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的確是想要動手教訓一下霍祈深的。
他就是再心疼這個孫子,也不可能任由他這樣下去,這件事他做的實在是太過分了。
霍家的男兒別管成才還是不成才,斷沒有拿自己的孩子去討好外面一個玩意兒的做法。
他要是任由霍祈深這麼胡鬧,別說沒有辦法向余家交待了,等死了以後都沒有向列祖列宗交待!
因此,老太爺早就做好了要將余淺淺打個皮開肉綻的準備了,可他這都沒有動手呢,霍祈深就認錯太快了。
認錯的態度還特別的好,一幅任打任罵的樣子。
這到讓老太爺沒法兒下手。
但是,余淺淺在這邊眼巴巴的看著,眼角的淚痕也還沒有干呢,剛才又那麼氣勢洶洶的,讓人送來了家法,就這麼算了是絕對不行的。
老太爺綳著臉龐,「既然你同意任由我打罵,那是不是代表你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嗯,知道了,都是我的錯。」霍祈深微微地垂著頭,說話的的時候十分的誠懇。
老太爺,「……」
這都沒有再教訓了。
人家這都認錯了,他還能說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老太爺忽然特別懷念霍祈深倔強的時候,那個時候只要想教訓孫子就能找出無數的理由,還能特別的理直氣壯。
霍祈深現在這樣,豈不是讓他這個老頭子為難嗎?
余淺淺也看在眼裡,忍不住在心中怒聲說道,這個戲精!
余淺淺心裡憋氣的不行,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原來霍祈深還有這樣的一面。
她想這肯定是霍祈深早就想好了,並且在腦海中不知道排演了多少次的。
想想也是霍祈深的錯處是明擺著的,如果他一味的倔強不肯認錯,就算是老太爺再疼也會被他激怒。
到那個時候霍祈深肯定討不了好,但若是他認錯態度這麼的良好,又擺出任打任罵的樣子,老太爺又是他的親爺爺,只要不是鐵石心腸,這一次的事情就只能這麼過去了。
余淺淺心裡頓時著急了,她絕對不能容許這一件事發生!
她心裡清楚,要是錯過了這一次,只怕她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脫離霍祈深的魔爪。
余淺淺怒聲說,「霍祈深是不是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呢?你以為你裝成這副模樣,就能騙過我,就騙過爺爺嗎?告訴你不可能的!你之前從臨縣的但把我抓回來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模樣!你凶得狠呢!你還使勁的掐著我的脖子,吼我,罵我,還把我甩在地上!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因此差點兒沒有了!」
余淺淺本來只是打算告狀的,可是她心裡本身就藏著很多的委屈,越說那種委屈感就越多,眼眶頓時紅了,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
之前余淺淺猜的對,老太爺是真的打算放霍祈深一馬的,畢竟是他疼了這麼多年的孫子,他一心一意的只想讓他好。現在,孫子都這樣認錯了,又是賠禮道歉,又是任打任罵的,他就是鐵石心腸,也沒有辦法繼續再計較下去。
當老太爺聽到余淺淺上一次動胎氣,差點將孩子弄掉,都是因為霍祈深動的手,頓時就氣炸了。
握在手中的家法在沙發的扶手上拍的噼里啪啦的,「霍祈深你瘋了不成!不然敢跟余淺淺動手,現在是孩子沒事,要是孩子有事的話,你看我不打死你!」
霍祈深的眼裡閃過一道悔恨,滿臉黯然的說道,「爺爺,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就算是不知道那個時候余淺淺已經懷孕了,我也不應該因為找了很久才找到人,心裡不痛快,弄傷她。所以,淺淺生氣是應該的,如果她打我能消氣的話,那就讓她打我吧,這都是我應該承受的。」
聽聽聽!
這多麼的委屈,多麼的可憐,多麼的委曲求全啊!
哪裡還有平時高高在上,不敢直視的冷傲模樣?
老太爺聞言面色稍細,但是子啊余淺淺的角度卻看到了霍祈深微微上揚了一點的唇角。
這傢伙是假裝的,他在演戲!
這個奸詐的傢伙!
