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賀瑤居然當眾表示自己打算捐出一半的嫁妝去接濟那些平民,賀父簡直是氣了個半死。
原本他們打算的是賀瑤既然是要嫁給突厥那邊的人,就算不準備嫁妝,恐怕他們也不清楚中原這一帶的禮儀。
賀父如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可沒想到女兒的這句話,立刻就把他們的計劃打的亂七八糟。
既然如此,他們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應下這件事,賀父被逼無奈之下只好準備了不少嫁妝,這段時間,賀家已經屢次虧空,早已經難以負擔起平日里的種種開銷,再加上這一筆嫁妝,更是讓他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可現在這樣話都已經放出去了,若是不把這件事情做好,恐怕又會引得京城中的人,笑掉大牙。就算他們再怎麼憋屈也不得不捏著鼻子把這件事情給辦了。
之前突厥那邊送來的種種聘禮,已經被他們揮霍的差不多了。這段時間,賀瑤又屢次三番和別的家族的人道歉,自然要帶上不少好禮,不能讓別人看輕了自己,再加上前前後後的各種打點,家中的那些銀錢已經花的越來越少。
想到這些錢能夠維持多長時間的開銷,賀父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可話都放出去了,他們要是不辦事,恐怕會落人口舌。
賀父百般無奈之下,只好叫來府中的小廝,讓他們草草置辦一些嫁妝。
現在家裡的錢已經支撐不起這些開銷,賀父自然不會把嫁妝辦的多麼精細,頂多添兩個大頭的東西,拿出去充充場面。
小廝把這件事情辦的十分漂亮,有些嫁妝直接拿了之前府中姨娘的屏風來充數,雖然成色有些老舊,但好歹也是鑲金帶玉的,很有點分量價錢。
沒過多久,這件事情終於辦好,賀父看著那白花花的賬單,總覺得心裡安定了不少,這一下子恐怕百姓也不會多說什麼了吧?就算賀瑤真的想捐錢救濟,她也能夠掏出一點東西來。
可誰都沒想到的是,沒過幾天,賀瑤居然親自將這些嫁妝的種種明細公之於眾。
她直接向眾人展示了自己的嫁妝,手中還拿了一份賬單,這正是前段時間賀父吩咐家中管家給賀瑤列出的嫁妝明細。
雖然東西的數量不是很多,但寫的明細卻是厚厚的一疊,賀瑤微微一笑,她好歹也是他的女兒,自然清楚他是什麼樣的德xin,恐怕是為了撐場面才會寫這麼多嫁妝,不過這樣也好,正好可以讓他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既然他們不老實,那麼她也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了。
賀瑤纖細雪白的手指捏著那一疊明細,聲音又妹又軟:「琺琅花瓶一對,漢白玉屏風一扇,白玉扇墜子一隻……」
一旁的幾個丫鬟簡直是忙的手忙腳亂,都不知道為什麼賀瑤今天居然要把自己的嫁妝全部展示給眾人看,但既然小姐說什麼,她們便做什麼。
可是丫鬟們翻找了半天都沒能發現這所謂的花瓶和扇墜子,更覺得十分奇怪,於是有些為難地走上前去:「小姐,這兩樣東西,奴婢們實在沒找到呀。」
鳳凰言情小說網 www.kane0312.com
賀瑤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她就知道他們肯定還留了這一手,扇墜子和花瓶都不是什麼大物件,就算沒找到,也可以借口說是自己沒留心忘記放進來了。
「沒事,把屏風拿出來吧,給我看看。」賀瑤語氣輕飄飄的,幾個丫鬟便立刻把那一面屏風給搬出來,大家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屏風上鑲嵌的鳳凰的翠玉眼珠竟然都有些發黃了。
「就這成色,恐怕賣也賣不出多少錢吧?」一個很懂行的人叫了起來。
賀瑤心中暗笑,但又立刻板起臉,義正言辭道:「你們再仔細找找,可別是把別的地方的東西和我的嫁妝給弄混了。」
一旁一個早就被她叫到這邊的丫鬟,趕忙擺出一副驚訝無比的樣子:「小姐,這屏風只有一扇呀,這屏風就是老爺給你的嫁妝!」
眾人聽到這番話,簡直是大跌眼鏡,誰都沒有想到,賀家如此顯赫,竟然還拿成色如此之差的東西來搪塞賀瑤作為她的嫁妝,女子出嫁可是大事,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只拿這些破爛玩意兒來做嫁妝,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肯定是我不仔細,我回去再找找屏風,說不定是爹爹給我放在別的地方了。」賀瑤擺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但很快又微微一笑,繼續清點起別的嫁妝,眾人只差那一把瓜子,坐在一邊看戲。
這些嫁妝大部分都摻了水分,大頭的東西也就只有三四件罷了,其餘的都是些小物件,基本上成色都很差,就算甩給那些首飾店的老闆,估計他們都不會看的上眼。
賀瑤每爆出一樣嫁妝就如同一巴掌打在了賀家人的臉上,眾人紛紛驚嘆,賀家這樣財大氣粗,怎麼連準備嫁妝的錢都沒有了呢?
「大家別胡說八道了,肯定是我自己沒留心,所以把屏風拿錯了,也可能是這丫鬟太粗心大意……」賀瑤擺出一副羞澀模樣,她今天穿了一身淡黃色的衣服,整個人完全不像以往那般盛氣凌人,如同一朵嬌弱的小白花,看著我見猶憐,這下子立刻就引起了眾人的同情心,瞬間就覺得賀家人簡直太不是個東西。
這番話就如同一陣微風,輕而易舉地就吹旺了眾人心中的怒火。
大家紛紛開始斥責,認為賀家一個女兒嫁到突厥,本來就是過著受苦的日子,原價絨都不願意準備的豐厚,這豈不是讓女兒到夫家受人欺負嗎?
賀瑤看到現在幾乎所有人都站到自己這邊,更覺得心中無比痛快,這僅僅只是一個剛開始,這才是她送給賀家第一道開胃菜。
沒過一會兒,方鶴年就來到門口見到這裡聚了這麼多人,立刻就走上去,沉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是他賀瑤也不顯得十分尷尬慌張,反而是站起身,不卑不亢道:「國師大人,我只是在這裡清點嫁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