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如何能捨棄

發佈時間: 2023-01-16 20:4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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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雷看了看鞭子,又看了看她。

 寬敞的銀白色金屬大廳中,她嬌小的軀體看上去那麼單薄,弱不禁風,彷彿只要輕輕揮舞起鞭子,光是武器破空的聲音都能把她擊倒。

 她的神色蒼白,又開始無意識地咬嘴脣。

 身體微微發着抖,卻還是在他面前站着,明明那麼害怕也沒有絲毫退縮。

 厲雷高高舉起鞭子。

 她的神色蒼白得更厲害,閉上眼睛。不料,等了許久,意料之中的疼痛還沒有落下。她不禁有些惶然地睜開眼睛,看見他依然站在原地維持着揚鞭姿勢,冰冷的銀白色燈光灑在他俊美如雕塑的臉上,寂無聲息。

 “你在等什麼?”她輕聲問。

 厲雷一步步走向她,她望着男人手中的鞭子,下意識地後退。

 直到背脊抵上冰冷的牆壁,她退無可退了。

 厲雷停在她半步開外的地方,低頭望着眼前蒼白纖弱的女孩子。深黑色啞光金屬皮裝的包裹下,她發着抖,彷彿被厚重不見底的黑暗拘束着,不得自由,無法呼吸,微微睜大的眼眸中寫滿了恐懼。

 他不知道如果鞭子真的落下去,會發生什麼。

 也許,她將不再是她,而他也不再是他,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這種恐怖又危險的遊戲,能輕而易舉摧毀人的心智,厲雷害怕自己失控,變成裴子衡那樣的惡魔——當年,裴子衡與她那麼深的愛情都可以被這恐怖遊戲消磨殆盡,他實在沒有信心在給予小綾如此傷害後,她還能愛慕自己。

 他賭不起。

 厲雷倒轉鞭柄,將它交到夏綾手中:“沒有規定奴隸一定得是女人吧?我來當你的奴隸,小綾。在我這裏,你永遠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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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想到他會這樣做,怔怔地望着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眼淚,毫無徵兆地掉下來,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爲她做到過這樣的地步,即使是裴子衡也沒有。而厲雷,他骨子裏是個多驕傲的男人,卻肯爲了她放下自尊……確切地說,成爲一個奴隸,低到塵埃。

 “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她的聲音很輕,帶着沙啞,“厲雷,當一個奴隸沒你想的那麼簡單,我可以肆意鞭打你,折辱你,讓你下跪,命令你像動物那樣爬行,甚至讓你舔我的腳趾……”

 她的聲音忽然停住了,到抽一口氣。

 “像這樣嗎?”對面,那男人不知何時跪下了,穿着幾乎不能蔽體的皮繩皮衣,低下頭,虔誠地用嘴脣親吻她的腳趾。

 剛剛換上了奴隸裝束的她,並沒有穿鞋子,一陣陣電流般酥麻的感覺順着她**露在外的腳趾往上竄,讓她幾乎承受不住。

 “住……住手……”她虛弱地說。

 厲雷停住了,依然跪着,仰起頭來看她:“我能做得很好,主人,我是屬於你的。”不知不覺間,他連稱謂也改了,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屈辱和不適。對他而言,這並不是恥辱——這是男人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應有的擔當。

 而假若,她因受不了這樣的遊戲而崩潰,那才是他畢生的恥辱。

 所以,危險的角色,讓他來。

 夏綾怔怔地看着他,就好像今天才第一次認識他。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心情,就算在事先做過一千遍一萬遍心理建設,設想過所有可能的後果,比如她發瘋、她崩潰,她尖叫哭鬧着要退出……

 但唯獨沒想到的是,她會成爲“主人”。

 而腳下那個比自己強大一萬倍的男人,會心甘情願淪爲奴隸。

 她無意識地握着手中的鞭子,不知所措。

 “怎麼了?主人。”厲雷依然仰着頭看她,聲音溫柔而和緩,“不用遲疑,也不用害怕,我會配合你一切的指令的。我們還要去救紹輝,沒有太多的時間在這裏耽擱,開始吧。”

 她這才回過神來。

 是啊,他們還要去救紹輝。

 她不確定,如果自己當奴隸,到底需要多少時間才能進入角色,也許會徹底崩潰也說不定。而厲雷呢?起碼從表面上看,他適應得很好,情緒也比她穩定很多,讓他來當奴隸,他們的訓練進度會快很多。

 她說:“厲雷,對不起。”

 厲雷向她微笑:“我說過,我是你的。”他用一雙幽邃的眼睛凝望她,就像一個虔誠的教徒在凝望自己的女神,於他而言,她就是一切。

 夏綾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狀態。

 須臾,再睜開眼睛時,已經入戲:“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

 她揚起鞭子,毫不留情地朝他抽下去,“對主人,要用‘您’。”

 銀白色冰冷空寂的金屬大廳中,她高高在上,如同女王。

 這次調教,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厲雷適應得很好,而她,也在幾次心理衝突後慢慢掌握了成爲一個高明主人該掌握的技巧。

 她命令厲雷起來,解除了調教模式。

 “休息一下,”她說,“我們準備得差不多了,可以去極樂園要求成爲黑卡會員了。”

 厲雷點頭,活動了一下因爲長久跪坐有些痠痛的身體。他的身材依舊如接受調教之前那般完美,矯健的小麥色肌膚上只有幾道很快就會消散的青紫痕跡,在前往極樂園後,不會被人看出傷來。

 這並不全是因爲夏綾的技術完美。

 她執鞭的力道、技巧等,多少還是有瑕疵。

 但他皮糙肉厚,不像她肌膚嬌嫩,無形中抵消了很多失誤。

 夏綾愧疚地看着他:“對不起,讓你受了這樣的……”

 “沒什麼對不起的,”他打斷她,朝她微笑,“小綾,我愛你。我早就是你的人了,這次,只不過是進行了一個儀式,從外部明確了這一點而已。”

 她不知道他是在安慰她,還是真的這樣想。

 她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冥冥中有一種預感,也許自己今生今世都再也沒法離開厲雷了。

 ——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這句話,如同一句魔咒。

 既然他是她的,如同她生命的一部分,如同她肢體的延續,如同她的另一個靈魂,如影隨形……她怎麼能夠捨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