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
賀醫生的講述,還在繼續。
厲澤成給他的人身安全承諾,令他很是安心,因而講述相當詳細。
「找我的是一個女人,兩個男人,那天我加班下班后,怎麼也有夜裏十點半了,我剛坐進自己車裏,車門就被人打開了。」
「我當時嚇壞了,以為遇到搶劫的了,你們知道,我們醫院停車場又黑又大,還是夜裏,關鍵那三個人都蒙得特別嚴實,可那會兒天並不冷。」
「那個女的聽聲音很年輕,她就坐我旁邊,另外兩個男的又高又壯,坐在後面,一身的殺氣,像打手或保鏢的樣子。」
「不等我問什麼,那女的就開始問我你跟厲總的情況,」
賀醫生這句看着凌驍說。
凌驍漠然點個頭,算作回應,聽賀繼續說下去。
賀舔了下嘴唇,邊思索邊說:
「就算那女的戴着口罩跟帽子,我也看得出來,她長得很漂亮,典型的鴨蛋臉,鼻樑特別挺,應該整過,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她那雙眼睛……」
「眼睛怎麼了?」
見賀半天不說話,顧娉婷追問道。
賀像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辭彙,見顧娉婷催問,於是猶豫着開口:
「怎麼說呢,很特別,她那雙眼睛,不像東方人的眼睛,又或者可能是少數民族的眼睛,因為眼窩陷得太深了,但顴骨卻並沒那麼高,我剛剛就在想,她有沒有可能,是個混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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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始終未發一言的厲澤成,忽然拿起手機,飛快調出一張照片,示意遲升遞給賀。
賀接過手機,眯眼仔細看着。
但眉頭皺來皺去,卻不敢辨認。
顧娉婷正在張嘴提示,賀已經把手機放到腿上,然後用手指擋在照片上,只露出那雙眼睛。
就見賀立刻驚訝道:
「這眼睛一模一樣!」賀激動地抬起頭,看着厲澤成,
「厲董,我不知道是不是這個人,但我敢確定,這雙眼睛,絕對跟那晚的眼睛一模一樣!因為我印象太深刻了!」
厲澤成在賀醫生激動出聲的同時,面上的神情微不可察地暗了暗。
那照片不是別人,正是他三弟唯一的女兒,厲雨薇。
厲澤成的心,慢慢沉下去。
即使不再繼續聽賀講下去,事情的真相,在他腦中,也基本有了大概的輪廓。
太讓人寒心了!
凌驍自打賀醫生接過厲澤成的手機,本能地一直觀察著厲澤成。
因此厲澤成面上微妙的表情,全部落在凌驍眼中。
在賀醫生認出照片之後,遲升拿回手機,雙手遞到厲澤成手上,面容嚴峻地望着厲澤成,連大氣都不敢出。
感覺到氣氛的微妙,顧娉婷嘗試着問:
「伯父,您猜到了什麼,是嗎?跟斯年的死有關,對嗎?」
厲澤成閉了閉眼,但馬上睜開,轉頭看向賀醫生:
「謝謝賀醫生,你先回去休息,有事我們再麻煩你。」
賀醫生暗鬆一口氣,急忙點頭出去了。
待賀醫生出去后,厲澤成立刻看向衛虎,吩咐道:
「不管花多大代價,就算找遍醫院周圍所有的店面,也去給我查那時的監控!監控沒有,可以懸賞。」
厲澤成加重語氣,強調道:
「總之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查到當時出入醫院的車或人,有沒有雨薇!」
「是!」衛虎應聲掏出電話,厲澤成又轉頭冷聲對遲升道:
「立刻把我住院的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