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昭小心地看著顧娉婷。
看著這個他一直狠不下心離開的女人。
他看到，熟悉的傷感，再次出現在顧娉婷精緻漂亮的臉上。
纖細白皙的手指，划著豪華舒適座椅的黑色扶手。
「如果是呢？」
顧娉婷垂著的視線，落在自己不停遊走的手上，有些不敢看文昭。
文昭無言地靠到桌邊，面對著顧娉婷。
文昭的後背微微躬著，顯出心底的失落，跟苦澀。
他長嘆一聲，把頭歪向一邊，空落落地看著窗外。
「凌驍是嗎？」
除了那個長得極像厲斯年的人，顧娉婷不會多看其他人一眼。
文昭能理解。
在一對戀人最恩愛的時候，便陰陽兩隔，那得是何等的刻骨銘心。
顧娉婷不語，果然沉默著，這等同於默認。
文昭的心，一下子沉到底。
在追求顧娉婷這條路上，他怕是真的走到頭了。
然而從小到大，他的雙眼裡便只有這一個身影，要他日後，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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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下這個熟悉了幾年的大辦公室。
這裡有他陪著這個心愛的女人，一起創業打拚的全部回憶。
或許，是時候離開了。
文昭苦澀地笑笑，像早知如此一樣，向後撐住桌面的手，有節奏地扣了扣桌面，以引起顧娉婷的注意。
顧娉婷揚起視線，打量的目光在他臉上梭尋幾圈，忽然笑著跟他說：
「文昭，其實你挺帥的，你知道嗎？是那種讓女孩子一見傾心那種。」
「嗯。」文昭欣然接受，並不反駁。
腦海里飛快閃現每次去酒吧，都會有打扮入時的女生靠過來，主動請他喝酒。
那些女孩子其實很可愛，只是沒一個像顧娉婷。
無論是氣質還是外貌。
偶爾有那麼一兩分相似，他便會借著酒意，拽一個回酒店。
然而肆意的發泄過後，又是新一輪的空虛。
那些沒用，他的目光，到最後，還是會聚集到顧娉婷身上。
「所以，」文昭接著顧娉婷話，順著她的意思說，
「你是想勸我看看整片樹林，找不再更合適我的樹，也別弔死在你這兒，是嗎？」
顧娉婷抱歉又遺憾地望著他，抬手拽了下他筆挺西裝的衣角。
手臂垂落的瞬間，顧娉婷說：
「我不是那意思，文昭，」
顧娉婷抬起那雙他永遠看不夠的，似乎永遠充滿故事的好看杏眼，深深地望著他：
「我只是希望你開心，希望你幸福。」
她復又低下頭去：
「千萬別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想趕你走，因為你知道你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顧娉婷語氣中的真誠，文昭永遠不會懷疑。
他聽顧娉婷繼續說，
「如果你真的離開我，我會像失去親人一樣難過，會特別特別孤單……」
「我知道，」文昭抬手按了按顧娉婷的肩膀。
是安慰，也是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因為那些話聽起來，不只讓他傷感。
更像有把鈍刀，在他本就撒滿鹽的傷口上，一下又一下的鋸著。
為了緩和氣氛，文昭故作輕快地「嗨」了聲，然後輕笑起來，像剛才那一切，從沒發生過。
文昭說：
「答應多發我一個月獎金，我就告訴你，雷洛剛才想跟你說什麼，怎麼樣，夠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