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低聲對厲澤成說：
「因為，我不想重蹈您跟母親的覆轍，如果不能如願，我寧願孤獨終老。」
厲澤成從未聽過厲斯年對婚姻的看法，今生這是第一次。
厲斯年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過多探討。
發表完最終的看法，話鋒直接一轉，根本不給厲澤成感慨時間似地，轉而道：
「父親，母親昨晚的做法，倒是給了我啟發。」
厲澤成還未從剛才極度複雜的情緒里走出來，強撐鎮定點點頭，示意厲斯年說下去。
「我們不如這樣……」
厲斯年以接近耳語的聲音，快速將自己的想法說完，看着厲澤成。
厲澤成則長長吁了口氣，無奈地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
*
醫院裏，傍晚時分。
顧娉婷終於從昏睡中第一次醒來。
她的眼皮才一動，一個分外熟悉的聲音，便傳入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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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算醒了，再不醒，我就要走了。」
顧娉婷聽到這聲音，恨不能立刻再次睡過去，或者裝睡也成。
總之她不想跟這聲音的主人打交道。
是顧子佳。
顧子佳抱臂站在床邊，低頭不耐煩地盯着顧娉婷蒼白的臉，嘖嘖兩聲之後，繼續說：
「這才幾天不見，怎麼就給自己照顧到醫院了？看來爸爸還是有先見之明啊，指你真是不行。」
顧娉婷聞言，依舊閉着雙眼，回顧子佳：
「有事說事，沒事出去，我跟你沒話。」
顧子佳呵呵冷笑兩聲，道：
「有事！當然有事，如果沒事，你當我愛看你嗎？」
顧子佳拉了把椅子坐下，雙手撐住臉，繼續道：
「媽讓我告訴你，咱爸的病情需要長期養護，她現在身體不行，自己照顧他太吃力，所以想雇個人……」
顧娉婷沒心思聽顧子佳說完，只一心打發這人趕緊走，直接打斷顧子佳道：
「說吧，咱媽覺得多少錢夠用？」
顧子佳扯著嘴角冷笑一聲，挖苦道：
「行啊，顧娉婷，看來厲總沒少幫你，氣兒夠粗，口氣夠大……」
「多少？我沒體力跟你廢話！」
顧子佳噎了噎，狠狠咽口唾沫，咬牙道：
「兩百萬！」
「什麼？」顧娉婷頓時張開雙眼，瞪着顧子佳，「咱媽當我開銀行的嗎？幹什麼需要兩百萬？」
顧子佳輕蔑地瞟顧娉婷一眼：
「我早跟爸媽說過，你那孝心也就是做給人看看，到底不是親爹親媽，怎麼捨得給他們花錢嘛！」
顧娉婷忽略掉顧子佳的嘲諷，直撿重點追問：
「為什麼是兩百萬？爸的病又嚴重了嗎？」
顧子佳擺弄著新做的彩鑽指甲，輕描淡寫道：
「那倒沒有，就是原來的房子太舊了，媽想添錢買處電梯房，這樣以後他們養老方便，現在照顧爸也方便，萬一有個什麼事，推他下樓看病方便。」
顧娉婷總算鬆了口氣。
不是父親病情嚴重就好。
「子佳，你回去跟媽說，我先給她拿二十萬，剩下的錢，我儘快想辦法……」
顧子佳呵呵冷笑一聲：
「顧娉婷，你應付誰呢？蒙爸媽要可以，蒙我？你省省吧！當我也失憶了嗎？啊？不記得厲斯年給了你一張什麼樣的卡？兩百萬？……那卡你刷出兩千萬，都是輕輕鬆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