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花子?
宴輕舟瞳孔猛縮,她還能更刻薄嗎?
崔玉玲已經不受控制的叫起來:「一個警察,她配嗎?」
她實在就想不明白了,在外人眼中成熟穩重的宴輕舟,為什麼就總是跟她對著干呢?
以前不讓他喜歡炎北,他非要喜歡。
好不容易炎北結婚了,她還想著找一個合心意的兒媳婦,誰知道宴輕舟這一次更狠,找了一個家世門第全無的小警察。
人家炎北至少還有一個畫家外公,還有一個書香門第的外嫁,現在更成了公主,那個小警察有什麼?
崔玉玲只覺眼前陣陣發暈。
她心裡是憋著一口氣的,就算找不到公主了,那宴輕舟也必須找一個溫婉可人家世背景方方面面都不錯的女孩子,否則還不叫炎北看笑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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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宴輕舟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粉碎了她的夢想。
宴輕舟看著眼前的女人,真的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他幾乎是痛苦地道:「我的事,不需要你的配不配!」
本來他還是想給崔玉玲留面子的,比如樓下那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女孩子,他也沒想過要給她難堪。
但是現在,他忍不了了。
揚聲叫來宋淼:「送客。」
然後當著崔玉玲的面給宴之軒打電話,讓他趕緊來把他老婆領走。
剛剛清凈一段時間的宴之軒別的沒說什麼,只有一句:「不想離婚,就馬上回豐市。」
崔玉玲呆愣當場。
一個女人,活到丈夫和兒子都不待見的地步,她是如何辦到的,恐怕她自己都不清楚。
「除非你不認我這個母親,否則你休想娶那個叫花子進門!」
在崔玉玲崩潰的怒罵聲中,宴輕舟摔門而出。
長這麼大,他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尤其這種負氣離家的舉動更是幾乎從未有過。
他開了車,一路疾馳。
宴輕舟忍不住想,也許,自己就活該孤獨終老,這樣的家庭,他又何必把別人扯進來呢?
心裡是這麼想的,他的車子卻直接開到了宮雪家的樓下。
宮雪不在家,窗戶都是黑的。
宴輕舟不由失笑。
自己這是怎麼了,明知她不在家,卻不知不覺開到這裡來了。
但是宴輕舟卻並不打算離開,他就坐在車裡,望著宮雪家的窗戶,出神。
哪怕僅僅是這樣,剛才的煩悶和揮之不去的所有負面情緒都漸漸消散了。
他甚至連煙都不想抽。
腦海里情不自禁的浮現宮雪的臉,在他家養傷的那段日子,他看著宮雪一步一步掉進他溫柔的陷阱。
那個時候他很清楚的感覺到宮雪對他的喜歡。
喜歡到不顧一切,可以奮不顧身的以命相救。
當時宮雪給他的觸動絕對是震撼的。
一直以來,宴輕舟習慣了付出。可是有那麼一個女孩子,卻願意為他不顧一切。
有些事不是說嘴上不提就沒有感覺,宴輕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其實也狠狠震動過。
他沒有吃晚飯,卻一點都沒感覺到餓,就那麼望著宮雪家的窗戶,心裡很平靜。
將近十二點的時候,宮雪回來了。
她原本確實是要明天才回來的,只是她和頭兒今天進展的很順利,頭兒又掛心感冒發燒的孩子,所以兩人連夜開車回來了。
提前收工,也就意味著明天可以休假一天,宮雪對這個結局很滿意,準備明天睡到自然醒。
為了以防睡醒了就餓,她還在小區對面的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裡買了兩盒自熱米飯,準備明天就宅在家裡不出門了。
提著買的吃的喝的,宮雪原本不知道這車是宴輕舟的,都已經走過了,出於職業敏感,她察覺車裡有人。
有人不回家窩在車裡,作為人民警察的宮雪自然擔心會出意外,所以就上前去敲了敲車窗。
車子的玻璃貼了膜的,又是大晚上,她也看不清楚。
接連敲了好幾下,車窗終於搖下來,她探頭一看,跟睡眼惺忪的宴輕舟四目相對。
「……」
「……」
五分鐘后,宮雪把宴輕舟領進了門。
宴輕舟面帶微笑,熟門熟路的自己在門口的鞋櫃里找到拖鞋換上,心情很好的樣子。
他是真的沒想到宮雪半夜會回家,所以,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緣分?
宮雪則是很無語,她原本還很開心的,這會兒有點開心不起來,莫名其妙撿了一個大總裁回來,這事兒是不是乾的有點衝動了?
可是當宴輕舟睡眼惺忪的看見她,唇邊緩緩扯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對她說:「雪兒,你回來啦?」的時候,她鬼使神差的竟然覺得這個男人那時的樣子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
這一定是錯覺!
錯覺!
拉開冰箱,宮雪從裡面拿了一瓶冰水擰開,正準備喝,一隻好看的大手伸過來,把礦泉水一把搶走了。
「太涼了,對身體不好。」宴輕舟說,他翻了翻宮雪剛才帶回來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一瓶常溫的擰開,遞給了宮雪。
宮雪接過,背轉身子,仰頭咕嚕咕嚕的喝起來,就跟快要渴死的人似的。
「雪兒,我沒吃晚飯,有點餓。」身後的男人說。
宮雪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竟然又覺得這男人的聲音裡帶著委屈。
最近很不對勁啊,是不是未老先衰的節奏?
但還是說:「我剛才買了自熱米飯,你想吃就吃吧。」
宴輕舟果然又開始翻購物袋。
聽著身後悉悉索索的聲音,宮雪覺得宴輕舟也太飢不擇食了。你一堂堂大總裁,多少山珍海味等著你隨便糟蹋,你怎麼好意思吃自熱米飯的?
宴輕舟卻沒有吃自熱米飯,只是找到一罐八寶粥。
他去廚房拿了一隻碗,把八寶粥倒進碗里,慢吞吞喝起來。
宮雪:「……」還不如自熱米飯呢。
輕輕吁了一口氣,宮雪道:「不是餓了嗎?自熱米飯雖然是快餐食品,好歹也比八寶粥飽肚子吧。」
宴輕舟笑笑:「不用了,太晚了,我稍微吃一點就行。」
宮雪滿腦子問題,宴輕舟最近真的是很閑啊。天天往警局跑就不說了,今天又半夜三更的在自家樓下睡覺,他一個大總裁不混跡夜總會聲色犬馬也就算了,幹什麼沒事兒玩深情啊?「晏總,你是不是破產了?」宮雪問,否則怎麼這麼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