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遲柔柔從屋子裡出來,那腦門亮的紅彤彤的宛如一隻傲嬌丹頂鶴,瞅著賊喜氣。
溪箬瞧見她那黑臉紅腦門的樣子,一口粥剛進嘴全噴了出來,天女散花般的濺的到處都是。
還有幾粒米愣是從鼻孔里給噴出來的。
咦惹!
遲柔柔腳下一頓,嫌惡不已的盯著他:
「你能幹點人事兒嗎?」
溪箬一面擺手一面咳,偏偏又想笑,眼神幽憤的瞪著遲柔柔:
我不幹人事兒?!明明是你那腦門點了小生的笑穴,你還怪小生了!
沒天理!
這邊溪箬剛敗完胃口,一股騷味就從外涌了進來。
遲柔柔立馬捏住鼻子,溪箬剛讓侍從把桌子捯飭好,準備繼續喝粥,聞見這味兒感覺自個兒的『孕吐』反應又要開始了。
鐵真揉著眼屎從外頭進來,剛進門,就見一隻碗朝自己砸了過去。
「我去!」他嚇得一屁股坐地上。
抬頭就見自家二姑娘與那位女裝大佬這兩位好姐妹死死瞪著自己。
「溪箬殿下,你好端端的砸我作甚啊?」
鐵真委屈巴巴,話剛說完,遲柔柔脫下靴子也朝他砸了過去。
「頭鐵!你丫昨晚是泡夜壺裡睡覺了是不是?」
唉嘛這身騷臭……
遲柔柔只覺那味兒從鼻子里進去,然後都頂到自己上顎了,天煞的!太刺激了!
鐵真一臉無辜,他抬起雙臂,左嗅嗅右聞聞,嘀咕道:
「我覺得還好啊,也沒多大味兒啊……」
遲柔柔扯了扯嘴角,溪箬白眼都要翻出天際了:
「小柔柔,你把這廝留身邊作甚?辟邪還是招財?你把他沉海了中不中?!」
「沉吧,悔不該留這廝xin命!」
遲柔柔一臉不如目睹。
溪箬身邊的妖將聞言,真要過去把鐵真綁了沉海。
「二姑娘,你不能這樣啊!」
「說好的一起到白頭,你不能拋棄卑職啊——」
那一聲聲聲嘶力竭的叫喊,直到鐵真被拖出去老遠后,溪箬掐了道風訣,把屋子裡的臭氣全給吹散,兩人這才能正常呼吸。
大清早給這麼一頓禍禍,真真是屁胃口都沒有了。
『姐妹兩』癱坐在太師椅上,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衰樣。
「你家敗類呢?」
「睡著呢,沒起。」遲柔柔一撇嘴,臉色臭臭的。
溪箬的眼神登時多了幾許玩味,鄙夷中還是鄙夷。
小聲嘀咕著:「沒起個屁,昨夜玩瘋了,玩兒脫腎了吧!」
這兩口子臭不要臉的叫嚷了一晚上,這一船的人怕是都聽到了。
遲柔柔揉著腦門,目光陰沉。
西八……
昨兒她真是和芋頭那混蛋推了一晚上牌九,但愣是沒贏過一回,今早出門前,才推完最後一局,然後嘛……
遲柔柔撇了撇嘴,摳了下手指頭,眼神有那麼心虛的晃了晃。
溪箬也沒追問她,這會兒胃口稍微穩了下來,他端起旁邊的米粥準備繼續喝。
這一勺子還沒喂到嘴裡,就見一道高挑的身影裹滿煞氣的沖了進來。
「噗——」
溪箬先笑為敬,然後老老實實的把飯碗放下。
得嘞!他算是認命了,今兒這頓早膳別想吃了。
從外衝進來的正是御二爺,那一身煞氣駭人,像是剛宰了個把人一般。
瞧著就讓人心驚肉跳,但是吧……
溪箬看著他頭頂那一雙『犄角』,差點笑出鵝叫。
「吃肉肉!」
御淵怒吼著進來,咬牙切齒的瞪著自家媳婦。
遲柔柔肩膀一抖,立馬站了起來,反應過來自己的條件反射過於狗慫,又一屁墩兒坐了下去。
「你吼什麼吼?!」
御淵指著自己頭頂的兩個青包,真想衝過去把她摁著打。
「本君就沒見過你這麼輸不起的女人!」
「我怎麼輸不起了!」遲柔柔拍案而起,怒指著自己腦門:「我還沒見過你這麼斤斤計較的男人呢!」
「願賭服輸你懂不懂!輸了就得認,是誰昨夜吼著決戰到天明的?」
溪箬在旁邊看熱鬧吃瓜,算是聽明白了。
敢情他昨夜聽到的那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是這麼一回事啊?
這兩口子躲屋子裡推了一晚上牌九?!
小柔柔那腦門上的紅印子就是被御淵給抽出來的?
溪箬真真是哭笑不得,他瞅著這兩人,覺得自己就是在看兩個垂髫小兒菜雞互啄……
這兩人相處的模式……這麼幼稚的嗎?
這一番鬥嘴到了最後,遲柔柔給御淵說的語塞,美目怒睜,一腳踩在椅子上:
「你少和我講道理!姑奶奶就是不講道理,你咬我?!」
御淵嘴角扯了扯,盯著她咬牙道:
「回了屋你看我咬不咬你!」
屋子裡鬧得正是熱鬧。
姬無道從外面進來,滿臉不耐煩:
「吵吵什麼?大清早的讓不讓人睡覺?!」
他大步走進來,腳邊還跟著一隻搖頭擺尾的小土狗。
而在狗子身後,還有一名華髮少年。
少年眸色陰鷙,沉著一張臉像是全世界都欠他錢似的。
遲柔柔和御淵神色平常,看到姬無道進來后,肉爺一聲冷哼:
「吵著你咋的?剛回來你尾巴就翹上天,你以為我般若姐能給你撐腰還是怎樣?搞清楚她可是我大嫂!」
姬無道聽到她這話,臉色更是不善。
「你這丑婆娘的嘴就不能消停點?咋就那麼欠?」
「你那腦門……」
姬無道盯著遲柔柔的腦袋,仰頭就是爆發出一陣巨大的嘲笑。
目光落到御淵的頭上,那笑聲更是止不住了。
「御敗類,這種女人你要她作甚?命硬也不是這麼造的啊。」
「要是娶了趕緊休了吧。哦,你還沒娶是吧?那可太好了,算你福大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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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來,簡直就是昔日深淵下那毒舌狗雜碎完全回歸了!
遲柔柔過去就要撕爛他那張嘴。
溪箬在後面已經有點傻眼了。
咋的……一晚上而已,他感覺自己那小堂弟就彷彿換了個靈魂呢?
這嘴毒的喲,簡直讓人想親上兩口!
懟人太帶勁兒了吧!
一直都是遲柔柔懟遍天下無敵手,溪箬可是頭一遭見她在嘴皮子上落了下風。
乖乖!
果然是他小瞧了自己這堂弟啊!
遲柔柔和姬無道那是說打就打,不過那打架的場面儼然就是兩個潑皮無賴。
浮生站在門口,看著這兩人,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他昨夜就是被這樣兩個傢伙給耍成了狗嗎?
講道理!
你們無視了我一夜,現在我站在你們面前還無視我!
你們當個人成不成!!
媽的,倒是瞧瞧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