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很快開到了帝都最大的商場。
遲婉婉直到走進品牌店，才知道肖念夜是帶她來買衣服的。
遲婉婉有些不自在，「肖先生，我其實自己有衣服的，你讓我回趟家，我可以去取。」
肖念夜看著她身上的T恤牛仔，連牌子都沒有，一看就是隨便哪個小店買的雜牌貨。
「不是我看不起雜牌，而是你穿成這樣，媒體會寫我連個女人都養不起。」
肖念夜冷冷一聲，對這店員道，「給她挑幾套適合她的衣服。」
「好的夜少。」
店員打量了一下遲婉婉，雖然眼底有著狐疑，但還是秉持職業操守道，「小姐，請問您貴姓。」
「你好，我姓遲。」遲婉婉輕聲。
「遲小姐跟我來。」
店員客氣的將人請到一旁。
而誰都沒注意到，就在遲婉婉跟隨店員離開后，在她身後不遠處，一個身穿粉裙的女人臉上露出驚詫。她前後張望了一下，盯著遲婉婉的背影看了半晌，咬牙掏出手機。
「喂，晴晴，你知道我剛才逛街的時候看到誰了嗎……」
很快，店員挑了幾套衣服讓遲婉婉試。
遲婉婉渾身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短裙，抿了下唇道：「能不能換一件？」
「遲小姐不喜歡嗎。」年輕店員彎著笑意道，「遲小姐皮膚很白，這件裙子典雅大方，與你的氣質很匹配。」
「可它太短了。」遲婉婉囁嚅，可能對於很多人來說，膝上五公分不算短，但她很少穿裙子，要穿也穿到腳踝的裙子。
店員看出她害羞，笑著說，「小姐你不用擔心，這條裙子真的很襯你，不信你出去讓夜少看看。」
店員說完，打開了試衣間的門。
肖念夜坐在沙發上，原本隨意地翻著雜誌，聽到聲響抬頭。
女子清秀的五官沒有雜誌，眼眸帶著羞怯，頭低低的。
身上是一條粉綠色的短裙。
這種顏色很挑皮膚。
但她皮膚白。
穿著，配上她此刻的表情，倒是像極了一朵含羞草。
肖念夜眸光不瞬。
遲婉婉下意識避開這道視線，輕輕抬眼，又快速垂下。
店員走到肖念夜身邊，將剛才誇讚遲婉婉的話重新說了一遍，然後問，「夜少，你覺得這身衣服可以嗎？」
遲婉婉耳根發燙，低垂著眼帘沒有開口。
肖念夜口袋中的手機正好響起，他起身的同時道：「再挑幾套。」
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但回答的意思，應該還算滿意。
店員笑眯眯的：「遲小姐，你看，夜少很滿意，我再幫你挑幾套衣服吧。」
「好，謝謝。」
不多時，又挑了幾套衣服。
但肖念夜還沒有進來。
遲婉婉走到門口張望，看到肖念夜在不遠出捏著手機說著一串串的英文。
看來是在談業務上的事。
遲婉婉正想著要不要告訴肖念夜自己挑完衣服了，一道聲音從旁響起。
「呦，這不是遲婉婉嘛，你怎麼在這啊？」
拔高的女音帶著一絲道不明的意味，遲婉婉身子一顫，望向肖念夜背後走來的人。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穿著妍麗的粉色長裙，長發披肩，妝容精緻漂亮。
女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遲婉婉身上，她剛才害怕自己看錯了，特意觀察了許久才敢上前，沒想到見到的人真的是遲婉婉。
「嘖嘖，婉婉啊，這麼多年沒聯繫，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碰上了。不過你怎麼會跑這裡了，我這裡的衣服價格，應該你連條絲巾都買不起吧。」
遲婉婉下意識的捏緊掌心，眼前的女人，她很熟悉，不但熟悉，還在她曾經的學校生涯，如同現在這般，給過她很多嘲諷。
遲婉婉抿唇，說，「薛瑤，好久不見，但腿長我自己身上，我想去什麼地方，應該不用向你彙報。」
肖念夜聽到聲響，俊眉微蹙，扭頭，對著手機說了句，掛了電話，然後朝著遲婉婉走來。
薛瑤得勾了勾唇角，瞥了眼肖念夜的臉，眸底露出驚艷。
真是好帥的男人。
可他朝著遲婉婉走，難道是遲婉婉的男朋友？
薛瑤眉心輕擰了一下，狀似客套道：「婉婉，這是你男朋友吧么，你也真是的，有了男朋友就忘了老朋友，難不成害怕我說些不該說的話，影響你們之間的感情？」
薛瑤故意拔高音調，話裡帶著一絲惡意的暗示，似是想要告訴肖念夜什麼似的，說完還故作驚詫的捂住了嘴，一臉歉意的看著遲婉婉。
遲婉婉先是一愣，接著不悅道：「薛瑤，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薛瑤眨了下眼：「怎麼，我說錯什麼了嗎？作為老朋友，我可要好好提醒你，千萬別去肖想不該想的東西，你在學校時栽的跟頭，難道都忘了？」
遲婉婉呼吸一滯，腦中回憶起從前的某些片段，臉色倏然僵硬。
薛瑤看著，嘴角愈發得意，不過，為什麼她都說了這麼多，遲婉婉的男朋友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該順勢問些什麼嗎？
還是自己剛剛暗示得不夠明顯。
想到這裡，薛瑤眼眸一暗，又假裝嘆息道，「婉婉，其實你什麼家境我很清楚，你現在能來這裡購物，肯定是因為你的男朋友，可他知道你之前的事嗎？要不要我和他說說？」
「薛瑤，你別太過分了！」
遲婉婉再也剋制不住，厲聲。
她的眸子有著絲絲的猩紅，「我不說話不代表你可以肆意中傷我，你自己是什麼心理你自己知道，我也不用你假裝和我熟，請你離開，畢竟我和你，連朋友都說不上，更甚至，我根本不想要你這種朋友。」
薛瑤何曾聽遲婉婉這麼反詰過自己。
一時，面色有些微擰。
她一個連午餐都只能吃饅頭的窮人什麼時候能跟她反嗆了？
還不是因為有了個一看就有錢的男朋友。
可憑什麼？
遲婉婉能傍上這麼帥的男人啊？
薛瑤心頭嫉妒，突然揚起手，朝著遲婉婉扇下去，「你以為你是誰，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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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婉婉沒想到薛瑤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她後退，但閃得太急，腳后一個踉蹌，往後跌去。
腰間突然被人扶了一把。
與此同時，耳邊響起薛瑤的痛呼聲，「你做什麼，快鬆手！」
遲婉婉一抬頭，就看見肖念夜甩開薛瑤的手腕，那眼神冰冷，道，「還不快滾。」
他竟然用滾這個字。
甚至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隻蟑螂。
薛瑤面色乍青乍白。
這時，從旁又響起一道低沉的男音。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