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言語,刺激

發佈時間: 2023-08-10 20:3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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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塵蘇亦染跟在他們身後,這也有些緊張地,牽住了彼此的小手。

 進了院子,整個宮家出奇的安靜,沒有一個人來往。

 好奇怪。

 蘇北看了一眼傅雲商,傅雲商蹙眉,也覺得有些過於安靜,一點都不像是辦喪事的樣子……

 但是他大哥是絕對不會拿著夏槿開玩笑的。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的門口傳來動靜,蘇北跟傅雲商同時的轉過身子。

 「二哥,二嫂。」

 是孫玖一,他身邊還有陳茗。

 兩個人走進來,孫玖一看了一眼四周,問道:「大哥呢?」

 傅雲商沒有說話。

 孫玖一平常是個能咋呼的,不過此時的情況,他也保持了安靜,站在院子里靜靜的等著。

 大約五分鐘后,宮翎才現身,他身邊跟著宮羽眠,父女二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臉色看著都很不好。

 「你們來了。」宮翎聲音還是跟一周前一樣,特別啞。

 傅雲商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大嫂她……」

 沒有繼續的往下說下去。

 宮翎:「跟我來。」說著轉過身子。

 宮羽眠也要跟著一起,見此,宮翎的腳步停頓住,偏頭道:「你帶著兩個弟弟去別處轉轉。」

 宮翎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臉上很平靜,平靜到……讓看了看了會發慌,所謂的面如死灰,應該就是這個樣子的。

 宮羽眠仰頭看著自家爸爸,帶著哭腔道:「我想再去看看媽媽。」

 宮翎不為所動。

 宮羽眠伸手扯了一下宮翎的手,目光乞求。

 要是以前,宮羽眠這樣撒嬌,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宮翎都能想辦法幫著她摘,但是現在宮翎沒有一點動搖,只是用眼尾掃了一眼她,眼神有很強的威懾力。很是嚇人。

 宮羽眠打了個哆嗦,立刻的鬆開了自家爸爸,然後低頭用手悄悄的抹了一下眼睛上的淚水。

 自從一個月前媽媽去世后,爸爸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會再笑了,眼睛里也沒有絲毫溫度。

 他還不讓任何人見媽媽,奶奶和她都不行。

 這一幕,蘇北見了都心疼了,她想要上前一步,但是被傅雲商拉住了手,蘇北偏頭看他,男人給了她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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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北只好作罷。

 這個時候宮翎抬腳往裡面走去,傅雲商帶著蘇北跟上,陳茗和孫玖一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上去。

 蘇清塵跟蘇亦染留在了原地,剛剛宮叔叔的樣子太可怕了。

 還有就是……

 羽眠姐姐好可憐。

 蘇亦染一顆小心臟,被低頭啜泣的宮羽眠哭的都要碎開了。

 「羽眠姐姐,你別哭了……」蘇亦染走過去,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

 好像是只會說這一句話一樣。

 他是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再去安慰了。

 蘇清塵一直都不會安慰人,此時就是心裡也想說幾句,也是說不出來,不知道說些什麼。

 宮羽眠抬眸看了一眼蘇亦染,一下子眼淚就決堤,哭的更凶了。

 蘇亦染手足無措,抱住宮羽眠,著急的也跟著哭了起來。

 蘇清塵:「……」

 ——

 宮翎帶著他們進了一個冰室,一進去,蘇北就打了個哆嗦。

 孫玖一也是雙手抱著胳膊,搓了有搓。

 傅雲商蹙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蘇北的肩膀上,然後摟著她,一邊裡面走,一邊打量著這個冰室。

