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他們是秋胡人!

發佈時間: 2022-09-18 17: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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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參加長公主壽宴的賓客們,今日真是大開眼界。從府門口就開始受驚,一下接着一下,直到這會兒看到馮家小少爺在水裏溺了那麼久,上來之後還活蹦亂跳的,他們覺得驚訝已經到了頂點,後面再出什麼事兒也都不會覺得太意外了。

 馮家小少爺名叫馮逸晨,小名晨兒,聽了夜溫言的話就開始指認——「是長公主府的一名侍女推了我,我還看到她跟我們家的嬤嬤說話了,給了嬤嬤銀子,嬤嬤就把我丟在湖邊不管。我想往回跑去找嬤嬤,結果就被那侍女一把給拽了回來,直接就往水裏按。」

 晨兒很生氣,也很害怕,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說話,還死死抓着芳姨娘。

 芳姨娘已經聽明白了,原來人真的不是夜溫言推的,而是公主府的侍女買通了她帶來的嬤嬤。可公主府的侍女為何要這樣做?馮家跟公主府無怨無仇啊!

 她憤怒又疑惑地看向長公主,大聲道:「誤會了夜四小姐,妾身回頭定會向夜四小姐請罪。但是也請長公主給我們馮家一個交待,為何公主府的下人要害我的兒子?」

 「沒有人害你的兒子!他撒謊!」那侍女急了,伸手指向晨兒,瘋狂大喊,「他撒謊!」

 「他只有五歲!」芳姨娘也瀕臨崩潰,「他才五歲,你說他撒謊?他有什麼理由撒謊?他知道撒謊是什麼嗎?倒是你,為什麼要給我家嬤嬤銀子,為什麼要推我兒子落水?說!」

 侍女不吱聲,還往權千羅身後站了兩步,芳姨娘更氣了,「長公主!我要一個交代過分嗎?人是在你府上出的事,於情於理你都該給我一個交代。長公主,這麼多人看着呢!」

 權千羅狠狠瞪了那侍女一眼,然後跟芳姨娘說:「按說以你們家的官品,本宮是無需給你交待的。且今日本宮壽辰,你沒有看好自己的孩子,為本宮添了這麼多麻煩,本宮該跟你要個交代才是。但本宮寬厚,不想與你計較這個,你的孩子也說了,是這侍女買通你們家的嬤嬤,也是她把你的孩子推到了湖裏。那本宮現在就把她給殺了,給你出氣。」

 她說到這裏抬了抬手,立即有侍衛上前將那侍女押了起來。

 侍女很慌,想解釋什麼,可再看看長公主,要說的話就都咽了回去,轉而換成:「沒有什麼原因,就是看你的孩子不順眼。人是我推的,銀子也是我給的,這事兒跟別人都沒有關係,你要殺要剮我都認了。今兒是你兒子命大,泡了那麼久的水都沒有死,這可能就是命。」

 她不再說話,脖子往前伸了伸,等著被砍。

 芳姨娘一下也沒了主意,這事兒明顯是長公主推人出來頂罪,可她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按著長公主的頭讓其認罪,也威脅不了這個侍女說實話。

 連死罪都能認的丫鬟,一定有什麼東西或是什麼人握在主子手裏,寧願替主子頂罪也不能替自己辯解,這樣的她還能怎麼辦呢?

 芳姨娘低下頭,緊緊把兒子摟在懷裏,面上有不甘,卻也不再說什麼了。

 長公主很滿意她的表現,於是示意侍衛:「當場砍了,算是替這位馮家小少爺出氣!」

 侍衛抬刀就要往那侍女脖子上落,結果卻聽夜溫言揚聲道:「慢著!」她眯起眼看向長公主,「明顯是一宗有預謀有內情的案子,怎麼說砍就砍了,說了就了了呢?」

 「你還想怎樣?」權千羅真是快被夜溫言給煩死了,「這是本宮與馮家的事,馮家的姨娘都不再說話了,夜四小姐為何要多管這一檔子閑事?」她一邊說一邊又給那侍衛使眼色。

 侍衛也明白得趕緊把這侍女給殺了,要不然這事兒沒完,一旦人落到外人手裏就不好了。

 可他舉著刀的手也不怎麼了,說什麼也落不下來,就好像無形中被什麼東西隔住了一樣。

 見他舉著刀不動,權千羅急了:「你在幹什麼?」

 「他在給馮家爭取時間呀!」夜溫言笑笑,突然就沖着池弘方說,「府尹大人,這案子臨安府是不是該接了?」

 池弘方笑呵呵地走上前,「沒錯,是該接了。長公主這一刀砍不下去,本府一直瞅著呢,只要刀一落,臨安府的人立即就衝上前直接搶人。這可是重要的人證,本府必須帶回去好好審問,只有審明白了,才算真的給了馮家一個交代。」