老太爺本來很生氣的,不過聽到霍祈深說他根本不知道余淺淺懷孕了,面色再度緩和,想也是,他的孫子可不是那種會對懷著孕媳婦兒動手的男人。
就此看來余淺淺說那一次霍祈深會動手,只怕也是氣急了。
畢竟出差回來發現自己媳婦兒不見了,又是找了很多天才找到,這件事就是一個泥人,也得有三分火氣。
重要的是他這個從來都心高氣傲的孫子竟然這樣的認錯。
老太爺不由得嘆了一聲她,「淺淺……」
余淺淺知道老太爺心軟了,太一點兒也不奇怪,霍祈深的這一招用的實在是太見了,可她也不是毫沒有準備的。
余淺淺就長嘆了一聲,她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懷孕之後,意外就特別多。就拿之前來說吧,我竟然被人擄走,差點活埋了,要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佑,只怕我就再也看不到爺爺了。」
老太爺是不知道這一件事的,聞言之後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什麼被人擄走,什麼活埋了?」
霍祈深剛想開口,余淺淺就搶在他面前說話,別以為她還能給他說話的機會。
余淺淺一臉的勉強的笑道,「沒什麼。就是霍祈深在外面心尖尖兒的弟弟死在監獄里了,他們的家人覺得都是因為我不依不饒,不肯將人放出來,這才導致他被人打死在監獄里。他們覺得自己痛失了兒子,所以,就要拉我當陪葬,告慰他們兒子的在天之靈。」
老太爺臉色大變,「霍祈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霍祈深也沒有否認,只是嘆了一聲,「這都是我照顧不周,不過在事後我已經狠狠的教訓了葉家的人,他們現在都還被關在監獄里,是絕對不可能再傷害到淺淺的。」
余淺淺無視霍祈深悠然地長嘆了一聲,「是啊。霍祈深對葉家的教訓可恨了。現在那位葉榮榮,身邊還圍著一個醫療團隊為她做復健,就是她名下的房子,車子,商鋪,財產基金,一大堆打理起來可不容易了,真是讓葉小姐辛苦了。」
余淺淺的這話看似是心疼葉榮榮,實際上話里的每一個意思都是在挑撥離間。
老太爺聞言果然是勃然大怒,「霍祈深你現在竟然還敢跟那個女人有牽扯!」
霍祈深說,「爺爺你誤會了,我會給葉榮榮這些東西,只是為了給她做一個了斷,之後我跟她再也沒有任何的瓜葛了。事實上,我也很久沒有見他了。」
霍祈深說的特別的誠懇。
老太爺狐疑的問了一句,「真的嗎?」
「爺爺要是不相信,可以讓人去查,我相信這件事是瞞不過老太爺的臉色的。」
老太爺聞言心中頓時一松,他是知道自己這個孫子的,如果不是真的下了這種決定是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
知道以前他也沒有少說過霍祈深但是霍祈深從來都是敷衍他,那裡像這一次這樣妥協過?
這麼看起來是真的悔改了。
余淺淺將老太爺的猶豫看在眼裡。
她不會因此怪罪老太爺。
大約是所有的長輩心裡都有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故事,尤其是面對自己的孩子的時候,不管他以前做錯了什麼事情,只要孩子認錯了,有了悔改的意思,心裡都堅信自家的孩子終究會改好的。
霍祈深又開口,他以十分誠懇的語氣說,「淺淺要是下不去手責打我的話,等到婚禮之後讓我岳父動手。他老人家老當益壯,教訓我不在話下。」
老太爺又想起了霍祈深之前鼻青臉腫的模樣,雖然他當時笑話孫子,其實心裡還是很心疼的。
要知道自小到大他就是再生氣,也沒有那樣的跟孫子動過手。
余淺淺總算看明白了霍祈深的意圖,他真是想在老太爺面前裝可憐,順便把自己洗白呢。
等到洗白之後,他就不再是那一個不顧家庭冷心冷意的霍祈深而是一個顧家的二十四孝好男人,她要是再鬧騰的話,沒理兒的人就成了她。
要知道在一個家庭中,無論是富貴還是豪門,能不能站住道理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尤其是在離婚這種事情上。
余淺淺覺得自己不能再任由霍祈深這樣的顛倒黑白了。
她連忙抓住老太爺的衣袖,輕輕地搖了搖,「爺爺,我不想和霍祈深舉辦婚禮,我不相信他,我……我怕以後會被逼著和我的孩子分離。」
說著,眼眶紅了,一幅要哭出來的模樣。
老太爺聽到余淺淺後面的這一句話,才猛的想起剛才你跟他說的事情,他的臉色沉了下來說,「既然淺淺現在不想跟你舉辦婚禮,那就先把婚禮取消了吧。」
「不行。」霍祈深語氣特別的堅決,跟剛才好說話的模樣大相徑庭。
那模樣就像是野獸忽然的亮出了利爪。
余淺淺冷笑一聲,「你剛才不是說只要我能原諒你怎麼都行了,你這就是求饒的態度嗎?」
「除了這一件事。」霍祈深看著余淺淺眼神執拗而固執。
余淺淺簡直都要氣笑了,「沒準我就是改了其他的說法,你也依舊會說不行!」
霍祈深想了想說,「你說的對,很有可能,比如,你要帶著孩子離家出走也不行!想回南陽市也不行!」
然後,就說了一大串的不行。
「你!」余淺淺的胸膛起伏怒聲說道,「乾脆說直接把我圈起來好了!」
霍祈深看了她一眼,眼裡有些許的躍躍欲試。
老太爺看到了,對霍祈深這個孫子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怪不得都哄了這麼久都沒有將媳婦兒哄下來。
就他這副蠢樣,能將媳婦哄下來才怪!
