大事兒,自然是要用最好的東西。

余凱毅也是這麼覺得的,因此非但不阻止妻子,還跟妻子一起選。

沒一會兒,就選購了一大堆珠寶。

余淺淺阻攔了幾次都沒用,最後已經麻木了。

反正她也勸不住媽媽,倒不如讓她買的高興,再說了,像珠寶這些東西雖說是花了一些錢,但是只要東西好,價格合適,買下來並不虧。

余淺淺本來是想用霍祈深的卡結賬的,反正他說了要掛他的賬單,只不過被陳怡芬也攔住了。

陳怡芬瞪着她說,「哪裏用男方的錢給女兒買嫁妝的?」

余淺淺嘀咕,「那有什麼錢?他又不缺那麼點錢。」

再說了霍祈深這麼壞,活該破點財。

然後,她這話又被陳怡芬瞪了兩眼。

等這一波的購物結束之後,外面的天色已經有些黑了,余淺淺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是霍祈深打來的電話。

余淺淺看着亮起屏幕上跳躍的手機號碼並沒有接聽的打算,反而是按下了靜音,將手機塞進手提包里。

沒一會兒,梵天就拿着手機找了過來,「少夫人,是大少打來的電話。」

「哦。」余淺淺慢悠悠的將手機接了過來。

剛把手機放在耳邊,霍祈深不悅的聲音,就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了過來,「為什麼不接電話?」

余淺淺裝傻,她說,「你有打電話給我嗎?」

她從手提包里翻出手機,看着上面的未接電話,用一幅十分驚訝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呀,剛才不知道手機怎麼就按到了靜音,因此沒有聽到你的電話。」

霍祈深沉默了一下,就當做自己並不知道余淺淺在裝模作樣,他問,「你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可能要晚一點兒吧。」余淺淺說,「我想帶着爸媽去品嘗一下安城本地的特色菜。」

霍祈深說,「霍家的廚子什麼菜都會做,本地菜做得更是地道,還是回來吃吧。」

「我想在外邊兒吃。」

霍祈深的聲線冷了幾分,他說,「你是不是以為你現在在外邊兒,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當然不是了,我知道你一向是最有辦法的。」余淺淺不軟不硬地刺了一句,她不想因為這件事跟霍祈深起爭執,今天這麼開心,用來跟霍祈深吵架就太可惜了,於是語氣又軟了下來,「可是我餓了,我等不到回到霍家再吃。」

霍祈深沒有說話,余淺淺再接再厲,「你這不是讓梵天跟着我嗎?有他保護,我這邊很安全,什麼事兒都不會出。」

霍祈深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說,「吃完之後就立刻回來。」

「我知道了。」

霍祈深本來是還有一些話想要說的,才準備開口的時候,電話就被掛斷,聽着話筒里傳來的盲音,霍祈深的臉色變得也有些沉。

他咬着牙對自己說,下一次余淺淺要想在單獨出門的話,他絕不可能因為她說了那麼幾句好聽的,就放她離開。

余淺淺可不知道,霍祈深現在在咬牙切齒,事實上,就算是知道了,她也毫不在意。

至於下一次不下一次的,又哪裏都是霍祈深說的算。

再說了,霍祈深真以為他這一次多麼好說話啊。

余淺淺將手機扔給梵天,她說,「我現在要帶着我爸媽去吃飯,你是要一起,還是先行回去。」

梵天說,「我還是如同少夫人剛才所說的那樣,隨身保護您吧。」

「那可真是感謝你的良苦用心。」

梵天聽到了余淺淺話里的諷刺,不過卻沒有在意,像他這種人,什麼難聽話沒有聽過,余淺淺這種程度的根本不值得他抬一下眼皮。

就在商場附近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家安城的私房菜,做的都是本地的特色,余淺淺就帶着父母去了那邊用餐。

梵天也跟着。

只是梵天到底只是霍祈深的下屬,不好跟他們坐在同一間包廂吃飯,不是在門外守着。

等到包廂里,只剩下他們一家三口之後余淺淺,這才鬆了一口氣。

余凱毅跟陳怡芬對視了一眼,他們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陳怡芬躊躇了一下,問道,「余淺淺,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着我和你爸爸?」

余淺淺一愣一下,問道,「為什麼這樣說?」

陳怡芬說,「因為我看到了,你對這位梵先生的排斥。」

陳怡芬可不覺得是自己的女兒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她的女兒絕對不是那樣子的人,能讓她女兒這麼冷淡的必定是對方有原因。

余淺淺沒有想到父母的觀察力這麼敏銳,想想也是,她父母都是事業有成的人,要是太過於遲鈍,也沒有辦法守住這麼大的家業。

余淺淺深吸了一口氣,正想要趁機開口的時候,包廂的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