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說完這樣的話之後，兩個人都愣了片刻，他們之間的這層膜在剛剛李玉和郁浠然打架之前完全都沒有捅破過。
一直以來，他們都是以好朋友的身份相處的，現在忽然把這層膜捅破了，溫爾雅難免有些不自在。
李玉也有些暗自懊惱，他怎麼把自己的心事給說出來了，溫爾雅一向是一個內斂的人，她很多情緒都不外漏的，現在他居然讓溫爾雅擁抱自己，趁著自己幫了她的時候，這樣是不是有些太過於不君子。
「如果你覺得為難的話……」
李玉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溫爾雅伸出雙手擁抱了她。
她心裡告訴自己，她和李玉一直都是朋友，她把李玉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李玉今天幫了他這麼一個大的忙，只想要一個擁抱，這並不過分。
其實她也知道，她這隻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欺騙，自己告訴自己自己已經不愛郁浠然了。
「謝謝。」
這個擁抱轉瞬即逝，李玉還沒來得及感受溫爾雅的溫度，溫爾雅就已經推開了。
李玉紳士地後退了一步。
「我剛剛就是開了一個玩笑，沒想到你還當真。」李玉勉強笑了。
「李玉，我們之間是朋友，不是嗎？我這麼大的一個忙，所以讓我給你一個擁抱也沒有什麼的。」
溫爾雅有的時候真的很聰明，她說話都一點滴水不漏，三言兩語之間就把他們之間璦昧的關係定義為了朋友。
李玉像是喝了一杯苦澀的涼茶一樣，這樣的苦一直從喉嚨深處蔓延到了五臟六腑。
她還真的是絕情的，不留一點點餘地，就像把他們的關係定位在朋友上。
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讓他死心。
但是就是因為溫爾雅是這樣好的一個人，他總是這麼不動聲色地為別人做了很多，所以才讓他像是一個吸了毒的人一樣，永遠都戒不掉這種癮。
愛一個人真的會上癮，他已經中毒深入骨髓了，還怎麼自救呢？
「是啊，我們永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以後你有什麼困難一定要第一時間想到我。」
雖然李玉心中萬分複雜，但是他沒有把自己的這些想法擺到明面上來。
他是一個很體面的人，做任何事情也滴水不漏，這正是溫爾雅和他一直以來都保持關係很好的原因。
「好。」
兩個人之間就像是忽然隔了一層什麼一樣，再也沒有說任何話，直到出了醫院，溫爾雅叫了一輛車，把李玉送了回去。
她看著車子遠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殆盡。
她忍不住走到剛剛李玉和郁浠然打架的地方，有些失魂落魄的站了許久，就在她要轉身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腳邊不遠處有一灘血跡。
她的臉色變了變，這些血跡還是新鮮的，難道說是剛剛郁浠然留下的？
她記得之前季塵離說過郁浠然的傷口還沒有好就掙扎著千里迢迢的來找她了，所以剛剛那是他的傷口又裂開了嗎？
一想到郁浠然忍著傷口的劇痛，然後還被他打了一個巴掌失魂落魄的離開……
溫爾雅有些站不穩了。
她看向自己剛剛打了郁浠然的那隻手，手臂忍不住開始顫抖。
郁浠然失魂落魄的就這麼走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
……
郁浠然從醫院離開以後就開著車子回到了酒店，他沒有去季塵離的公寓，也沒有找任何的醫生來給他治療，就任由自己的傷口那麼靜靜地流血。
似乎只有肉體上的疼痛才能緩解他心裡的疼痛。
他關上了酒店的燈，一個人躺在房間里，陷入了回憶的思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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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浠然，這是我給你做的糕點，你最愛吃這些了。」
「郁浠然…你，手受傷了，我給你包紮一下。」
那個時候他還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所以對溫爾雅的態度不好，可是無論他的態度怎麼惡劣，溫爾雅總是一臉笑臉相迎。
想到這裡，郁浠然覺得自己的心臟又疼了幾分。
他想到那個時候自己只不過是在外面打架，受了一點點的傷，溫爾雅都心疼到紅了雙眼，一邊給他處理傷口，一邊在床前哭著。
「郁浠然，下次你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就不要在外面打架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好好商量解決的……」
他是怎麼回答她的？
「溫爾雅，我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溫爾雅，你怎麼這麼見，我都告訴你，讓你不要來管我了。」
他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他把溫爾雅推倒在一邊，溫爾雅的臉上那種表情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但是即便是那樣的情況之下，溫爾雅還是強忍住自己手背上的傷，走了過來給他處理傷口。
「郁浠然，你現在身上帶著上我不放心。我給你包紮完傷口就離開，好不好，你能不能不要生氣？」
那段日子裡，溫爾雅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很低很低的姿態里，她現在想起來真的覺得心如刀割。
一個人要愛對方，到什麼時候才能連自尊都不要，把自己活的卑微如塵？
那個時候的溫爾雅一定愛他愛到骨子裡了吧。
郁浠然覺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他是一個男人，此刻卻忍不住想要流淚。
為什麼在她滿眼都是自己的時候，他卻忽略了這道目光呢？
那些他錯失溫爾雅的歲月要拿什麼來彌補？他真的不想就這麼失去一個愛自己的人，他們可以有不一樣的結局，怎麼就走到了這麼一步呢？
郁浠然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雙眼，像是受傷的小獸一樣，小聲的抽泣著。
「小雅，對不起……」
空蕩的酒店裡想起了他蒼白無力的這句對不起，但是不會有人在回應他了。
那清楚的意識到他真的永遠都失去了溫爾雅。
再也不會有那麼一個心甘情願的傻姑娘，在他受傷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任由他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用自己現在擁有的全部去換回那段時光，那段他因為盲目而錯過溫爾雅的時光。
「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