老太爺怒聲說道,「霍祈深是什麼態度?難道還要想逼著余淺淺嫁給你嗎!」
霍祈深糾正老太爺的說法,「她已經嫁給我了。」
余淺淺連忙說道,「我還可以和你離婚!」
霍祈深看著余淺淺迫不及待的模樣,那張俊臉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這一段時間,無論余淺淺怎麼折騰,他都一直隨著她,由著她,唯獨這一點,這霍祈深忍無可忍。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余淺淺,我以為就這件事情我們之間已經達成了共識,看來是我誤會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再跟你好好的談一談!」
在那一瞬間,即使霍祈深還跪在地上,身上也傳來了強大的氣壓。
那是屬於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氣勢。
這些年無論霍祈深和余淺淺的關係怎麼樣,他在她面前或是生氣,或是冷漠,或是惱怒,或是厭惡,卻從來沒有流露過,這樣高高在上屬於他王者的一面。
此時,屬於他的氣勢撲面而來的時候,余淺淺有種承受不住的感覺。
這時,余淺淺有些承受不住,臉色不由白了一些。
「你一個混賬,你在做什麼!」老太爺也對著霍祈深怒罵一聲,然後又對余淺淺溫聲說道,「淺淺,時間不早了,你先回房間休息,等到明天了再陪爺爺來說話。」
余淺淺應下。
老太爺又吩咐霍管家,把人送回去。
卧室的門被關上之後,房間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老太爺重新的沖了一杯茶,他沒有了方才的急切,反而是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看著還跪在他面前的霍祈深說,「起來吧,人都走了,你還要裝模作樣給誰看?」
「爺爺你誤會了。」霍祈深說著從地上站起來,他走到老太爺的對面坐了下來。
霍祈深端起老太爺推到他面前的茶。
杯里的熱茶熱氣裊裊,熱氣升騰之間遮住了他的面容,他的俊臉緊繃,被垂下的眼瞼遮住的眼底卻流露著茫然。
其實,今天這一次他並不是完全的都在演戲。
他會這樣做,第一是希望余淺淺消氣,更多的是想知道余淺淺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老太爺看了一眼自己的蠢孫子,「說吧,你跟淺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霍祈深搖搖頭,他有些茫然,又十分的不解,「我不知道,她就是忽然堅持一定要走的。」
余淺淺跟他提過離婚很多次,離婚協議書也甩出來好幾次。
在余淺淺做這件事情的時候,霍祈深知道她是真心的,但是他同樣也能感知得到,他把余淺淺困在身邊,真心對她好的時候,余淺淺的心也是有所觸動的。
他覺得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和余淺淺早就該重歸於好了,但是事實上並不是這樣的,他和余淺淺之間的感情越發的糟糕。
余淺淺好像對他很排斥,像是待在他身邊就跟待在虎窩狼穴一樣,她每一根頭髮都寫著迫不及待逃離的意思。
老太爺語重心長的說,「既然這樣那你就更應該著重跟淺淺培養感情,而不是逼著她一定要舉行婚禮,這樣只會讓她產生逆反的心理,怎麼算都是得不償失。」
「婚禮也能繼續培養,我跟她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培養感情。而且……」霍祈深停頓了一下,這才說道,「婚禮舉行之後,所有的人都知道余淺淺是我霍祈深的妻子,這樣就是她不聽話,也改變不了什麼。」
老太爺們也懂了,霍祈深這是是想用這種方式來宣告自己對余淺淺的佔有欲。
他看了自己的孫子一眼,忽然問道,「祈深,你這是真的對余淺淺動心了嗎?我要跟他好好的過日子,是不是?」
霍祈深忽然想到了之前時候老太爺對他苦口婆心。
那個時候老太爺一心的讓他對余淺淺好,跟余淺淺好好的過日子,是他自己聽不進去。
