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陰陽元氣交錯,天地初生時所誕,九頭蛇身,一頭便為一命,曾為古神之一。
只是大荒年間,九嬰隕落,只剩其子孫族裔。
雖以九嬰為族號,卻不見昔日光輝,其子孫中至今無一人本體生出九頭。
九嬰一族位於百里華池北方的大澤之中。
大澤中有一條大河名喚凶水,九嬰一族所在的蝕日城就沿著凶水而建。
蝕日城中央的九嬰塔最頂端。
一個女人坐在中間的太師椅上,而在椅子外被畫有一個光圈,她人在圈內。
那光圈就似一個結界與牢籠將她禁錮在其中。
女人的模樣算不上絕美,在她右臉臉側還有一條疤痕,像是被刀劍所傷。
她上的鎧甲痕迹斑駁都是已經乾涸的血跡。
外間傳來動靜,有人走了進來。
女人猛地睜開眼,目厲若電,觸之令人心悸。
走進來的也是一名女子,她一襲華袍嫵妹動人,眉間還有一個梅花狀的胎記,更襯的她的面龐艷若桃李。
女人冷冷盯著她,寒聲道:「你不是離傾,你到底是誰?!」
離傾,九嬰一族前代族長。
隕落已有千年,屍骨都已埋葬了才對,而今卻出現在她的面前。
女子笑銀銀的看著她,道:
「不愧是麗姨,我一直覺得允氏里,你是一頂一的聰明人。」
「可是這麼聰明的一個女人,為何非要固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呢?」
「虛耗年華,你為他南征北戰這麼多年,到頭來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縱然你替允擎蒼將整個中州的天下收入麾中,他也不可能讓二哥上位。」
「允氏王族的神王之位,只可能是允月白的。」
白麗妃聽著她的話,面露愕然。
今早她剛收到皇城裡的消息,緊跟著食腐族就和九嬰一族一起出現,將她麾下的大軍截殺,她也被帶入了蝕日城中。
而眼下對方說的這襲話,無疑讓白麗妃想到一個人。
「你是蝶衣?!」
一抹笑在女子臉上綻放:「是我。」
白麗妃瞳孔一縮:
「你怎會俯身在離傾的屍身上?!九嬰一族怎會聽你號令?還有這些食腐怪……」
白麗妃話語一頓,面色陰沉無比。
「你背後還有誰?」
允蝶衣聽著她的話,忍不住鼓掌,滿臉感慨:
「不愧是麗姨,這各種關節一想便通,只可惜啊……」
「若是二哥哥能繼承了你的半分聰慧,也不會被允月白壓得喘不過氣來,更不會連區區允恆昇都鬥不過。」
白麗妃目光沉沉的看著她:
「你還有臉提允恆昇?!這麼多年來,允氏里最疼愛你的便是他,你又是怎麼對他的!」
允蝶衣臉上的笑意一滯,偏頭看向她。
白麗妃這才看清楚她的眸光,那雙眼睛是何等的瘋狂!
而這瘋狂之中,又透著一股絕望。
「我怎麼對他?!那都是允擎蒼逼我的!」
「我原本沒準備殺允恆昇……我沒準備殺三哥,都是允擎蒼!是他殺了不離!我的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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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蝶衣瘋瘋癲癲般的笑了起來。
「他殺了我父母,殺了不離……我就只是殺了他一個兒子而已……」
允蝶衣咧嘴笑著,「他允擎蒼還算賺了!不過……他的好日子很快就會到頭了……」
白麗妃看著她,眼神裡帶著幾分憐憫與嘲弄。
「你就是這樣說服你自己的嗎?」
「你什麼意思?」允蝶衣臉色驟然冷了下去。
「你說允擎蒼殺了你的父母,他為何要殺他們?允絕塵與他手足情深,他根本沒理由!」
「再者,他若真是殺了你父母,這其中會否有隱情?你又是否真的查清楚了?」
「退一萬步講,的確是允擎蒼殺了允絕塵夫婦,你找他報仇天經地義,可這關百里華池什麼事?!關無辜百姓什麼事?」
「允擎蒼對不起你,可允恆昇還有其他人從未對不起你!」
白麗妃皺緊眉,看著她語重心長道:
「蝶衣,你捫心自問,你背後那個人,真的值得信賴嗎?」
允蝶衣眼神有一瞬迷惘,很快她神情又變得冷硬下來,寒聲道:
「別負隅頑抗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罷手!」
「允擎蒼必須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至於你,若是好好配合,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允蝶衣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
「就當是償還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別橫生枝節,否則誰也保不住你。」
允蝶衣說完,人就消失在了塔頂。
九嬰祭宮中,最深處的一座宮門緊掩。
但時不時仍有一聲聲或歡愉或壓抑的**從內泄漏出來。
須臾后,幾名女子結伴走了出來,腳步虛浮,滿臉妹色,可想而知剛剛在殿內幹了什麼。
殿內的浴池裡,只剩下一名女子還在。
她跪坐在池邊,在她前方還有個男人,只是對方坐在浴池中閉眼休憩著。
她手呈蓮花指,指腹放在男子的太陽穴兩側,替他按摩著。
「尊上,如此力度可合適?」女子輕聲問道,帶著一種貓兒般的嫵妹與妖嬈。
男人慵懶的嗯了一聲。
他忽然睜開眼,那雙眸子竟是惑人的紫色,宛如上好的琉璃一般妖異卻又勾人。
「進來。」男人開口道。
一道身影出現在了屏風后,正是允蝶衣,此刻的她模樣顯得恭敬無比。
男人抬起手,他身後的女子停下了動作。
那雙嫵妹的貓眼朝允蝶衣看得過去,輕聲道:
「皇城那邊已經有了動作,此番來的應該允月白。」
「允月白?!」允蝶衣眉頭皺緊,語氣不由下沉。
「我想殺的允擎蒼,不是允月白!」
「兩者有何不同?殺了月白難道不是更讓允擎蒼難受?」
男子的聲音低沉邪魅,紫眸睨向屏風后:
「縱然不殺允月白,只需將他掌控在鼓掌之中,就足以讓允擎蒼如坐針氈,如鯁在喉。」
「這可是他最愛的兒子,允月白要是死了,允氏王族基本上也就完了!」
允蝶衣聽著男子的話,心下稍安。
不知怎麼的,她腦中一閃而過剛剛白麗妃說的那些話。
只是念頭還沒在腦中徘徊太久,男人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蝶衣,允氏的都是你的仇人,這世間,你的親人可就只有本座了,你是在懷疑我嗎?」
允蝶衣猛地抬起頭,趕緊搖頭:「老祖我沒有!」
「老祖信你,退下吧,好好準備。」
允蝶衣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她走了之後,男人身後的女子舔了舔紅唇,從後背摟住男人的脖子,輕聲細語的問道。
「尊上,這丫頭心xin不堅,要不奴婢去……」
女子話還沒說完,男人偏頭看向她,俊臉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來。
「蟬奴,你可是忘了擅作主張會有何代價?」
女子的身子猛地一僵。
下一刻,男人掐住她的脖子將她狠狠摁入池水中。
他臉上的邪笑更盛:
「不聽話可是要被懲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