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從來都是你死我活

發佈時間: 2022-08-07 20:3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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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管家心悅誠服,「您所言極是。」

大族老淡淡的一笑說,「既然我不會幹涉檢測的結果,那同樣的我也絕對不允許其他的任何人干涉檢測結果。無論如何,納蘭家族的血脈都不應該流落在外。

再說我不覺得一個年輕的女娃娃,在二十多年之後,忽然回到納蘭家族,有什麼繼承權?納蘭家族不接受愚弄,任何形式上的愚弄。否則的話,怕怕是有些人真的以為我們已經對納蘭家族失去了掌控力。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而我絕對不允許發生這種事。在這件事情上就勞煩納蘭管家多費心了。」

納蘭管家知道這件事事關重要,立即的保證說道,「請大族老放心,我將性命擔保,這次的檢測結果絕對是公平、公正、公開的,絕對不會給其他人做妖的機會。」

大族老看向納蘭管家的視線十分的欣慰,「你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下去安排吧。」

「是。」納蘭管家這樣朝著大族老深深的躬身,然後轉身離開去安排。

……

翌日清晨。

陸靖軒匆匆的用過早餐之後,早早的就到了大族老的莊園來求見大族老。

有人很客氣的將他引進了一旁的休息室便送上了茶水,水果和點心,就從休息室離開前去稟報。

……

此時,大族老正在打太極拳。

他的動作很標準,不急不緩的,又十分的行雲流水。

打完一套太極拳之後,他頭上滲出了汗水,氣息也有些粗重。

守在一旁的納蘭管家連忙送上一塊熱毛巾,給大族老擦汗,之後又遞了上一杯淡鹽水。

水杯里的水正好是最好的入口溫度,大族老喝了兩口之後就將淡鹽水放在了托盤上。

納蘭管家扶著大族老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這才開口說道,「大族老,剛才下邊的人來彙報說陸靖軒已經來了。」

大族老聞言不由得搖頭,「這麼早就來了。真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這人要是學不會沉住氣就永遠都長不大。無論是權勢還是陸靖軒,從來都不是毛頭小子不可以染指的事情。要不然就跟小孩抱金磚過市一般,找來的都是橫禍啊。」

納蘭管家連連點頭,「您說的對。從這就看出陸家的那個老傢伙比不上您的高瞻遠矚。當初陸家的獨子光芒正盛,被捧為納蘭家族年輕一輩中第一人的時候,您非但不許幾位小少爺出頭,反倒是將幾位小少爺趕出去歷練。

向來那個時候,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埋怨您心狠。但從現在看來,經幾位小少爺經歷的風雨已經長成,個個都可以獨當一面。比起那陸大公子來講,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咱們這一脈的興亡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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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這一點以外,也不能說陸大公子沉不住氣,主要是他的對手是您。他要是再沉默下去的話,怕是真的要混不下去了。由此可見,這人啊,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明知道不是對手應該做的不是垂死掙扎,而是應該投降跟歸順,您這麼的慈愛,哪怕這些小輩之前做的再不對,您也不會跟他們太過計較的。」

大族老瞥了納蘭管家一眼,哼了一聲,「因為我沒聽出來,是在拍我的馬屁。」

納蘭管家立即肅容說,「您這麼說,我可就不贊同了,我並沒有在拍誰的馬屁,不過實在實話實說。就算是您是我的主子,也不能擋著我說實話不是嗎?」

「你啊,你這一張嘴可真是太厲害了,我實在是說不過你。」雖然話這麼說著,但是大族老的眉宇舒展,而微微揚著帶著些許的笑意,顯然對納蘭管家的話十分受用。

而且,納蘭管家也的確,說道了他這一輩子最得意的地方。

當初,他決定要將幾個孫子放到外邊歷練的時候,無論是家裡的媳婦兒還是身邊兒的老伴兒,沒少在他面前哭訴,就連他的兒子也是十分的不舍,覺得就這麼將孩子扔出去太受罪了。

但是不管他們怎麼鬧又怎麼折騰,他就是不肯改口。

苦怎了?受罪又怎麼了?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要是一點風雨都不經歷的話,就算是王位做傳承給下去,也是坐不穩的。