經他這樣的轉變又是這樣態,態度跟被打臉也沒有什麼區別了。
霍祈深這樣的人就算是做錯了,也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決策,他寧願再花無數倍的時間和精力來彌補。
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辦法強硬,只得是低著頭,「是。」
老太爺就那麼靜靜地看著霍祈深。
縱使霍祈深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可是霍祈深在老太爺的注視下還是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
就在霍祈深忍無可忍的時候,老太爺忽然的放出炸彈,他說,「既然你已經對淺淺動心了,想要和她好好的過日子,又為什麼在暗中籌劃著要將她肚子里的這個孩子,給你外邊的那個姓葉女人?難不成你真的覺得自己那些年對那個女人有所虧欠,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孩子去彌補嗎?」
霍祈深聞言豁然地抬起頭來,「怎麼拿孩子彌補?怎麼可能!」
老太爺能夠看出霍祈深眼裡的震驚和難以置信都是真的。
他臉龐上的不悅一點一點的收了起來,眉頭微微地皺著問道,「難道你從來沒有打算將余淺淺肚子里的孩子,送給那個女人讓她撫養嗎?」
「從來都沒有。」霍祈深說得很堅決,說得也很快,他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爺爺,你為什麼會說出如此荒謬的話?」
他怕不是瘋了,才會將他和余淺淺的第一個孩子送給別的女人。
從知道余淺淺懷孕之後,她就特別期待這個孩子的降生。
老太爺收回視線,「這話不是我說的,而是剛才淺淺跟我說的。」
在這個時候,第一時間浮現在霍祈深腦海里的是,余淺淺為了離開他已經什麼都不顧了,連這種謊話都說得出來。
不過,他就否認了自己的這種想法,因為這種一聽就是謊話的話,瞞不過老太爺的,也不足以說服老太爺
就跟他之前所說的一樣,老太爺終究是他的爺爺,再寵余淺淺,偏向的人也是他。
霍祈深忍不住追問,「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老太爺看見霍祈深這個樣子,反倒是冷靜下來,「你問我怎麼回事,我還想問你怎麼回事?」
「爺爺!」霍祈深加重語氣,一向從容鎮定的他,眼裡出現焦急的神色。
老太爺沒有說話,只是悠哉悠哉地喝著茶,「已經沒水了,添水。」
霍祈深能怎麼樣?
只得是忍著心中的焦急,重新沖了一壺水,把茶壺裡的水蓄滿,之後又幫老爺子倒了一杯,然後眼巴巴的看著老太爺。
老太爺看著霍祈深這種殷勤的模樣,面色稍霽,想到自己曾經的苦口婆心又忍不住怒罵,「之前說你什麼,你都不肯聽,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霍祈深任由老太爺罵著,沒一會兒就忍不住了,又忍不住地催促,「爺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太也忍不住怒罵,「你怎麼回事?歷練這麼多年,耐心就只有這一點嗎?」
霍祈深沒有說話,只是抿著唇角,眸光倔強的看著老太爺。
他也看著霍祈深的模樣十分的無奈,他長嘆了一聲說,「你啊,不知道讓爺爺說你什麼好。這件事是淺淺跟我說的。」
「淺,她他為什麼這麼說?」霍祈深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難道是為了從他身邊離開,連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不,余淺淺不是那樣的人。
老太爺看著自己孫子疑惑不解的模樣,一直緊懸著心臟終於放下了一些,到了現在他終於可以肯定,孫子還沒有喪心病狂到,為了那個女人做出用自己孩子討好的事情。
於是他也沒有隱瞞,就簡單的將余淺淺之前跟他講的話說了一遍。
霍祈深一聽,面色頓時鐵青。
「葉榮榮真是好大的膽子!」
