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凌驍跟厲斯年太像了。
顧娉婷一雙略帶倦意的杏眸望著文昭，眸光暗了暗，隨即目光一轉，茫然看向窗外。
文昭知道自己的話過於直接，顯然刺痛了顧娉婷。
可如果老讓這人把自己裹在名叫「過去」的殼裡，要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
他從小就愛這個人。
他不能看著她，就這麼一點點變成斂財的機器。
除了面對兩個孩子，像是沒有血肉之軀。
換個不好聽的說法，現在的顧娉婷，跟行屍走肉沒什麼分別。
「娉婷，你總要走出過去的……」
半晌過後，文昭輕聲吐出這句。
卻不知是在顧娉婷撕開的傷口上灑了把鹽。
顧娉婷忽地冷聲打斷他，態度極為生硬：
「我不需要！」
顧娉婷冷然轉過頭，盯著文昭，看著文昭吃憋地望著她，繼續冷聲道：
「文昭，記住，這就是我以後的生活，而我願意這樣活著，並且自得其樂，以後你少管我！」
換在過去，文昭一定會氣得滿臉通紅。
跟顧娉婷大吵起來——
你就抱著厲斯年的影子到死好了！我才懶得管你！
然而此刻，文昭慫了。
因為顧娉婷冷得似冰的眸子，凍得他根本無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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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沒見過顧娉婷這種眼神……
顧娉婷冷冷地盯著無措又心疼她的文昭兩秒，門忽然響了。
隨著門被推開，進門的醫生對門口的凌驍疑惑地道：
「怎麼不在裡面等？門口站著幹嘛？」
顧娉婷詫異地看向隨即進來的凌驍。
他……
聽到了她跟文昭的對話，所以沒進來嗎？
醫生走到她面前，把結果遞到她手裡，皺眉看了眼文昭，沒有隨便開口，這畢竟涉及到被鑒定者的隱私。
儘管醫生不知道被鑒定人是誰，但堂堂厲氏董事長親自介紹來的人，他怎敢怠慢。
顧娉婷接過結果，馬上打開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一眼看去，顧娉婷雙眼瞬間淚濕。
她一下子把鑒定報告擋在臉上，匆匆說句「抱歉！」然後轉身，忍住淚意，又說了句「謝謝！」，然後立刻疾步奔出門外。
兩個孩子果真是厲斯年的！
這一次，唯獨這次，顧子佳沒騙她。
可是為什麼？
偏偏在這人已經不在的時候，才讓她知道這件事？
顧娉婷起初只是走得極快，文昭緊緊隨在她身側，一臉緊張地詢問她還好嗎？
顧娉婷只以手掩口，像時刻在忍著不要放聲痛哭出來。
凌驍蹙著眉頭，手揣在兜里，不疾不徐邁著兩條大長腿，不遠不近地看著顧娉婷步伐零亂的背影。
看來，那是她等的結果。
不然，她不會是那樣明明應該喜悅，卻又一副悲從中來的神色。
這種心情凌驍無法體會。
因為當他拿著凌憶辰的胎髮，跟自己做親子鑒定時，是截然相反的心情。
顧娉婷一路疾奔到車上。
文昭猶豫了下，沒有立即跟上去。
而是站在車外，看著顧娉婷瑟縮在後座里，面向另一邊窗子，背對了他的方向。
而後肩膀劇烈抖動起來。
顯然，顧娉婷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