 宮家他也是來過數次的,還從來都不知道這裡有個冰室,應該是新建的。

 走了好長一段,才終於到了地方。

 蘇北看著眼前的景象,內心簡直是如翻山倒海一般。

 宮翎……

 竟然把夏槿給冷凍了起來……

 這麼冷,是上不了香的,宮翎遞給了傅雲商一朵木槿花,然後他自己也取了一枝,彎下身子放到了冰棺的周圍。

 傅雲商鬆開蘇北,走上前一步,學著宮翎放下了花,片刻,問道:「大嫂她,什麼時候沒的?」

 宮翎垂眸:「這一個月前。」

 傅雲商攥緊拳頭,看了一眼並躺在冰棺材裡面的夏槿,沉聲道:「你就打算這麼一直把大嫂放在這裡?」

 宮翎掀了掀眼,看著睡得安詳的夏槿,沒有說話。

 他也想讓她走的痛快一些,可是他一想到,以後都看不到她了,就心痛的不得了,那些照片,完全解決不了相思之苦。

 這一個月,他幾乎每天都在隨她一起去中掙扎,下不了決心,是因為他答應過她,要好好活著,答應過她,要看著他們的女兒結婚生子。

 這些諾言,他都沒有兌現,他怕她下去了,她生他的氣。

 「你這樣把她冰凍起來,不是長久之計,還是火化了吧。」傅雲商保持著理xin的道。

 「不行。」宮翎反應很是偏激:「我通知你們過來,是因為念在兄弟之情,你們祭拜完后,就都走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

 孫玖一有些憋不住了,上前道:「大哥,大嫂她生前就怕冷,你現在還把她凍起來,是想讓她死都不得好死……」

 嘭——!

 宮翎一拳揮過去,孫玖一被打了個一個踉蹌,險些沒直接摔在地上。

 宮翎是拳擊選手,這一拳頭是牟足了勁的,孫玖一嘴裡都是血腥味,他喉嚨滾了滾,沒吐出來,而是咽了下去,抬手擦了一下嘴角,臉色陰沉:「宮翎,你瘋了?!」

 宮翎這一頭下去的時候,就有些反應過來,後悔了。可是打都打完了,這就當他是瘋了吧。

 「我——」孫玖一見男人重啟了啞巴,揮手也要還一拳過去的時候,手腕卻被傅雲商給攥了住。

 「二哥?」孫玖一不理解。他覺得,現在的宮翎就是需要挨一頓揍,才能清醒過來!

 「大哥,玖一說的沒錯,你這樣,就是讓大嫂,死都不得好死。」

 又是這句話,簡直是在屢次的踩著宮翎的雷點,宮翎猩紅著眼睛,一把車主傅雲商的衣領,把他這強硬的往前拽了拽。

 蘇北見了急色的上前一步。

 傅雲商沒還手,看著他的眼睛,陳述事實道:「你打算逃避到什麼時候?以為不給大嫂辦喪事,封鎖消息,不讓外人知道,甚至不讓羽眠探望,大嫂就還活著嗎?」

 宮翎咬牙,五指收攏。

 傅雲商呼吸有些困難,他抬手攥住宮翎的手腕,往下拉了拉,繼續道:「你是不喜歡聽哪句話了?不得好死嗎?」

 宮翎鬆開傅雲商,再次揮拳,傅雲商退後一步,堪堪的多開,解開一粒襯衫扣子,忽然笑了:「你要是這麼難過,幹嘛不去下面陪著大嫂?」

 「二哥!!!」

 「二哥!!」

 陳茗跟孫玖一慌張的出聲。

 還刺激大哥,沒看出來大哥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么?要是真的衝動了……

 傅雲商卻絲毫都不收斂,就定定的看著宮翎,看著他惡狠狠恨不得要殺了他的樣子,繼續道:「你慫了?」

 「雲商!」蘇北也有些聽不下去了。

 「你以為,我不想嗎?」宮翎咬牙,嘶啞著聲音一字一句道:「你以為,我不想去陪她嗎?!」

 「那你去啊,」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那裡有刀,你現在死了,正好我們都在,可以幫你跟大嫂一起籌備一下喪事。」