欲戴王冠必先承其重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外面的人不會因為他天生幸運,沒有吃過苦就對他手下留情,而是會因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風雨,從而更加的欺負他。

這才是真正的人性。

而陸靖軒目前落的下場就是最好的證明。

如果不是陸靖軒自小太過於順利,如今也不會這麼的狼狽。

納蘭管家又趁機的奉承了大族老幾句,其實只說是奉承也不怎麼準確,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肺腑之言。

想想吧,納蘭家族迄今為止也存在了幾百年了,每一代的傳承都是父傳子的。

而大族老雖然叫當初的納蘭族長一聲大哥,跟當年的族長卻並不是嫡親的兄弟,就連親親堂兄弟都不是,而是屬於從堂兄弟。

在這種關係下,即使族長那邊因為種種意外斷了傳承,納蘭家族要找一個代理人也論不到大族老。

在納蘭家族,比大族老跟當初的族長關係親近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也有三四個。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無數的支持者和擁簇著,但是到了最後,成功的坐上大族老的位置,接管納蘭家族的卻只有大族老一個,由此可見他的手段。

納蘭管家又向大族老問道,「是現在要見陸大公子嗎?」

大族老說,「不見。在檢查結果出來之前,我沒有見他的必要。」

納蘭管家,「既然您不願意見他,那我就吩咐讓下邊的人帶他先離開。」

「也不用。」

管家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大族老的意思,然而沒等他開口大族老就已經說道,「也不著急讓他這麼快離開。反正咱們這邊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人。再說了,這也不是好茶,好水的招待他們,讓他在休息室里休息一會兒也是挺好的。就算是他現在年輕也要多休息注意保護身體,要不然等老了吃虧的還是他自己。我身為他的長輩,怎麼捨得等他老了落得一身的病痛?」

大族老這話雖然說的含蓄,但是納蘭管家卻立即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非是要讓陸靖軒多等一會兒。

千萬不要小看,等待著一件事。

本身等待就是最消耗人耐性的。

尤其是在著急做一些事情的時候,長時間的等待只會讓人心浮氣躁。

讓人心浮氣躁的時候,往往是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的,甚至還可能壞事。

要不然,怎麼會有那一句衝動是魔鬼的俗語呢。

想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管家對大族老的佩服是五體投地,他說,「您真是太高瞻遠矚了。」

大族老搖頭,「這算得上什麼,不過是活的年紀比大,這才想得多而已,要不然豈不是浪費了這麼多的歲月了嗎?」他又說,「等一會兒你處理完手邊的雜事之後,就帶著去處理這件事吧。」

納蘭管家連忙的應下,他心裡知道,大族老這是故意的,要讓陸靖軒著急。

以陸靖軒的性子,他就算是在著急,也不敢闖進大族老所在的房間,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會遷怒別人。

在這麼多人,最容易被遷怒的人,就是讓事情發展成現在的余淺淺。

要不說納蘭管家猜測的10分正確。

陸靖軒一直等著大族老來見他或者是讓他過去。

只是等他喝完了茶吃過的水果吃過了點心,甚至又打了一個電話,處理了一些瑣事之後,休息室里還是只有他一個人,就連一個傭人都沒有。

陸靖軒頻頻地抬起手腕兒,看著戴在手腕上的手錶,他眼睜睜的看著時間點點過去,而他還被留在休息室連大族老的面都見不到。

儘管陸靖軒早就接受了,他現在被人打壓排擠,地位大不如前的事實,但是面對自己被晾在休息室,這麼長時間的狀況,心裡還是不留的滋生了許多的不滿。

要知道,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以前的時候陸家的上升趨勢快,可以說是所有附屬家族裡邊舉足輕重的存在,而他在只要上的天分又很高,被稱為納蘭家族年輕中一輩的第一人。

那時候,即使大族老是納蘭家族輩分最高,最得高望重的,見到他的時候也總是笑容滿面,多加誇獎。甚至不止一次的,當眾說過生孫當如陸靖軒。

這種把他晾在休息室,理都理都不理的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

但現在才過去多久,他們就敢這麼晾著他了。

追根究底會發生這種變化,都是因為余淺淺。

如果不是三年之前,她故意的設計了一場大火,堅持要從他身邊逃離,從而讓他錯事了最好的良機,並且被眾人針對的話,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如果余淺淺肯聽話,如果她乖乖的跟他回來,那攜帶著天大的功勞,光芒萬丈歸來的他,就是納蘭家族真真正正的第1個人,根本不會發生如今的情況。

