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有一點點的冷淡。
如果楚曼佘沒有陷入那巨大的天人交戰里，此刻，他應該是能瞬間恢復理智的，特別是，白冰的手肘正在一點點的用力，壓在了他的頸動脈處。
如果楚曼佘繼續放任她，不出半分鐘，他就會呼吸困難，那個時候，他就算想要掙扎，也會因為缺氧，失去力氣。
他會被自己直接給壓死。
當然，她還不止準備了這一個殺招，她的另一隻空閑的手，已經悄無聲息的摸到了自己的身後，她的后腰上有一把匕首。
身為一名特工，她身上不可能沒有利刃。
可她的手還沒有摸上匕首，手腕就被楚曼佘給抓住了。
楚曼佘的身手可比她想象中的要快很多，也利落很多。
哪怕他現在心情複雜，思慮混亂，也絲毫不影響他的發揮，幾乎是本能的就扣住了白冰的手腕，然後一個翻身，將白冰給壓在了身下，讓白冰在瞬間見識了，什麼叫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體力差別。
他壓在白冰，白冰動彈不得。
只是一瞬間的猶豫，她已經錯失了先機。
一隻手被反壓在了身下，另一隻手，也就是那隻原本壓住了楚曼佘頸動脈的手，也被楚曼佘抓住了，高擎在了頭頂。
楚曼佘的呼吸有些重了，但請求依然沒變。
「別動手，動口！」
嘿！
白冰被氣樂了。
這是在變著花樣罵她是狗？
是狗就是狗吧！
被罵做是狗，也掉不了一塊肉，反倒是她在一口下去，不從這狗男人身上咬下了一塊肉，她就不姓白。
也沒有什麼好想的，白冰直接張口咬住了楚曼佘的肩膀。
猝然的疼痛，讓楚曼佘的身體有一瞬間的緊繃，但是他很快就放鬆了下來，像是怕崩壞了她的牙齒。
記憶中，他是被白幽若咬過很多次的。
那個可愛的女孩，在很多年的時間裡，是真的將他當成一個哥哥的，沒心沒肺的讓他陪著她玩，陪著她鬧，有時候看到他小腿上，之前被那毒蛇咬過留下的齒印，總是要拉過他的手臂，在他的手上也咬上一口，說是也要給他留個紀念。
但人的牙齒怎麼能和毒蛇的相比，她又是良善的，每次咬的都不會那麼的重，哪怕下了狠心，也到不了流血的地步，那痕迹沒有幾天就消失了。
然後，她就又要咬上一口。
楚曼佘自然是慣著她的，有時候也會逗她，讓她用力些，被她咬著的時候，還會替她喊加油。
每一次，她也都很想加油的，可最終也沒有一次見血。
他說，要不我就按你的牙齒輪廓，去紋個身，她又搖頭。
她說，就這麼經常咬著，還挺好玩的。
嗯，是挺好玩的。
自己養的小寵物，要折騰，有什麼辦法呢？
當然，她也不是真的沒有咬傷過他。
那是，她從蘇萌那受了情傷回來，趴在他懷裡哭泣。
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就將她按進懷裡，他說，「生氣啊？我們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來，咬吧！讓你出氣！」
那一次，她是真的下了狠勁的。
直接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那是離他心臟最近的位置，咬了足足十分鐘。
其實是很疼的。
他雙手撐坐著，身體都有一點微微的抖，後背和腦門上都是汗，倒不完全是因為疼。
更多的是，壓抑了自己身體的反應。
他發現，被那女孩咬著的時候，他的心裡是格外暢快的。
以至於那女孩鬆開口的時候，他都有些不能呼吸。
然後，他就真的不能呼吸了。
因為那女孩，用她那帶著血腥氣的唇，吻上了他的唇。
笨拙的親吻，和咬也沒有什麼區別。
那是他和那女孩第一次接吻，帶著點血的味道，卻是那麼的美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問他，「楚曼佘，你喜歡孩子嗎？你願意做丁克嗎？」
那是女孩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楚曼佘，而不是楚哥哥。
他意識到這一點，所以哪怕當時正神魂顛倒，卻還是在瞬間回神了。
他說，「不，我一點也不喜歡孩子，我只喜歡你，如果是和你在一起，別說做丁克了，哪怕是一輩子不做，都可以！」
女孩當時卻並沒有回答他什麼，只是在他另一邊的胸口又狠狠咬了一口。
事後，還美其名曰對稱美。
而那之後，除了故意打趣的時候，她就再也沒有叫過他楚哥哥了。
一口一個楚曼佘，叫得他，都覺得自己的名字挺好聽的。
只是沒有多久，他們就分開了。
猝然的分離，夾雜著生與死的距離。
一晃，已經五年零三個月多了，一千九百二十五天，他有哪一天，不是在回憶和想念中度過的呢？
白冰這一嘴咬的還真是沒有留情。
反正這個男人已經識破了她的身份，等下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她，現在他提出了這麼變態的要求，她不狠狠咬上一口，怎麼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她是抱著撕下這男人一塊肉的決心的。
下嘴也毫不留情。
可不知道怎麼的，還沒咬多久，腮幫子就酸了，牙也有些疼。
呃……這男人肩膀上的骨頭太硬了，硌牙！
要不她換個地方？
心裡是這麼想的，嘴上也是這麼做的！
她嫌棄的吐掉嘴裡的肉和衣服，頭往下一點，又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嗯，口感果然好了不少。
她也用了些力氣，嘴裡慢慢的就有了點血腥氣。
她知道是自己將這男人的皮膚咬破了，忍不住還想磨磨牙，她正咬著他的衣服反覆磋磨，突然就感覺一隻大掌蓋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這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她的手。
他拍著她頭的感覺，有點像是在拍一隻寵物狗。
白冰突然有些泄氣。
不過，既然說她是狗，她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直接扒開了他的衣服，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那是距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一口下去，楚曼佘渾身猛然一抖，驟然間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他單手撐不住自己，人朝著白冰砸了下去，陡然間，卻又發力，按在白冰後腦勺的手一帶，兩個人又掉換了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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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冰沒有被砸到，天旋地轉間，眼眶卻突然紅了。
她覺得委屈，非常非常的委屈。
她「哇」的一聲，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