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晚才回到公寓,得到了湛氏,這是一件大喜的事情,但肖煒還是覺得心裡忐忑不安。
周玉婷吩咐了廚房準備了大餐要給肖煒慶祝,母子兩個人坐在餐桌邊,桌上擺放了山珍海味,肖煒就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著那些美味的食物,他沒什麼食欲,說不上來是為什麼。
「兒子,吃啊,你怎麼不動筷子呀?媽給你夾。」
周玉婷說著,就給肖煒夾菜,卻在筷子快要靠近他的碗的時候,被他一把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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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手。」
他冷冷的說道。
周玉婷又觸碰到肖煒眼眸中的殺氣,他身上不帶有任何一點溫度。
周玉婷害怕,臉上尷尬的笑笑,努力想要緩和一下屋子裡的氣氛,「呵!都怪媽,媽還總是把你當成一個小孩子,我兒子都已經是大人了,現在是湛氏的當家人了。」
這些話,是她內心裡真實的喜悅,但是肖煒並不愛聽。
他拿起筷子,漫不經心的吃著。
一頓飯,吃到了一半,他想到了一些事,給阿城打了電話過去,隔了好一陣,電話才接通,肖煒的怒火就躥騰了上來。
「怎麼這麼晚才接電話?」
肖煒冷冷的喝道。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阿城竟然會懟他,「肖總,您忘了嗎?我已經被您開除了。半個小時之前,我剛接到了被辭的通知書,所以,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您的助理。」
肖煒的眉頭立刻就蹙了起來。
他最煩的就是遇到這種事兒。
「那是明天,今天你還是。」
他沖著電話吼道。
電話那頭,卻傳來一聲冷笑,「我還需要提醒您一遍,湛氏的下班時間是六點,過了六點之後,這天的工作日就結束了。」
說完這句話,阿城就掛斷了電話。
肖煒氣極了。
一個小小的助理就敢跟他這樣較量嗎?
他之前可是沒有給自己安排助理,現在阿城撂挑子了,他怎麼辦?
他將手機重重的扔到了沙發上,惱怒不堪。除了阿城,湛氏那邊,他並不認識其他的人。
已經過了晚上六點,所有事,並不是那麼的好處理,他只能等著第二天開始。
這一晚,湛璟塬一直在開會,董事打來的視頻電話里,一個個都是愁眉苦臉。
「湛總,您真的要放棄我們嗎?」
湛璟塬深呼吸一口氣,「請各位放心,我不會就這樣丟下大家的,我給大家做過承諾,這件事我會儘快的處理好。大家趁這個時間休息兩個禮拜,我保證,最多兩個禮拜,一定讓大家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但是視頻畫面上,每個人都是哭喪著臉。
很多人在湛氏工作了一輩子,此刻肖煒無情,直接就讓他們捲鋪蓋滾蛋,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
阿城就一直站在湛璟塬的身側,等湛璟塬的視頻電話結束之後,他問道,「湛少,現在該怎麼辦?」
湛璟塬起身,在落地窗前站定。
江城的夜色正濃,即便華燈初上,已經照亮了整個夜空,但是黎明沒有到來之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中等待。
「等。」
許久之後,他給了一個字。
他的眸子緊蹙,這場持久戰,是到了收尾的時候,請君入甕的大戲,就是要給肖煒一個教訓。
「需要聯繫吳律師嗎?」
阿城又問道。
湛璟塬沉銀片刻,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到了時間,我會通知他回來的。」
阿城點了點頭,他心裡有很多疑問,「湛少,為什麼不現在揭穿他?」
湛璟塬的手裡,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完全可以將肖煒壓得一無是處。
「為了讓他死心。」
湛璟塬的聲音很低沉,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樣。
十三年前,肖煒出現在湛家。
他一出現,湛家的平靜就被打破了。
他記憶中所有的美好,是從那一天開始,灰飛煙滅的。命運好像摁了休止符,雞飛狗跳代替了美好祥和,他的母親去世,他的父親離世,他在這個世界所有的依靠全部都消失。
他是被逼著長大的,他以為將肖煒關在文華中學,就是對他的懲罰。但是,那個人並沒有學會成長。
他是湛家的骨血,所以,湛璟塬不可以對肖煒做出極端的事情。
老太太離開的時候說的話,他還記得。
他們兄弟之間可以爭鬥,但是不要傷了性命。可如果對方步步緊逼呢?他奮起會不會就是自衛?
湛璟塬長久的站在窗口,然後長長的深呼吸一口氣。
拉鋸戰,只會帶來無畏的犧牲。他需要遵守老太太的囑咐,但是他也要保護自己在乎的人。
所以,只有結束拉鋸戰,才能讓這一切停止。
夜,濃郁的就像是潑散不開的墨。
湛璟塬又是一夜無眠,病床上的夏清歡,半夜裡醒來,就見湛璟塬一個人站在窗口,高大頎長的身影,讓人看了覺得孤單。
她不懂他的孤單,但是她知道他一直在努力承受著什麼。
她沒有起身站立在他的身邊,就那麼在夜色中看著他。
黎明到來,象徵著新的一天開啟。
肖煒從沉沉的睡夢中醒來,他頂著那張沒有睡醒的臉下樓的時候,周玉婷已經親自去廚房給他做好了早餐。
豐盛的早餐都放置在餐桌上,周玉婷立刻迎了過來。
「兒子,洗了手就吃早飯吧。」
肖煒的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也不知為何,見到周玉婷那張討好的臉,他的胃口就更淡了。
「出去吃。」
他隨口丟了一句,邁開腳步就朝外走。
阿城被他開除了,他沒有助理,司機早早地就在門口等候著,他拉開車門就將自己丟了進去。
車子在公司門口停靠下來,經晨集團的牌子已經取了,現在換上了湛氏集團。見到這四個大字,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他望著那四個大字停頓了許久,然後拉開車門,邁開腳步就往公司大門口走去。
與前一日不同的是,那些列排迎接他的人一個都沒有見到。他感覺到氣氛有點異樣,但是究竟哪裡不同,卻又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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