陸靖軒並非不知道,他現在糾結這些事,因為這件事生氣,都沒有任何的作用和好處。

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火氣。

陸靖軒越發的坐立難安。

眼看著已經到了中午了,沒有看到大族老的身影,他再也忍不住了,蹭的一下子從休息室的沙發上站起來,大步的向外走。

難道大族老以為磨磨蹭蹭的,不肯出面就能阻止接下來的檢測嗎?

絕不可能!

陸靖軒承認,大族老,現在手中權勢,以及身邊無數的支持者,是佔盡了上風的,可是這又如何?

那根本不代表他沒有機會,甚至也可以說他還有很多的機會。

那些人支持大族老,為他搖旗吶喊,也無非就是利益。

因為利益結合在一起的同盟,從來都不是鐵板一塊的,他不信現在屬於納蘭族長的嫡枝血脈的規定回來了,那麼多人每一個都能夠真正的無動於衷!

陸靖軒的眼裡充斥著鋒利的光芒,他猛地將休息室的房門拉開,正準備抬步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站在門口笑容可掬的納蘭管家。

納蘭管家不等陸靖軒說話,就先行的躬身行禮,他十分抱歉的對陸靖軒說,「陸大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陸靖軒聽著納蘭管家輕描淡寫的話,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從早上一直等到中午,等的時間的確是夠久的。」

陸靖軒的不悅,納蘭管家聽得清清楚楚,他的面容上頓時換上衣服滿是歉意的表情說,「陸大公子,請不要生氣,這都是我的錯,大族老知道你來了之後,就立即吩咐我跟你一起去淺淺小姐那邊兒。但是我這邊遇到一些事情,而我這年紀又大了,手腳不利索,處理起來難免花費的時間長了一些,這才讓你等了這麼久。這樣吧,你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有什麼怨言和怒氣都都沖我來,只要你能消氣,我什麼都可以。」

納蘭管家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的,但是,陸靖軒一個字都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大族老真這麼吩咐了,他相信以納蘭管家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出現。

就算是在這過程中真的遇到了些什麼事情,他相信你納蘭管家的能力也肯定會在最短的時間處理好,絕對不可能耽誤這麼長的時間。

但是不管真相是什麼,不管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的,現在糾纏和計較這些問題實在是太沒有意義,也太沒有必要了。

甚至他的憤怒和火氣只會成為別人攻擊他的武器,他還沒有那麼傻。

當然了,這也絕對不代表這一次,被人這樣的情勢和謾待這件事情就能夠這麼算了。

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若是他這一次不計較,旁人不會覺得他大度,只會覺得軟弱可欺。

欺軟怕硬本來就是人的天性。

只不過,現在並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等他重新回到了巔峰,手裡掌握了足夠的強勢,到那個時候才是算一切總賬的時候!

納蘭管家將陸靖軒所有的神色變化都放在眼裡也知道,陸靖軒這是開始記恨他了,不過他的面容上絲毫沒有什麼動不動的,因為就算是沒有這一次的事情,他和陸家和陸靖軒之間的關係也是絕對不可能和平相處的。

就跟陸靖軒要是有了機會,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想大族老這一脈踩下來一樣。

權勢之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

納蘭管家笑呵呵地說,「如果陸公子沒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的話,那咱們現在就去淺淺小姐那邊兒吧。淺淺小姐到了納蘭家有三天了,要是再耽誤下去,怕是淺淺小姐也要不耐煩了。這旁人也就罷了,就算是不耐煩不高興了也就只能憋著,但是淺淺小姐不一樣,她的身份貴重又特殊,而不是咱們能夠怠慢得起的。」

雖說儘快地為余淺淺做DNA檢測,是他目前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但是聽著納蘭管家一口一個余淺淺的身份特殊,一口一個咱們怠慢不起,陸靖軒還是有一種被侮辱了的感覺。

可不是自己被侮辱了嗎?納蘭管家就算是再是身居高位,說起來也不過是納蘭家族的僕人,而他可是陸家的少家主!