 陳茗順著看去,果真的在一個檯面上看到了一把水果刀,怕宮翎真的想不開,他立刻的過去,把刀給收了起來。

 不過宮翎不僅沒有偏激的尋死,反而的是頹廢的跪在了地上,雙手掩面,興許是哭了。

 傅雲商見人終於有點正常的情緒宣洩,走上前一步,低聲道:「大哥,我們去外面等你。」

 說著,帶著蘇北離開了這個零下快四十度,可以凍死人的地方。

 冰室外面。

 孫玖一一出來,就直跳腳,不過一看蘇北等人都沒有任何太大的反應,他又立正站直,然後揉了揉自己腫起來的臉,道:「二哥,你剛剛說那些話,別說大哥,我都想揍你。」

 傅雲商睨了一眼孫玖一,沒搭理他。

 陳茗手裡還拿著把水果刀,不由得在心裡贊同。

 有那麼一瞬間,他也想走傅雲商。

 「雲商,大哥他,會不會真的想不開?」蘇北望著冰室裡面,憂心忡忡的道。

 「不會的。如果他想的話,不會等到一個月後的。應該是,大嫂臨死前,有跟他說過什麼。」傅雲商合理的猜測道。

 蘇北沉默了下來。

 四個人在冰室等了快兩個鐘頭,宮翎才從裡面出來。出來的時候頭髮,眉毛眼睫都上了一層寒霜。

 可男人好像是不知道冷一樣,以及時站得筆挺,轉頭對傅雲商道:「謝謝。」

 孫玖一:「……」太區別對待了。他二哥罵了那麼難聽的話,現在說謝謝,他挨了一拳,都沒有句對不起?

 「你們先回去吧。」宮翎低聲道。如果要是按照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讓任何人看夏槿的,可是夏槿生前有的朋友,也就是傅雲商的妻子了……本是想著讓他們安靜的祭拜完,就走的,可是剛剛卻鬧了一出。

 「大嫂她,你打算怎麼處理?」傅雲商直言問道。

 處理……

 宮翎沒有說話。

 傅雲商沉了一口氣。

 原本以為剛剛是開竅了,結果是冥頑不靈?

 「大哥,你這樣,有考慮羽眠的感受嗎?」傅雲商擰眉道:「你不能太自私了。夏槿不僅是你的妻子,她還是羽眠的母親!」

 宮翎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半晌才開口道:「再給我一些時間。」

 傅雲商也不逼的太緊,退後一步說:「這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照顧羽眠,我帶著她先去我那裡住上一陣。」

 宮翎不太想讓羽眠離開他,可是他自己的狀態……

 實在是無法好好照顧羽眠。

 「……好。」

 *

 從宮家離開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陳茗跟孫玖一沒有各回各家,而是跟著來了御園。

 宮羽眠的眼睛又紅又腫,蘇北取了一些冰塊,帶著她上樓給她冰敷了。

 蘇清塵跟蘇亦染同著蘇北一起上了樓。

 樓下的客廳就剩下了傅雲商,陳茗,孫玖一三個人。

 原本是團寵的孫玖現在就是一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他灰溜溜的自己去冰箱里拿了冰塊,用毛巾裹著,放在腫起來的臉頰上。

 嘶——

 剛放上去,孫玖一就倒抽了一口氣。

 傅雲商跟陳茗皆是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陳茗打破沉默道:「大嫂去世一個月,要不是大哥通知,這我們現在可能還一點風聲都聽不到,宮家的人都被他打發個乾淨,他母親都被他禁足在了Z國修養身體,我覺得,要是讓大哥自己想開,有些困難。」

 夏槿對於宮翎來說,如同生命和艷陽。

 夏槿沒了,宮翎的生命沒了任何意義,世界也一片黑暗。

 哎……

 這麼多年,夏槿的病求了那麼多醫生,卻始終都不見好,如今的結果,其實都是大家心知肚明,早有一天會發生的。只是宮翎自己,一直都在逃避。不敢承認。

 「是我的錯,」傅雲商反思道:「我當初不該讓淳于先生給他那麼大的希望。」

 「可如果那次淳于先生不給他那麼大希望,他的心態應該早就崩塌了。」陳茗嘆了一口氣:「當初他娶夏槿的時候,就應該做好這樣的準備。」

 「……」

 兄弟三個人,一下子陷入了漫長的沉默之中。

 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現在是真的只能靠著宮翎自己想開了。

 其他人,想幫忙,也是無處力氣可以使。

 *

 宮家被宮翎清的,如今只有他跟宮羽眠兩個人,此時宮羽眠走了,便偌大的宅院,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宮翎這一個月,不敢回他以前跟夏槿的卧室睡覺,因為害怕,害怕夢到她,害怕她怨他不讓她痛痛快快的離開這個世界上。