霍祈深並不覺得老太爺這是騙他,他也不覺得這是余淺淺在說謊,仔細的想一想,余淺淺徹底對他冷漠,也的確就是在那個時候。
那換句話說,就是無論他對余淺淺多好,在余淺淺的心裡,這麼做都是為了葉榮榮,是為了算計她肚子里的孩子。
這也就怪不得他對余淺淺越好,余淺淺越排斥他。
霍祈深越想越惱火,一張俊臉鐵青,他磨著牙對老太爺說,「爺爺請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余淺淺一個交代!」
想他之前對葉榮榮到底還是太寬容了,才會讓她的膽子這麼大。
都是他的錯!既然他錯了,他就一定會更正這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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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爺嘆息一聲,「聽到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不過這到底是你招惹來的,都讓淺淺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所以該罰還得罰,該打還得打。」說著老太爺將家法抽出來。
霍祈深看準那一根黑黝黝的家法,面色並無害怕之意,他說,「爺爺你想責罰我,我認。不過,讓余淺淺乖乖的出席婚禮這件事就要交給爺爺了。」
老太爺聞言簡直被氣樂了,「你小子,你這是在給爺爺講條件嗎?」
霍祈深搖搖頭,很真誠的說道,「當然不是了,只希望爺爺能告訴余淺淺,聽話的做一個新娘子,這是對她來講最好的道路。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老太爺冷笑一聲,說道,「嫁給你算什麼最好的道路?這隻怕是余淺淺當年年輕,一時之間被你這張皮相迷了眼睛,做出的錯誤決定罷了!現在她不想嫁你了,也不過是清醒了,想要改正錯誤!」
霍祈深的臉龐緊繃著,很嚴肅的看著老太爺說,「爺爺,你有一句話說錯了,余淺淺他早就嫁給我了,即使沒有舉行婚禮,從法律上她也是我的妻子。」
「既然這樣,你又急什麼!那麼一定非要這麼的為難她,讓她不開心!所以你要聽我的這次的婚禮就先行取消!等她樂意之後再舉辦婚禮!」老太爺的算盤也是算得很精的,他表面上答應余淺淺也不過是想讓余淺淺寬心。
就余淺淺跟霍祈深來講,婚禮舉行不舉行,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就跟霍祈深所說的一樣,反正余淺淺已經嫁給他了,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霍祈深不肯定,在這件事情上他特別的固執,他拒絕,「爺爺,我剛才就說了,不行,這一次的婚禮絕對不能取消?」
老太爺很氣,「為什麼?你給爺爺一個理由!」
霍祈深想了想這才說道,「要是余淺淺敢在婚禮上逃跑,讓我丟臉的話,那我就可以打造一個籠子,將她關起來。等她聽話了再放出來。」
霍祈深不期然的又想到顧行止弄的那個籠子,聽說他將景宣的那個女人關了一陣之後,那個姓景的女人就變得安份了很多。
由此可見,只有知道了自由的可貴,會好好的珍惜。
老太爺就是再霍祈深也也忍不住破口大罵,「霍祈深,你是不是瘋了!居然敢玩這一手!難道不怕你岳父跟你拚命嗎?」
余家那兩口子可是很疼女兒的。
霍祈深淡淡的說,「他們不會知道。知道了也關係,岳父他打不過我。」
老太爺呵呵,冷笑一聲,「所以,你是真想跟你岳父動手嗎?不怕最終落個妻離子散的下場嗎!」
霍祈深想了想,「還是有點怕的。不然我也不會一直這麼克制著我自己。」
老太爺的面色稍緩,心想還好霍祈深少懂一點兒事兒。
老太爺還沒有來得及欣慰,就聽到霍祈深又說道,「所以,我的下半生幸福就都靠爺爺了,爺爺務必地勸好余淺淺。與其天天想辦法跟我折騰,倒不如留下來好好的過日子。」
老太爺也覺得霍祈深說的有道理,剛想點頭,就發現自己被他給套路了。
要不是他蠢,能將好好日子過成這樣嗎?跟他這個老頭子有什麼關係?