他的身份,哪裡是納蘭管家可以相提並論的!

只是這種話說起來太得罪人了,更重要,也是更讓人難受的,是他現在的確是招惹不起納蘭管家,因此只能憋下這口氣。

陸靖軒心中的火氣月中,心中憋滿了憤怒,他告訴自己,等他過了這一段最艱難的時期,掌握了權勢之後,絕對要教給納蘭管家了,到底要如何說話的!

納蘭管家就像是沒有察覺到陸靖軒的不悅一樣,他一直都是笑容滿面的。

從陸靖軒跟納蘭管家踏出小院的門口的時候,其他的人也就收到了消息。

像是這種事情,其他人也是不會錯過的。

畢竟是這麼重要的事情,萬一要是有什麼有利可圖的地方被他們錯過了,那豈不是令人扼腕的。

本來一個家族能夠發展起來,憑藉的就是一個個的機遇,他們誰都一樣。

沒有人願意冒這個險,也沒有必要冒這個險。

而且,從頭到尾他們也沒有說像他們這些人都不能參加的,要是真有人開口的話,他們也得跟對方掰扯掰扯。

這一方面是其他人想多了,沒有人會阻止他們,納蘭管家不會,因為要是從另一個層面上來說這些人和大族老可是一派的人。

陸靖軒當然更不會阻止,他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又鬧出這麼多事情無非就是將余淺淺要做DNA檢測的事情鬧的人盡皆知的,可以說這一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多,對他來講越有利。

這一行人各有各的心思,不過在表面上都還是和風細雨,談笑風生的。

等到了余淺淺居住的客房時,原本兩個人的隊伍已經變成了十幾號人,他們走在一起,有了一種浩浩蕩蕩的感覺。

這個時候的余淺淺跪坐在陽光房的墊子上擺弄一些剛剛從花園剪來的鮮花。

鮮花盛開,香味宜人,讓人的心情都不由得變得好了許多。

守在她一旁的傭人,聽到敲門聲之後,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傭人看到來了這麼多人,個個都是重要的人物,連忙低頭問好。

陸靖軒向傭人問道,「淺淺呢?是正在休息嗎?」

傭人誠惶誠恐的回答,「沒有,小姐正在插花。」

陸靖軒說,「你現在去彙報一下,就說我跟納蘭管家還有其他的長輩,有事要跟小姐談。」

其實在私下的時候陸靖軒對余淺淺沒有這麼客氣,他打從心眼裡也不是多麼看的起余淺淺的。

本來也是,如果他真的看得起余淺淺,甚至對余淺淺心懷敬畏,或者說尊重的話話,他在面對余淺淺的時候根本不會那麼的隨意。

在很多時候,一個人的態度是能說明很多事情的。

足夠看重和在意一件事情的話,在面對的時候就會變得十分的鄭重,不敢有絲毫的舒服。

你絲毫不在意,甚至是看不起和不屑的,那麼在面對他的時候就會變得十分的輕慢。

陸靖軒必須承認,他對余淺淺的態度在很多時候都是輕慢的。

他不覺得像是這一件事情也不能怪他。

子啊他看來余淺淺現在之所以能夠接管納蘭家,也不過是她會投胎。

可不是會投胎嗎?

隨著她母親的死亡,尚且幾歲的她就成為了納蘭家族唯一的抵制繼承人。

要知道這在納蘭家族曾經傳承的幾百年裡是壓根兒不存在過的。

在以前的時候,納蘭家族雖說也只是在嫡枝之間傳遞,可是就算是嫡枝,也不止只會生一個孩子,甚至連兒子都有好幾個。

納蘭家族並不是跟當初霍家的那樣一樣,選擇的是嫡長繼承製,而是有能力者居之。

在這麼一個條件下,又在納蘭家族富可敵國澄清地方的這種情況下,為了做上族長的寶座,其中的爭鬥和血腥可見一斑。

當然,也是因為納蘭家族一直都是在子嗣里選擇最強的那一個,作為族長繼承人,納蘭家族才能在m國發展到如今的地步。

可,無論是余淺淺還是余淺淺的母親,都不曾經歷過這樣的黑暗和血腥。

被眾人爭強的寶座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餡餅一樣,砸到了她的母親頭上,她的母親非但沒有欣喜若狂,她甚至是不稀罕的,覺得這個位置讓她不自由了,於是,拋下家族去追求所謂的自由了。

