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治癒畫熒惑守月

發佈時間: 2022-12-20 18:3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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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妹兒以為鎮南王王府會因沈含光一舞而獲罪,哪曾想上早朝的陛下,看了一眼摺子之後,就拋之身後,用實際行動保了鎮南王世子,饒是沈建善早朝歸家,想起殿上這一幕,都不禁感慨,熒惑戰神恐怖如斯,聖寵在握之下,xin子不驕不躁,為人臣子能得此信任,夫復何求啊!

 沈妹兒得知后,神色略微懵圈,她實在搞不懂那白髮惡魔到底哪裡值得皇家如此庇佑。皇帝老兒難道就不怕座下的龍椅被他搶了去嗎?

 此路不通后,沈妹兒又想走沈老太太這條路,她坐不住,咽不下心裡這口惡氣,想著借刀殺人。借著老太太的手禍害一下沈含光,並警告沈含光不要過分囂張,她沈妹兒永遠都是她沈含光頭頂的天,想逆天而行,做夢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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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倒霉的緣故,沈妹兒剛要去找沈老太太說這件事,卻被半路攔截下,方才得知沈老太太最近偶感風寒,大概半個月的時間都不會見客。

 「二小姐。您的孝心,奴婢會傳達給老太太的,您還是趕緊回去吧,莫要在此染上了病氣。」負責照顧沈老太太起居的秦嬤嬤,輕聲的道。

 沒有辦法之下,沈妹兒只好無功而返。

 沒有達到心中所願,沈妹兒眼中的血絲不減反增,心中越發有股急躁的火,從胸口升騰而上,整個腦袋都跟著嗡嗡作響。

 沈妹兒摸了摸鼻子,一點殷紅的液體,布滿在她的指尖之上,那鼻血止都止不住,狂噴了不少。

 唔,她這是上火了嗎?

 丫鬟綠袖見狀,嚇的臉色發白,連忙拿著手帕,捂著沈妹兒的鼻子,帶其回齊眉園。

 《奇聞錄》曾記載,心之所向,繪製成圖,它孕育黑暗的種子,輕而易舉便可感染著人的意志,更厲害的是,它還能吸收賞畫之人的負面情緒,吸收得越多,畫中的死亡氣息越濃厚,造成的磁場就越詭異。

 在這樣的磁場之下,可使人慢xin自殺,長久以往。精神萎靡,身體越發衰弱,最終惡火上頭,生命垂危。

 沈妹兒如此遭遇,她那無緣無分的師傅青羽道長其實也差不多,她們兩個人手裡的畫,都是標誌xin暗示畫,而賀安琛就幸運多了,他手裡的是一個半成品黑暗畫作,裡面的黑暗更是被另一幅畫給覆蓋住了,這泄露出的絕望死亡氣息並不是很濃重,頂多讓人半夜做噩夢,寢食難安罷了,遠沒有暗示畫那般危險。

 沈妹兒的一舉一動,沈含光並沒有放在心裡。自打蕭熒惑送了她香犀角后,她回到匿光園便開始了構圖。

 答應給蕭熒惑的畫,她早該畫了,只是一時間沒有靈感思路罷了,然而這一次,同車而行,又一舞結緣,不知道為什麼,在她心裡,蕭熒惑的形象似乎更立體了許多,心裡不知不覺之中鑽出了不少靈感枝芽,都在風中搖曳,等著她來寵愛。

 沈含光在磨墨,不輕不重,不疾不徐。順時針打圈研磨,墨海內的清水染上黑色,越來越深,越來越粘稠,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

 墨濃了便加一點水,墨淡了繼續研磨,反反覆復,隨著沉澱,腦中的構圖也越加的清晰明了。

 他的髮絲雪白如雪。

 他的唇瓣猩紅似血。

 他的臉龐刀削如鋒。

 他的手指纖長如棱。

 這次的感覺非常奇妙,在拿起筆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畫的樣子,有人「胸有成竹」,她是「胸有成星」,畫筆毫無滯澀的落下去。

 古有明月,浩然熒惑,熒火恢恢,守望星辰。

 玉盤似的滿月,猩紅色的火星熒惑,熠熠發光,伴月而來,兩者相互輝映、齊放光芒,此乃千年難得一見「火星合月」的星辰天象,星象學家更是將其稱之為「熒惑守月」。

 月亮之上,本該是亂石成群,荒蕪空寂。然而在沈含光的畫筆下,卻宛如清澈的湖面,倒映出了一位絕代佳人的身影。

 再利用虛影疊加法,讓清冷的圓盤銀月,在熒惑火星的擁抱下。忽而升騰出了別樣的光輝,大肆的鋪蓋出了藍色主調,那藍,深深淺淺,靛藍、鈷藍、寶藍、藏藍、黛藍……彷彿有千百種。顯得安詳又寧靜。

 然而,當顏色過渡暈染到紫色的時候,這股寧靜一夕間被打破,形成了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張狂的紫色,染上一絲絲的猩紅,便是最為炙熱的熊熊烈火。

 世人常說「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那神情哀切的月仙,彷彿在畫中呢喃著,郎君啊,可否與妾身攜手共赴一場波瀾壯闊的星月童話?

 同樣是暗示畫,可這一副《熒惑守月》卻是格外的不同,之前沈含光畫的那些,都是將人的內心,驅趕至黑暗絕望的漩渦里,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而眼前這一副是在暗示「解凍」「冰火兩重天」「極致與希望之光」,其中的立意,也是沈含光畫過的所有心畫中。最有標誌xin的。

 最後一筆揮灑上去之後,沈含光嘴角勾勒著滿意的笑意,從腰間垂掛的禁步上,拿出刻著自己名諱的印章,正中的蓋在了右下角。

 畫好了之後,沈含光直接把府里負責杖刑的朱老三叫了過來,讓他連夜將畫送到鎮南王王府去。

 是夜,蕭熒惑本要熄燈休息了,忽而聽到隨身的小廝,在門外稟告。「爺,沈府送來了件東西。」

 蕭熒惑聞言,不禁挑了挑眉間,莫不是那丫頭又不聽話,把那香犀角原封不動的送回來了吧?

 「拿進來吧!」

 「是,爺。」

 打開包裹,看見裡面的畫軸,蕭熒惑神情之中,不免帶著几絲無奈,倒是沒有發現那丫頭是個急xin子的,竟然這麼快就把畫送了過來。

 畫軸展開的時候,鋪面而來的墨香,便可知道這畫非常的新鮮,有些地方甚至於墨跡都有些未乾的樣子。

 「真是的,不會是趕工出來,糊弄本王吧?」話音一落,當蕭熒惑仔細看向畫時,弔兒郎當的神色忽而變得認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