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死就不會死！
這話一出來，夢南枝顯得有些羞惱。
「作死？！本座明明是在謀生！」
「虧得先前我還誇你老間巨猾，這腦子真的是……」
遲柔柔嘖嘖了兩聲，看向蚩尤：「烏眼雞，過去我錯了，你的腦子其實還是可以的。」
蚩尤尤忽然被誇獎，非但沒感覺到高興，反還覺得自己又被冒犯了一次。
敢情他的智商需要靠這騷棒子來襯托？
夢南枝臉色難看無比，目光陰沉的盯著她。
遲柔柔還是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不拿正眼睛瞅他，懶洋洋道：
「你說那張紙上寫了你的命運，縱然你想改變也改變不了。」
「所以你便按照那紙上寫的，挑起古神之亂，令大荒年間不少古神隕落。」
「過去你卻也掙扎過，想要衝破那一頁紙寫下的命運。」
「但你在過去所作出的選擇，是真的發自你內心所願，還是在潛移默化之下已經被那殘頁上的內容給影響了呢？」
夢南枝聞言一愣，有些愕然的看著她。
遲柔柔神色淡淡，繼續道：
「若是你從未得到過這張殘頁，你所走的路會否不一樣？」
「若是從不知會在何時死亡，會死在何人手上，會否選擇也不一樣？」
「到底是你在衝破命運？還是被命運牽著鼻子走？」
「夢南枝，你真的清楚嗎？」
遲柔柔的一席話，讓夢南枝愣住了。
他似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他這一生從得到那張殘頁后就發生了變化，他拼了命的想要改變命運，改變結局。
想要從那一段段既定好的文字上掙脫出去。
可是到頭來，他真的掙脫了嗎？
還是在無意識中，已經成了命運的俘虜，由始至終都在原地轉圈？
夢南枝呆立在原地，人有些混亂。
蟬奴也沒有再掙扎，表情有些發懵。
它抬起貓頭，看向遲柔柔，「所以……是我的到來改變了尊上的命嗎？」
沒有人回答它。
命數這一說，何其渺茫。
蚩尤看著手上的那兩張殘頁，眸中也帶著幾許沉思。
既是殘頁，那必然還有剩下的章節頁數，那些頁數上又寫著什麼呢？
寫著他們所有人的過往，今朝，還是未來？
不止是他。
遲柔柔在與夢南枝說此話時，心裡所想的何嘗不也是如此。
那殘頁上有著的，可不止夢南枝一個人的名字啊。
「你和這隻貓還隱藏了什麼沒說？」
遲柔柔看向他，烏沉沉的眼眸像是帶著直透人心的力量。
夢南枝紫眸微微閃爍。
「華無色所給的殘頁里，提到了『遲柔柔』這個名字。」
「你和這隻貓似乎都對這個名字很感興趣。」
夢南枝看了眼蟬奴。
蟬奴立馬叫了一聲：「尊上，我什麼都沒說！」
蠢貓！
夢南枝翻了個白眼，你這話不等於不打自招嗎！
遲柔柔都有點被這貓給逗笑了。
這反派大佬有意思啊，這是在身邊養了個吉祥物啊，不然這麼蠢的還一直帶在身邊，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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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麼。」
夢南枝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是被蟬奴給蠢到了，還是被遲柔柔剛剛那一番話給戳中了內心，這會兒內心信念有點崩塌。
「關於『遲柔柔』這個名字，不止在華無色的那張殘頁上才有。」
「本座那張殘頁最後提到的結局，完整的應該是，本座會被那個叫遲柔柔的女人用計都羅睺箭給射死！」
這句話出來了之後，場面片刻死寂。
遲柔柔深吸了一口氣，眯起眼。
蚩尤和允月白也是神色各異。
夢南枝察覺到了什麼，皺緊眉：「你們這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遲柔柔抿了抿唇，笑了起來：
「只是覺得若這世間真有書寫命運之說，那書寫這命運的傢伙，一定是個幽默的混蛋。」
夢南枝聽到這話愣了愣。
他目光落到遲柔柔身上，表情一點點起了變化。
他深吸了一口氣，笑容透著點蒼白。
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不會就是遲柔柔吧？」
他一直沒問這個女人究竟叫什麼名字。
遲柔柔笑眯眯道：「我叫帝柔。」
夢南枝長吁了一口氣。
不是叫遲柔柔就好，不過果然名中帶柔的女人都不好東西嗎？
那殘頁上寫到他要被遲柔柔給弄死。
今朝就差點被這帝柔給搞成殘廢！
「帝柔？最近瘋傳的那個華胥王女就是你？」夢南枝眉頭又是一皺，表情變得怪異。
「華胥王女，帝鉞之妹？」
「是我。」遲柔柔點了點頭。
「你騙鬼！」夢南枝直接開口：「帝鉞那傢伙哪來的妹妹！極東之地出來的古神都是光棍！」
遲柔柔忽然哎呀一聲。
「差點忘了你也是個老不死這件事。」
她和帝鉞的確是親兄妹，不過是在深淵時的血緣關係。
但在彼岸世界這一頭的人看來，她這帝鉞之妹出現的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對古神來說，更是不會相信這個說辭。
「可我若不是帝柔，那我是誰呢？」遲柔柔看著夢南枝反問道。
夢南枝瞪著她，心道：你腦子有毛病，你是誰本座怎麼知道？
但這個反問一出來。
夢南枝就忍不住心肝發顫。
眼前這個叫帝柔的女人，不會就是遲柔柔吧？
他臉色變幻不定。
當年蚩尤的神魂就在大獄之下，而今他以黑市坊主的身份出現，又與這個女人牽扯不清。
華無色的那張殘頁曾提起過，那遲柔柔也是深淵之下的人。
帝鉞不可能忽然冒出來一個妹妹。
這世間若有帝柔這種實力強大，人美腿又長的女修，他這位噬靈體祖宗也不可能不知道！
這帝柔分明是最近才冒出來的一個人！
一個不知來歷，真實身份神秘的女人！
夢南枝越想越覺得……
他深吸一口氣，嘴角卻忍不住抽搐。
「這該死的命運，沒這麼操蛋吧！」
遲柔柔聞言一聳肩。
憐憫的看著他，像看著一個小可憐。
「命運啊，它往往就是個王八蛋！」
你越怕什麼，越想躲著什麼，它偏偏就給你送來什麼！
譬如現在。
它就把遲柔柔送到了夢南枝的面前！
你說它王八蛋不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