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驍！」聽厲斯年這麼說，程紫晴立刻急了，「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眼看著電梯門關上，數道看過來的目光，卻僅只是看戲，並沒任何過來幫忙的意思。
此時這扇電梯門，對程紫晴而言，就像即將關閉的牢房門，她用盡渾身力氣，要去阻止，卻怎麼也掙脫不開厲斯年的手。
當電梯門合上的瞬間，厲斯年猛地鬆開手，程紫晴身體頓時失去平衡，撞到電梯內壁上，「啊」了一聲，而後徹底安靜了。
她抬起驚恐的雙眼，像看著一個恐怖的陌生人，囁喏出聲：
「凌……」
「別叫我凌驍！」
厲斯年怒意十足，衝口而出。
朝程紫晴逼近一步，冷冷盯著程紫晴閃爍的雙眼，沉聲道：
「凌驍？」
程紫晴被逼得後背緊貼著冰冷的電梯壁，抖唇說不出話來。
厲斯年再逼近一步，刺透人心的視線，緊鎖著程紫晴慌亂不堪的雙眼。
厲斯年用力朝地下一指：
「那地下那個是誰！」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程紫晴瘋狂地搖頭，聲嘶力竭地吼著，同時捂住雙耳，緊緊閉起雙眼，根本不敢看、不敢聽。
「你把孩子還我！還我孩子！」
程紫晴無力地嘶吼，帶著祈求，
「別傷害孩子，他是無辜的，他是無辜的……」
……
顧娉婷跟小寶小貝放下視頻后，直奔公司。
剛邁進公司大門，前台便急忙起身：
「顧總，您可來了！方總不到八點就來了，一直在等您，還不讓我們聯繫您。」
顧娉婷驀地冷下臉。
終於肯來見她了嗎？
這個她尋了幾年的親生母親。
「她在哪兒？」
「在您辦公室，方總臉色很差，像是病了，我們……」
前台還要說什麼，被顧娉婷略帶疲憊地打斷：
「知道了，謝謝！」
方佩妮不僅是顧娉婷一向尊重的長輩，還是公司的大股東之一，因此公司上下都極為尊重她。
並且，方佩妮是唯一一個，能在顧娉婷不在的時候，隨意出入她辦公室的人。
兩分鐘后，顧娉婷站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
這是幾年來，她第一次站在自己的辦公室門前發獃。
隔著厚重黑色木門等著她的，不再是一個尊敬的長輩。
不再是公司最重要的股東。
而是守在她身邊幾年，知道她苦尋生母未果，時時都會因此而傷感的親生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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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第一次覺得這條鋪著淺灰色地毯的長廊，如此安靜。
靜得她根本透不過氣來。
不知站了多久，顧娉婷終於鼓起勇氣，抬手開門。
但這時，門卻忽然開了。
方佩妮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下子愣住，獃獃地望著她。
像一眼便看透了她在門前的掙扎，旋即眼中翻湧出難以描述的複雜情緒。
「……」
顧娉婷倏地揚起冰冷的視線，看著方佩妮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兩人就這麼面對面望著對方。
一個眼中熱切而愧疚，慌亂又遲疑。
一個冷漠中，充滿恨意的拒絕。
「娉婷……」
終是方佩妮哽著聲音先開了口。
然而叫了聲「娉婷」后，卻再也無法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