然後,她死了,之後這個餡餅又轉移到了的女兒頭上。

即使陸靖軒一直很自信,一向覺得自己能力超越,註定是納蘭家族的後起之秀和未來的領導人,但是在面對對方這樣的幸運,心裡也是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嫉妒的。

當然,這一點他是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的,甚至他不管對余淺淺有多少意見,也不管在心裡多麼的不滿,他在外人面前他是會給余淺淺足夠的尊重和臉面。

現在他和余淺淺才是站在一起的人,而他和陸家接下來要翻身,依靠的就是余淺淺的身份。

傭人應了一聲,連忙地走進花廳,她很快就回來了,對等在門外的那些人恭敬地說,「小姐請你們先到客廳里坐,她馬上就來。」

余淺淺居住的這個房間面積還是挺大的,不過十幾個人落座之後,客廳也顯得有了幾分的擁擠。

來的人比較多,照顧余淺淺的又只有一個傭人,連跑了幾次,這才將茶水上齊。

余淺淺雖然是客人,但是,因為她的身份特殊,她這邊使用的東西其實都是很好的東西,就算是日常所需要的茶水也是價值不菲的。

不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毫不在意自己杯子里的茶水到底是什麼品質的,現在對於他們來講,喝什麼茶從來都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接下來的這一次檢測對於每一個人來講都至關重要。

如果余淺淺真的是納蘭家族當年走丟的那一個小姐,陸靖軒作為找到她的功臣勢必是要獎賞的。

這一獎賞,勢必會破壞現在納蘭家族已經定下來的局面。

更重要的是余淺淺離開這麼多年,她對納蘭家族沒有一個熟悉的人,跟她最親近的就是陸靖軒,這一個把她找到的人,並帶回來的人。

其實,他們都清楚,即使證明了余淺淺的身份,她其實在納蘭家族的存在也不過是傀儡一般。

忽然冒出來一個沒有根基的大小姐就算是有了族長的名頭也不過是好看額容易。

但是,正統就是正統,它的存在在很多時候就已經象徵了很多的意義。

在關鍵的時候,哪怕是大族老,對上余淺淺也只有退讓的份兒。

除非,他們想要將以前納蘭家族制定的一切規矩都推翻。否則的話,就只能遵守。當然了,推翻這件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因為,他們真真正正是這一套規矩上的受益者。

正是這樣的顧慮,讓他們進入了兩難的境地。

這些人禁不住的把視線投放在陸靖軒的身上,他們忽然覺得陸靖軒玩的這一首實在是太見了。

在那麼艱難的情況下,他還能背著所有的人將余淺淺找回來。

這也就怪不得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百獸之蟲死而不僵。

說的就是陸靖軒。

陸靖軒一個感覺很敏銳的人,自然不會錯過他們投在他身上的視線。

即使他們一個字都沒有說,他也能明白他們話里未盡的意思。

在跟之前他被眾人針對和敵視的處境來比,此時此刻,陸靖軒真正的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陸靖軒不由將視線轉向,坐在他一旁的納蘭管家,卻見到納蘭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像是對房間里的騷動和暗中的交流一無所知。

陸靖軒當然不會認為納蘭管家這麼遲鈍,事實上如果他真的這麼遲鈍的話,也絕對做不到他如今的位置。

他現在如此的淡定,只能說他對於這件事情毫不在意。

毫不在意的原因,無非就是對他的輕蔑和看不起。

陸靖軒對於這樣的納蘭管家是十分的惱怒的。

但同時也有了一種當頭棒喝的感覺,這很快的讓他冷靜了下來。

也是。

現在連第1步都還沒有進行呢,不管他做么自信這件事不會出差錯,余淺淺的身份終究是沒有得到證實。

在這種情況下,他必須穩住自己,必須將每一件事情都做得妥妥噹噹的,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他絕對不能允許自己出現任何的差錯。