 房間有一個月沒有打掃了,都是灰塵。

 宮翎站在門口,撐著門的雙手在顫抖,躊躇了好一會兒,他才有勇氣抬腳邁進門檻。

 夏槿喜歡養花,窗台上擺了很多,不過很長時間沒人打理,都已經凋謝了。

 宮翎把枯了的葉子見打掃進垃圾桶內,然後接了一杯水,一一的給他們澆水。

 對著花發了一會兒呆,他又開始打掃房間。

 他不太會這些家務活,掃地的力氣有些大了,弄得灰塵漫天飛揚,他忍不住的咳嗽幾聲。

 他的嗓子壞了,因為夏槿離開的那天,沒有任何徵兆,他嚇壞了,一直的喊他的名字,一直叫她醒過來,直到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

 醫生給他檢查的時候,說傷到了聲帶,有些嚴重,要及時治療。

 他母親怕他因為夏槿傷害自己,讓保鏢把他死守在醫院,他緩了三天,有了些精神力氣后無知道了,她母親要火化夏槿屍體的事情,打傷了保鏢,跑出了醫院。

 傅雲商他們根本不知道,他那時候要是再慢一秒,就一秒,夏槿的屍體就真的成了灰燼,他都還沒有好好看看她,都沒有,跟她說說話。

 他也不想,一直這麼凍著夏槿。

 可是夏槿被火化的那一幕成了他的陰影。

 無法接受,真的無法接受第二次。

 掃完地,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宮翎坐在床邊,垂眸看著身下的被子,他的心,被揪著般的難受。

 她,為什麼要騙他,明明說好,只是眯一小會兒的……

 *

 一個月前。

 Z國,桑菲特斯莊園。

 在這裡生活有一段時間了,夏槿見漸漸的愛上了這裡,愛上了每日都不會失約的日出。

 自從染完頭髮后,夏槿的整個人氣色都顯得很好,只是最近幾天,夏槿明顯的感覺自己有些不太舒服,那種不舒服,說不清,就是時而的會忽悠一下子沒有意識昏睡過去醒來后,心臟往往的會特別疼。

 慢慢的,即便是有可以提升氣色的頭髮顏色,也遮掩不住她臉上的蒼白,於是,她每天的都化妝,在宮翎睡著的時候,偷偷起來化。

 她畫的是淡妝,宮翎是個直男,不太能識破這種女人的小心機,所以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甚至還經常的跟她說,她最近狀態很好,沒準可以多陪他幾年,然後,又要給她找名醫。

 夏槿笑著看他,並沒有攔著。

 ……

 前一天,夏槿在晚飯的時候跟宮翎說她明天想去看日出。

 宮翎一開始不同意,因為要起得太早了,外面露水也重,怕夏槿的身體受不了。

 但是夏槿細聲央求著,宮翎也只好同意了。

 宮翎定了凌晨三點的鬧鈴,鬧鈴響的時候,夏槿也醒了,不過夏槿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宮翎取笑她逞強,然後幫著她穿戴好衣服,抱著她出了門。

 只是宮翎應該永遠都不會知道,那天晚上夏槿一點多就醒了,化好妝后,才悄悄的在他身邊躺下,她身體很不舒服,五臟六腑都在痛,鬧鈴想的時候,她才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真的怕,熬不到這個日出了。