老太爺舉著家法指著霍祈深破口大罵,「你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現在連你爺爺都敢套路!給我滾過來!」
霍祈深都不帶逃避的,他走到老太爺面前,將被轉給老太爺說,「你想怎麼打都行,只要你能辦到剛才答應我的事情。」
「混賬,你這是威脅你爺爺嗎?」
老太爺真是氣得半死,明明這麼大年紀的人了還舉著家法,將霍祈深的後背打得沒有一塊好肉。
充分的讓他明白了,老人家被惹毛的下場。
……
霍祈深回到卧室的時候,房間里已經一片的漆黑。
他熟門熟路的將壁燈打開。
然後,他又看到了放在房間,空地上的那一隻大大的行禮箱。
霍祈深覺得礙眼,毫不猶豫地將行禮箱拉到衣帽間,又塞到最角落裡,無比確保余淺淺沒有辦法輕易的找到。
之後他又回了房間,坐在床邊上,靜靜的看著余淺淺。
余淺淺已經睡著了,大概是今天有老太爺給她撐腰的原因,她的神情十分的放鬆,即使在睡夢裡,唇角也微微地揚著,露出點點的笑意來。
霍祈深抬手將散落在她臉頰邊的髮絲撥開,看著她白皙的臉龐,眼中滿滿都是複雜的神色,然後眸光越發的柔軟。
半晌后,不由得嘆息一聲,低低的聲音在房間里響了起來,「這件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不是余淺淺這一次為了得到老太爺的支持,只怕這一件事也不會告訴老太爺。
而茫然不知的他,越努力就越將余淺淺推的遠遠。
而他的忍耐又是很有限度的,一個弄不好,真的會將余淺淺關起來。
那個時候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只怕會更糟糕,也再也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
但是,霍祈深知道自己這一番話是也沒有什麼問出來的必要,他心裡清楚的知道余淺淺為什麼不告訴他的原因。
原因很簡單,就因為余淺淺不相信他。
在余淺淺的心裡,他還是那一個可以為了葉榮榮,不顧一切瘋狂的少年。
這件事情,他更沒有辦法怨怪余淺淺。
或者說在過往所有的事情里,他都沒有辦法的怨余淺淺。
只是當年的他到底是太年輕了,對這件事始終是看不透。
其實他現在也沒有看頭,只是學會了發現,也看到了身邊的幸福,想要抓住那個想要離開他的人。
霍祈深低聲地對余淺淺說,「你要相信我們兩個人以後一定會幸福的。」
在這之前的那些絆腳石是通通的要被清理掉的。
霍祈深的眼神不由的變得堅定。
他又深深的看了余淺淺一眼,這才起身從卧室里離開。
當卧室的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傳來的時候,原本在床上沉睡的余淺淺忽然地睜開眼睛,她的那一雙杏眸裡邊一片的清明。
原來余淺淺剛才只是在裝睡罷了。
余淺淺想著霍祈深剛才的話。
想來老爺子應該是把她知道他在背後算計她孩子的事情告訴霍祈深了。
這也沒什麼。
當她打算說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想著繼續隱瞞。
至於他和她,以後會幸福的這件事……
余淺淺測過身子,臉龐在枕頭上蹭了蹭。
這種謊言她得多傻才會繼續的相信。
……
叩叩叩……
葉榮榮是被敲門聲所驚醒的。
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滿眼的茫然。
等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有人在不斷的敲著她的房門。
葉榮榮抬手使勁的揉著頭髮,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難道又是那個人嗎?
只要想到那個人,葉榮榮就有一種如梗在喉,十分煩躁的感覺。
最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沒事就愛湊到她這邊。
如果只是單純的來做客或者是聊天,葉榮榮也無所謂,反正她現在整天也是無所事事的,有一個人陪伴她也總是好的,時間總是好打發一些。。
但是那個人就跟吃了炸藥一樣,滿心的戾氣。
葉榮榮現在本來就情緒不好,常常被負面情緒所籠罩,在那個的影響之下,覺得自己已經有向抑鬱症發展的方向。
如果只是這樣葉榮榮也可以忍。
誰讓她惹不起對方呢。
在這她現在也有錢,如果心情不好的話,再請一個頂尖的心理醫生來為她輔導就好了,不算是什麼事兒,可是那個人根本就沒有那麼簡單。
每一次咒罵一通之後,剩餘的火氣就沖她來了。
不是怒斥著她無用勾不住霍祈深,讓余淺淺不能順利地離開霍家,就是罵她曾經不要臉的裝白蓮花欺負余淺淺。
葉榮榮對於這件事也十分的惱怒,說的好像她不想將余淺淺從霍祈深的身邊趕出去,然後換成她自己進入霍家一樣。
她真的很想好不好!可是她又能有什麼辦法?
根本毫無辦法。
霍祈深現在已經變了,他不再心疼她,甚至狠心的將她的家人帶走了,並且再也沒有音訊了。
葉榮榮越想心中的抑鬱之氣就越重。
有時候就忍不住的想問,為什麼要讓她醒來?
與其醒來之後面對一個以早已經變了心的愛人,不如讓她一直沉睡到死,最少這樣子,她永遠都會是霍祈深的,白月光,心頭血和硃砂痣。
是那個一旦被碰到都是會疼的存在,她最美好的模樣也會一輩子被霍祈深記者。
只是她醒來了。
面對驟然變化的世界和愛人,她實在是忍無可忍的,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讓霍祈深厭煩了。
所以,她已經變成了霍祈深眼中的,米飯粒和蚊子血,已經一文不值。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再度被敲響。
葉榮榮深吸了一口氣,按耐著心中的不悅,裝作一臉惺忪的模樣,去打開房門。
打開門的時候,她下意識的說,「這麼晚了你……」
怎麼還過來了,是有什麼急事嗎?