否則的話,陸家跟他在接下來真的就只有被人壓著的份了。

他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一刻,陸靖軒忽然覺得自己最近躁動的情緒驟然地平復下來,大腦也頓時變得清明起來。

陸靖軒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他也沒有再關注周邊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在看什麼呢,只是安靜的坐在那裡。

陸靖軒的這種變化,並沒有滿過納蘭管家的視線,跟之前的不在意相反,此時的納蘭管家對陸靖軒反而是增加了幾分看重。

他跟著大族老身邊這麼多年,可以說是真正的見多識廣,勇往無前的青年固然的好,但是,真正讓人覺得可怕的反而是老謀深算。

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就是這個道理。

此時的陸靖軒,終於有了幾年之前令人忌憚的風采。

納蘭管家不知道,為什麼陸靖軒忽然就發生了這種改變,但是無論如何這種改變對於他來講,甚至對於大族老來講都不是什麼好事。

不過,納蘭管家也沒有表現出來,他只是斂起眼睫,把這一件事情放在了心底。

就在這個時候,傭人的聲音響起,「淺淺小姐來了。」

聽到這一句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他們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

余淺淺已經回到納蘭家族三天了,雖說之前因為種種的原因沒有人出現在余淺淺的面前,也沒有人親眼的去看過她,但是關於她的流言和傳說卻是聽過不少的,而在這一刻他們發現不管是怎樣的傳說,都比不上親眼看到的這一刻來的震撼。

讓他們感覺到震撼的並不是余淺淺清理無雙的容顏,而是她的那一張臉。

她那一張臉,跟當初的納蘭九穗十分相似。

納蘭九穗就是上一任族長的女兒。

此時,看她這一副模樣,沒有人敢說她跟納蘭九穗沒有血緣關係。

那眉眼,那神態實在是太像了,她朝著他們看過來的時候,恍惚讓他們看到了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女。

在細細地注視了片刻之後,他們就能發現余淺淺和納蘭九穗容貌上的區別,他們想那應該是余淺淺的父親的基因遺傳給她的。

看來這一次真的就給陸家找到了反擊的機會,不得不說,陸家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余淺淺剛走進來,就承受著所有人給她的打量和探究。

如果換了一個膽小的女孩子,怕是恨不得當場轉頭就離開了。

被所有人注視其實是一件很有壓力的事情。

不過余淺淺沒有。

她沒有轉頭離開。

不僅是因為她來了,就沒有打算後退,還有就是,藏在她骨子裡的驕傲,不允許她走出這種轉頭離開類似於逃跑的舉動。

那太丟臉了。

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愧對養父母這麼多年的精心培養。

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丟養父養母的臉的,哪怕他們這一輩子都可能不會知道了也一樣。

雖然,賦予她生命的可能是納蘭家族的人,但是讓她真正成長為今天余淺淺的人卻是她的養父養母。

養恩大過生恩,她必須一輩子謹記。

余淺淺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她臉龐上的神色不變,卻變得更加的從容,她的視線在所有人的身上一掃而過,然後,用溫和的語氣跟所有的人打了招呼,之後就坐在被預留出來的那一張單人沙發上。