 兩個人坐在河邊,天蒙蒙的黑,能看的只有夜幕上的星星。

 宮翎把她密不透風的護在懷裡,低頭跟她說著悄悄話。

 說了好一會兒,天邊終於露出白肚皮,有很亮的光從雲縫隙中照射出來,然後橙紅色光,染了半面的天,不過太陽還沒有出來。

 宮翎低聲叫夏槿抬頭看天,夏槿有些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笑了笑,往他懷裡蹭著,有氣無力的說:「阿翎,我好睏,想眯一會兒。」

 「再撐一下,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小槿,你這樣,我們可是白起了大早。」

 「嗯……我已經看見了。」夏槿低聲道:「我腦袋裡已經有我們第一次約會看日出時候的畫面了,那次,比這次還要美。」

 聽著夏槿這麼說,宮翎無奈的妥協道:「那好,你眯一會兒吧,我等太陽出來,一會兒再叫醒你。」

 「阿翎……」

 「嗯?」

 「我愛你。」

 宮翎怔了一下,下巴抵在她的發頂,看著遠處天邊冉冉升起的太陽,笑著回復道:「我也愛你。」

 之後,回復的之後夏槿的呼吸聲。

 宮翎抱著她,看了一場完整的日出,等日出后,宮翎隱隱的發現了懷裡面人的不對勁。

 「小槿?」

 「小槿?」

 連著喊了兩聲都懷裡的人都沒有回復,宮翎開始慌了。

 「夏槿!夏槿你醒醒!」

 「別鬧了,我們看完日出了,該醒了……」

 「我求求你,別睡了,夏槿,你別睡,夏槿……」

 「小槿!」

 ……

 世上,好像總有那麼一群,生來就不太健康的孩子。

 夏槿就是其中之一。不僅不健康,算命的還說她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全家,反正誰跟她最近,就克誰。

 要是當年夏槿不是個襁褓里的小娃娃,而是十八歲的少女,她一定指著鼻子罵回去:「我可去你丫的克全家吧!」

 可惜,襁褓里的小嬰兒不會說話,她就是眨個眼睛的功夫就被父親給嫌棄了。

 夏槿上幼兒園的時候,全幼兒園的小朋友不太喜歡跟她玩,她還不太懂被孤立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在家的時候也沒人跟她玩,跟她說話,在這裡,沒人跟她玩也就沒人跟她玩了,她自己可以跟自己玩,沒什麼大不了的。

 等上了小學,夏槿懂得了孤立的意思,心裡有些難受,有一陣子經常自己偷偷哭鼻子,可是沒人安慰她,所以懵懵懂懂的她就學會了堅強。

 等她上了初中,校園生活依舊沒什麼變化,她獨來獨往,也是覺得輕鬆快樂。有時候還覺得自己挺特別的。當然也只是一瞬間,回到家裡看到父親不待見的冷眼,她很是想甩掉這種『特別』。她身體一直都不好,好在父親還不至於完全不管她死活,每月的葯,不愁沒得吃的。

 這個時候,夏珍已經上小學了,之前她對她有些怕,但是這一段時間,她經常偷偷來找她,每次都說她睡得床不如她的好,書包是舊的等等,反正每次她見她都有說不出的嫌棄。

 但是每次被她嫌棄完第二天,夏槿都能在自己門口看到一個黑色垃圾袋,有時候裡面裝的是書,瞧著很舊,有折頁的那種,但是紙張光滑瞧著像是被故意弄成舊的模樣。有的時候是一件衣服,有些臟,帶著泥巴。有時候是發卡、拆開包裝的薯片巧克力等零食。

 夏槿覺得,比她小几歲的夏珍,挺可愛的。

 不過等她上了高中后,就被送去了住校,每周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不允許回家,但是夏珍會經常的在周六周日的時候出現在她的學校里,見到她面也不打招呼,但是卻總在她面前晃悠。

 夏槿覺得,夏珍很幼稚。

 日子平靜沒新意的過著,等她上了大學,身體也就明顯的不如前幾年好,但是她還是想任xin一次,所以在她生日那天,她用她攢下的錢,去馬球場,原本只是一次叛逆的行為,卻沒想到……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

 那個可以一起陪著她共度完她短暫一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