後面的半句話,葉榮榮沒有說出來,直接就卡在了喉嚨里。
她看著看著站在門口的人,一雙眼睛里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
她,這……怕不是出現了幻覺了吧?
不然的話他為什麼,她會看到霍祈深站在房間的門口?
要知道,自從那一次她被霍祈深從霍氏集團趕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霍祈深了。
開始的時候,她不肯接受這種現實,她不斷的撥打著霍祈深的電話。在霍祈深可能會出現的地方圍住堵截。
她哭泣,她求饒,她裝可憐,她歇斯底里。
總之就是用盡各種的辦法,要見到霍祈深,要讓霍祈深可憐她。
然而,現實卻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霍祈深無動於衷。
這也讓她終於的認清楚,如果霍祈深不想見她,她是不可能出現在他面前的。
葉榮榮知道自己折騰的很過分,但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霍祈深,為了教訓她,居然將她從療養院趕了出來。
從居住來講,那間療養院住起來比不上獨棟的別墅或者是高檔的公寓,畢竟位置比較偏僻。
但是在那裡卻很有安全感,尤其是會有一整個的醫療團隊,隨時的注意著他的情況。
是這些在她被趕出去之後就通通的沒有了。
她被迫地住進了這一棟高檔公寓。
雖然,之後她也自己請了人照顧他以及附件時幫他附件。
但是,她能夠接觸到能夠邀請到的這些人又怎麼比得上,霍祈深當年為她找的那些醫學界的精英。
別看她現在看似還好好的,每天補品不斷,但是葉榮榮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她的身體,比不上在療養院居住著的時候了。
一切讓葉榮榮心裡十分的恐慌。
她害怕在某一天自己就躺在病床上醒不來了。
現在的生活就是再糟糕也比很多人要強,至少她現在的生活足夠的富足,手中的財產是一般人奮鬥十輩子都達不到的。
好死不如賴活著,她自然也是想好好的活著。
就在她已經慢慢的接受了這種生活,說服自己要努力的享受當下的時候,霍祈深竟然的出現在她的門口。
葉榮榮的雙眸瞬間亮了起來,她沒有辦法形容自己內心的感覺,那種驚喜程度大約就是一個普通人,忽然突然中了十億的頭等獎的感覺來形容吧。
「你進,你快進來。」葉榮榮回過神來之後,連忙地邀請霍祈深進來。
看到被她隨手扔在沙發上的雜誌和衣服,葉榮榮的臉龐通紅,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家裡常常只有我一個人,這才有些亂請你多加的擔待。」
霍祈深的視線停留在放在茶几上的兩個茶杯說道,「你一個人在家要用兩個茶杯嗎?」
葉榮榮的心中一跳,在一瞬間不由得有些慌亂。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霍祈深的觀察如此的細微。
她連忙找了一個借口說,「不是有人來做客,這是來照顧我的鐘點工,我看她每天這麼辛苦,就請她喝一杯茶,順便陪我聊聊天。」
霍祈深對葉榮榮的日常並不關心,因此並沒有說話。
葉榮榮鬆了一口氣,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她連忙轉移話題,小心地看著霍祈深,「我家裡現在有果汁,有茶,也有咖啡,祈深,你有什麼想喝的嗎?」
葉榮榮一臉的期待,霍祈深卻絲毫的不動容,她一開始先說,「不用了,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要問你。」
「無論你想問我什麼,也不耽誤你喝的點東西。」葉榮榮不顧霍祈深的拒絕,走進廚房沖了一杯咖啡過來,新的放到霍祈深的面前。
咖啡里熱氣裊裊。
霍祈深聞到了咖啡的味道,不過這份兒氣息就跟葉榮榮這一個人一樣,到處都透著劣質,霍祈深連碰都沒有碰的意思。
葉榮榮看在眼裡,目光黯然。
她其實很難受,卻拚命的按耐著,不許自己再折騰其他的,因為她了解霍祈深這個人,怎麼折騰都沒有用。
於是,她就乖乖的坐在霍祈深的對面,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看著霍祈深,低聲問道,「祈深,你這麼晚了找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兒嗎?」
其實,是葉榮榮很想問,你這麼晚了來找我,是不是想我了?
