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流蘇看到莫凌靳的時候，奇迹般的發現他們兩個竟然真的在一塊坐了這麼久，沒有互相厭棄。
還有了種十分難得的和諧感。
雖然只有那麼一丁點突破，但她還是感覺出莫凌靳對小白的一點點改變，而不是口頭說說和敷衍式的大度。
她沒立刻走出去，遠看了一下，又有點明白為什麼雪糕店的人會以為小白是他兒子了。
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也該跟小白差不多大。
「怎麼樣？回來這段時間，適應得如何了？」
季流蘇還沒走過去，聽到謝少辰的聲音轉頭。
謝少辰倚著牆，臉上淡淡懶懶的勾著笑，「隨便聊聊，順便想跟你談點事。」
「我挺好的。」她笑了下。
跟謝少辰認識很多年，但兩個人單獨的私人會面屈指可數。
如果說謝少辰要找她談點事，還是私下，她覺得挺稀罕的。
「有什麼事你說吧。」
謝少辰的眸子眯了一下，「當年失去一個孩子，想必不大好過吧。」
突然的提及，讓季流蘇沒有任何防備。
她原以為謝少辰找她是因為渺渺的事情，畢竟他剛才去查監控了。
「抱歉。」謝少辰看到她臉上的錯愕，「我知道這件事不大適合提起，我也不喜歡戳人傷口。但，發生過的事，不是逃避就能解決問題。逃避從來就解決不了問題吧？」
季流蘇手指不自覺的緊拽着衣服。
「我很遺憾，但生活總要繼續下去。你們還會再有別的孩子，雖然那一個可能會成為永遠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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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的孩子，她從來不敢想。
但是謝少辰說的沒錯，逃避解決不了，她卻仍然在逃避。
可她和莫凌靳如果要繼續走下去，這個問題始終是避免不了的。
謝少辰笑了下，從侍從那拿了一杯酒遞給她，「別誤會，我跟你說這些他不知道。我的意思也不是讓你忘掉以前的事，然後再生個寶寶。事實上，你們還生不生，那都是很久以後的事，我要說的是現在。如果現在有這個機會，我想至少要先解決一下他心裏的障礙。」
「什麼障礙？」季流蘇蒼白的臉抬起來。
「我這個外甥，這段時間可能會經常麻煩你，但也希望你喊上他，哪怕他不大喜歡。」謝少辰字字斟酌，說的緩慢，彷彿還在猶豫，「他其實對小孩子有點障礙。小白現在四歲，也是大孩子了，所以他反應還不是特別明顯。」
「謝少辰你先說清楚，你到底要說什麼？」季流蘇覺得腦子渾渾沌沌的一片茫然。
謝少辰收了笑，「我只是想說，當初他承受的也不比你少。你見過那個孩子的遺體嗎？」
這些字句好像每個字都有沉重的力量，她有點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搖頭也只是本能的反應。
「我早產，生完后陷入昏迷……只知道孩子遺體不在醫院，然後我逃走了，不想讓莫盛景找到我，我也沒有辦法去找到……」
謝少辰看着她通紅的眼眶，「你找了也沒用，莫盛景讓人將那個孩子遺體送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