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雪從一開始捂著自己差點斷掉的脖子，到現在緊緊按在胸口的位置。
逼到了絕路，她才能說出這些話，才能聽到這些她並不意外，卻依然痛得無法呼吸的回答。
「你真的……從來……」
莫凌靳陰測的目光睨着她，像看到什麼極其可笑的東西，「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何談愛。從前不會，現在不會，以後更不可能。」
季初雪不甘心，「可是，季流蘇出現前，明明我才應該是你太太，我才應該是莫家的少夫人。」
莫凌靳一步步的踱開步子，沿着病床。
腳步聲不快不慢，卻一聲聲的敲到她的心口。
每一聲都能將她心臟敲碎似的。
「哦，莫家的少夫人。」他笑聲寒涼，「你想當莫家的少夫人，當初怎麼不嫁給莫盛景？如果你能流露出一點這個意思，我想他會非常樂意娶你。至於我太太……或許，如果沒有季流蘇，你是有這個可能的。但你即便真的嫁給我，頂多就是個擺出去的花瓶，一輩子也別指望我能對你動半分心思。你覺得守活寡的日子會過的更好？」
季初雪整個情緒已經完全亂了。
莫凌靳每個字都是在凌遲她，一刀刀的捅在她最痛之處。
他是……故意的。
季初雪閉上眼睛，淚珠子不斷落在她輕顫不止的手背上。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就如同他剛才說的，讓她就這麼死了，是便宜她了。
讓人生不如死，不過就是將你最在乎的東西在你面前虐個粉碎。
而她在乎什麼，莫凌靳一清二楚。
幾乎可以想像，緊跟着她要面對的是什麼。
他很可能會一步步的，將她毀個徹底。
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僅僅只是為了給季流蘇報仇，討她開心。
季初雪的眼淚停下來，心像被捅了個巨大的窟窿，空蕩蕩的，一時間連痛都忘了。
她滿臉淚痕卻面無表情，慢慢的抬頭，看向還欲開口的男人，「守活寡嗎？凌靳哥哥，有些事你是不是忘了？」
莫凌靳步子停住，臉上滲透的涼意，如同隔着空氣能穿透她的骨髓。
季初雪輕軟卻清晰的聲音繼續，「你也是正常男人，為什麼要將話說得這麼徹底呢？明明你知道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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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眸中陡增的壓迫力，讓她心臟都驚顫。
季初雪忍下那種迫切的心理，語氣充滿悲涼的低聲，「你不用擔心，這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否則以季流蘇的心氣，她怎麼可能容忍你。別看她面對我一副平心靜氣的樣子，她恨我，恐怕比我恨她更甚。我只是覺得，這不公平。」
「你跟我談公平？」莫凌靳臉上笑意倏然泯滅，瞳子幽冷如寒潭。
「我當然不能跟她比，我現在也認得很清楚，在你心裏我跟她有多大區別。只是，你即便不愛我，也不應該這麼對我。我是將她推下海，但她沒死，現在還好好的在你面前。」季初雪手指掐著自己，聲音哽咽起來，「可我的孩子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