但是葉榮榮終究沒有。
怕自己會自取其辱。
她太愛霍祈深了,越愛就越在意自己在對方眼裡的形象,就越不允許破壞在霍祈深眼裡的形象,哪怕這個破壞的人是他自己,也不會容許。
「我是找你有事。」霍祈深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煙來。
霍祈深其實沒有什麼煙癮,以前只有在遇到事情,或者是心情煩躁的時候才會點一根煙。
他每次都只會抽一口,然後,聞著煙的氣息,讓自己漸漸的平復下來。
但是自從余淺淺懷孕之後,為了孩子好,他已經很久沒有抽過煙了,現在他也不打算抽,只是將一根香煙放在手指間把玩著。
「葉榮榮,要不你猜一猜,我今天晚上找你到底是什麼事?如果猜到了,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霍祈深唇角微微的揚起一些聲音,帶著濃濃的蠱惑,「是任何要求。」
當她聽到霍祈深這一句話的時候,葉榮榮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變得粗重了。
她認識霍祈深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霍祈深這個人向來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從來不打折扣,他既然說過會滿足她任何要求,就一定會實現。
而,她現在最想讓霍祈深答應她的,就是讓霍祈深繼續把她留在身邊,疼她,寵她。
但是葉榮榮也不傻。
不會蠢的以為霍祈深忽然說出這一番話來,就是想要跟太重歸於好,如果是這樣的話,霍祈深根本不用問她這個問題,只要她勾勾手指,她就會立即不管不顧的撲上去了。
葉榮榮有努力的在想,霍祈深為什麼會問他這個問題?又或者是說,她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才會讓霍祈深在這深更半夜忽然來找她。
但是,葉榮榮發現自己毫無頭緒。
因為,她做過的那麼多事情,每一件都值得讓霍祈深深夜來找她算賬。
但是,葉榮榮也不傻,自然不會一樣一樣的招認,又不是日子過得太痛快了她小心地看了霍祈深一眼,「我真的猜不到。祈深,要不然你提示我一下。」
葉榮榮又連忙補充說道,「當然了,你要是提示了我以後,我也不會向你提出讓你為難的要求,只要你答應將我的父母和家人都放出來就可以了。」
「我可以提醒你一下。」霍祈深的神色很淡,語氣也很淡,「一個月前余淺淺去第一醫院產檢的時候,你在檢查室里跟余淺淺說的話。」
葉榮榮心中一驚。
滿臉的難以置信,怎麼都沒有想到霍祈深竟然將這一番話說了出來。
她以為以余淺淺的個性,以余淺淺和霍祈深之間的裂痕,就是到死余淺淺都不會將這件事說出來。
葉榮榮不由得在想,是不是霍祈深和余淺淺又發生了可以促進他們兩個人之間感情的事情。
如果不是這樣,以余淺淺對那個孩子的在意,怎麼可能將這件事說出來?
葉榮榮忽然想起來,之前聽那個人說,霍祈深不但要舉行盛大的婚禮,向眾人宣告他對余淺淺的寵愛,他甚至為了余淺淺還跟自己相交多年的沈默絕交了。
葉榮榮越想心裡越恨。
其實她心裡清楚的,余淺淺這些年沒有什麼對不起她的,可是她還是恨余淺淺。
很余淺淺為什麼處處都好?也恨上天,為什麼這樣的不公平?
美貌,家世,智商,余淺淺竟然一樣都不缺。
憑什麼!
只是不管她心裡的情緒多麼的激烈,葉榮榮表面上還是很快的就恢復了平靜,她一副茫然的樣子,「祈深,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其實葉榮榮已經很快地收起了自己的反應,但是霍祈深還是看到了。
這對於霍祈深來說就已經足夠了,他不需要再問任何問題,就能夠證明余淺淺沒有再說謊話。
這女人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真的到醫院去找余淺淺說一些有的沒的。
之前他讓醫生為余淺淺做檢查的時候,醫生就告訴他余淺淺的懷相很差。
一個不小心,孩子很可能保不住。
就因為這個原因,他在余淺淺懷孕期間千般小心,萬般在意。
他就再生氣,再憤怒,也拚命的忍著按耐著,生怕將余淺淺氣出一個好歹。
他這麼在意且視若珍寶的人,竟然敢有人在背後這樣的搞鬼,而這個人還是他從來都沒有放在過眼裡的葉榮榮!
霍祈深的唇角揚起來,臉龐上神色越發的冷冽,他忽然笑了,笑容裡帶著無盡的冷漠,「葉榮榮,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背後搞這種鬼!看來我真是對你太縱容了,才讓你如此的無法無天!」
「不是的!我沒有!祈深你不能只聽余淺淺的一面之詞,你知道的她一向都不喜歡我!為了對付我自然會用盡一切方法來污衊我。我……」
葉榮榮還有無數的話要說,然而,當她看到霍祈深洞悉一切的冷冽神色,就忽然說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