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喘息了下,繼續說:
「昨天那孩子帶著孕檢報告找到夫人,讓夫人給作主。」
「夫人沒辦法,怕直接跟厲總說,厲總再逼那孩子打胎,所以只好又想了辦法。」
「就這樣,昨晚……哎!」梅姨長嘆一聲,難過地繼續道,「昨晚兩人又睡在了一張床上。」
「夫人怕厲總不認賬,特意讓冷子謙去叫的門,還把我也帶到門邊,我們三個,都看到了。」
梅姨說到這兒,停下來,似乎在等她的反應。
顧娉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之前的新聞截圖墊底,還是昨晚已經痛過了,亦或是高燒把腦子燒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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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聽到這裡,心都沒覺得痛。
聽梅姨停下來,她還接過話,問梅姨道:
「看到什麼了?」
梅姨明顯在電話里愣了愣,猶豫了半天,才支吾道:
「就,就是兩個人,兩個人躺在一起,哎!你知道的,就是那樣子的……」
顧娉婷於是不再問了。
但也沒掛斷電話。
並且還笑了笑,道:
「梅姨,我知道了,謝謝你跟我說這些,省得我費心打聽別人,或者瞎猜了。」
顧娉婷掛斷電話,不經意似地一抬眼,被文昭直視著她的驚悚眼神嚇了一跳:
「幹嘛?人嚇人、嚇死人,不知道嗎?」
文昭瞪眼看她半天,突然用力掐了她胳膊一下。
見她齜牙咧嘴地嘶嘶喊疼,才放開她。
然後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這不是知道疼嗎?那怎麼跟沒事人一樣?你愛得要死要活的那傢伙劈腿了,你都不知道難受了嗎?不是氣糊塗了吧?」
文昭一臉擔憂地看著她,眼神在認真地慌亂著。
顧娉婷努力抿緊嘴唇,企圖把笑容憋回去。
然而沒用。
她反倒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我幹嘛難過啊?我才不難過。真的,文昭,跟你說,我一直犯愁跟他怎麼躍過那道坎兒。」
顧娉婷垂著視線,像過去一樣,把文昭當成女人似地,自然而然輕觸上文昭的手背。
在文昭嚇得一哆嗦,立刻躲開之後,顧娉婷沒趣兒地扁扁嘴,繼續道:
「我們之間隔的東西太多了,之前我跟你說過的,他媽媽僱人想殺了我,不過是沒殺成。」
「在那之後,還害死了我親姨,到現在安子沒破,唯一的證人外逃,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抓到……」
說到這裡,顧娉婷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而且最重要的,就算他現在沒背叛我,他也已經不記得我了。」
「你知道那對我意味著什麼嗎?」
「我曾是傷他最深的人,所以潛意識裡,他就是想忘了我。」
「既然已經忘了,那就乾脆全忘了吧。」
「其實如果後期沒那些事兒,我已經跟雷洛一起帶著孩子,」
顧娉婷看迴文昭,沖文昭嫣然一笑:
「還有你,我們現在正在瑞士快活呢。」
「難道不是嗎?文昭?」
「這世上沒誰離不開誰的,沒有!」
「誰離了誰,都能重新愉快地生活下去。」
「就像我在游輪上看海的感覺——巨輪駛過,就算掀起再大的風浪,對整片大海來說,也不過是暫時的。」
「文昭,生活就是大海,厲斯年對我而言,最多就是那片巨浪。」
「可是巨浪過後,海面照舊會風平浪靜。」
「文昭,你說呢?」
顧娉婷說到這兒,再次看迴文昭,隨即便被文昭痛苦糾結、淚濕眼眶的樣子嚇了一跳。
還不及一句「你怎麼哭了」問出口。
文昭的一隻大手,已經撫上她的面頰。
她聽到文昭顫著聲音跟她說:
「娉婷,想哭就好好哭一場,我又不會笑話你……」
顧娉婷奇怪地看著文昭:「我?」
她下意識摸把自己的臉,這才發現,何止是臉上,就連臉頰旁的枕頭,已經快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