還在小聲的議論和討論的人,也不由得都閉了嘴,原本還有一些喧鬧的客廳,在此刻竟然陷入了一種十分詭異的平靜,一時之間客廳的氣氛也變得詭異起來。

對於這種詭異的氣氛,余淺淺像是一無所覺一樣,她端起傭人剛剛送過來的茶水悠閑地品嘗著,那種悠然自得的模樣,不由得讓人更加的矚目。

一時間之間,眾人的思緒飄動。

打破這種沉寂的人還是陸靖軒,陸靖軒開口說道,「淺淺,這些都是在納蘭家族舉足輕重的人,今天有時間就一起過來看看你。」

余淺淺聞言又沖著他們點了點頭,說,「感謝大家的惦念。」

余淺淺的態度並不算熱鬧,其他的人也因為種種的顧忌,表現的也不是多麼的熱鬧,一時之間客廳里的氣氛再度地冷靜下來。

余淺淺對於這種反應毫不在意的,但是陸靖軒不由得的擰起了眉頭,真他能理解這些人見到余淺淺的時候如此的謹慎和小心。

但,他的心裡同時的不滿和不能接受的,,畢竟在他看來余淺淺的身份就是一個炸彈,理應受到所有人的矚目和在意。

只不過,他就算是心裡再急切,對於這件事情也是絕對不會表露出來的,否則的話怕是才會真正的落了下風。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人站起來說道,「你這話說的怕是不怎麼精確吧,我們的確是很關心淺淺小姐。但是我們更關心的卻是另一件事情。就是我們以後要一直叫她淺淺小姐,還是要叫一聲大小姐?陸靖軒你是知道的,淺淺小姐跟大小姐,對於咱們這些人來講的差別可是天差地遠的,而這一件事情絕對不能出現差錯的。要不然不但整個納蘭家族,就連我們這些附屬家族怕是都要成了整一個m國的天大笑話。」

可不就是天大的笑話嗎?他們自詡是M國的第一世家,結果卻連自家大小姐都認錯了,要是這種事情傳了出去,怕是沒有多少人會對納蘭家族敬重了。

一個糊塗成這樣的家族,又能奢望得到別人多少的敬重呢?

陸靖軒的視線一冷,他轉眼看著對方冷冷地說,「陳少,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懷疑我嗎?」

被叫做陳少的人對於陸靖軒的質問絲毫的不在意,他聳了聳肩膀說,「我發誓我並沒有這個意思,我會這樣說,不過是合理的懷疑罷了。我相信大家跟我的懷疑都是一樣的,只不過是大家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不過再不好意思說出口這一件事情也不能當做不存在,所以,就只能由我起這個頭了。」

陸靖軒冷笑一聲,「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陳少,卻不曾想到陳少做事,現在變得這樣的不厚道起來。」

陳少不高興了,「我怎麼做事不厚道了?」

陸靖軒淡淡的說,「難道不是嗎?你剛才說的那一番話明明是你自己想說的,卻不找自己的原因,是要把大家拉在一起。你這是想著你自己闖了禍,讓大家跟你一起背鍋嗎?」

陳少聽到陸靖軒的這話,臉色微微的陰沉,他的語氣帶著一些冷,「陸靖軒,我勸你說話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一些。畢竟我可不是大族老,你也不是我什麼晚輩,我可不會因為看在誰的面子上就對你寬容幾分。我啊,家裡的兄長多,我又是最小的,雖然媳婦都已經娶了,但是也還是一個孩子呢。你是知道的,孩子做事就是比較的執拗和不顧一切。想來對於這一點,陸公子是很能理解的,對吧。」

陸靖軒聽出了陳少話里的威脅,但是他絲毫不在意,也沒有任何恐懼,本來也沒有任何恐懼和擔憂的必要,因為余淺淺的身份本來就沒有問題。

陸靖軒勾唇一笑說,「怎麼了?陳少聽我說這樣的實話,是不高興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立即就陳少道歉。陳少,真對不起啊,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這麼明晃晃地揭穿你的陰謀。下一次絕對不會,這一次就請你多多擔待了。」

這一番說出來了還不如不道歉,這是在明擺著要把陳少樹立在所有人的對立面。

儘管陳少知道陸靖軒用的這一招沒有什麼用,其他人也不會蠢得那麼容易就上當,是他也必須承認,陸靖軒的這一招用的實在是讓人覺得太過於噁心了。

陳少的臉色十分的不好看,望著陸靖軒的眼中更是冷漠閃爍。

正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越發緊繃的時候,余淺淺將手中的茶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茶杯的底座跟茶几碰撞的時候,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這聲音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余淺淺抬起眼皮看著他們呼,她的唇角帶著清淡的笑意,「其實你們也沒有必要爭執什麼。我究竟是不是納蘭家族的大小姐,這件事其實很好分辨,只要做一個DNA檢測,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知道了,不是嗎?」她的視線在所有人的身上掃了一遍,然後,用一種開玩笑一般的語氣說,「還是說,你們現在聚集到我的房間里,並不是為了這一件事,要借用我的客廳來吵架的?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請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