 權千羅急了,就想說什麼,可池弘方的動作太快了,直接就跟四殿下和六殿下借人,三兩下就把那侍女從侍衛的刀底下給接了過來,然後二話不說押著就走。

 公主府的人想再去攔也來不及了,何況還有兩位殿下的隨從在中間站着,誰都攔不住。

 「皇姐。」四殿下權青畫開了口,「事情既然是你府上侍女做的,那你是不是該為之前的污衊向夜四小姐道歉?」

 「本宮憑什麼給她道歉?她不配本宮的道歉!」權千羅大喊,就準備把最惡毒的語言全都送給夜溫言,這時,卻見一位公主府的下人匆匆擠上前來,俯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什麼。

 只是下人聲音太小,再加上權千羅這會兒正氣得不行呢,所以也沒聽清,情緒還更加暴躁了。就見她反身一個巴掌甩到那下人臉上,怒吼道:「大點聲!本宮聽不見!」

 那下人立即揚起聲音道:「稟長公主,夜四小姐派人把咱們府門口的稻草人弄走了。奴才們起初沒有多想,以為夜四小姐只是看不慣,要拿走拆了扔了。可剛剛才得到消息,那個稻草人竟是被帶到了一品將軍府門口,寫上了秋胡國君的名字,還穿上了秋胡樣式的衣裳,正在一品將軍府門口跪着呢!就像……就像先前在咱們府門口跪着一樣。」

 轟!人群一下就亂了。誰也沒想到夜溫言居然整了這麼一出,這真是有仇報當場啊!長公主還不得瘋了?今兒這長公主府還能走出去么?她倆打架沒事,可別把別人也捎帶了。

 權千羅聞聽此言臉色大變,再看向夜溫言時就像在看一個有着血海深仇之人。

 「你竟敢讓本宮的夫君去跪一品將軍府?夜溫言,你找死!」

 她想衝上去跟夜溫言拚命,只是才上前一步就被自己的兩個弟弟給擋了下來。

 然後就聽夜溫言說:「你都能讓我父親跪長公主府,我怎麼就不能讓你前前夫跪一品將軍府呢?君子報仇十年太晚,所以我必須立即就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長公主,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倆一來一回這才叫公平,你有什麼可不樂意的?你跟我不樂意得着么?」

 她往前走了兩步,「別動不動就要與我拚命,你又打不過我,有什麼好拼的?」

 權千羅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多年積怨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她的夫君死在夜景歸的刀下,也是有一個下人告訴她,國君沒了,被北齊的將軍殺死了,娘娘,咱們快跑吧,國君希望您好好養護肚子裏的孩子,那是秋胡的希望。

 她已經絕望過一次,直到孩子也沒了,活與不活,彷彿沒有什麼區別。

 長公主府出動所有侍衛,將夜溫言團團圍住,也不管兩位殿下在是不在,即使用命去抵,他們也願意為了長公主能出這一口氣,想盡一切辦法置夜溫言於死地。

 權千羅歇斯底里地叫着:「殺了她!殺了夜家人,為國君報仇!」

 幾十號侍衛一擁而上,刀劍雪亮,襯著高掛當空的上弦月,一下一下閃著寒光。

 夜溫言抬頭看了一眼,月呈上弦狀,卻也在接近滿月,應該是初十或十一的日子了。

 這些侍衛與之前那些不同,武功更高,也更不怕死。他們在長公主的命令下面露兇相,一個個都帶着死士的氣息,即使北齊兩位殿下擋在她身前,也絲毫不會畏懼。

 夜溫言兩隻眼睛微微眯著,很快就看出不對勁來。

 「秋胡人!他們是秋胡人!」她出言提醒權青畫及權青隱,「是秋胡餘孽!」

 兩位殿下聞聽此言,就更不再手下留情,能衝上來者直接被斬殺,眨眼工夫就屍體遍地。

 可到底對方人多,就算全殺光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殺完的。更何況有許多侍衛已經不再朝着她這邊進攻,轉而去攻其它參宴的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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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現場大亂,人們驚慌失措四處奔逃,卻還是有人被那伙侍衛抓住。

 「不用管我,全力救人!」夜溫言隨手一個法訣掐過去,救了一位被侍衛擒住就要殘殺的官員,同時也提醒兩位殿下,「秋胡人下的是死手!」

 權青畫權青隱也看出不對勁了,同時也齊齊冒出一頭的冷汗。

 北齊國都,臨安內城,居然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藏了這麼多秋胡餘孽,到底是臨安防禦太鬆散,還是他們這位皇姐膽子太大?

 這些人藏在臨安多少年了?先帝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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