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跋扈氣勢,完全不輸五年前的樣子。他陰沉著那張臉,俯瞰著倒在地上的陸銘。
「你以為我怕嗎?有本事你拿走我這條命。我告訴你湛璟塬,只要我陸銘還活著,我一定不允許你傷害清歡。」
陸銘用力吼出的話,卻只換來湛璟塬的冷笑。
「你覺得你還有機會靠近她嗎?」
他的口吻,是要給所有人都判了死刑。
「帶走宋靜蘭。」
湛璟塬一聲令下,阿城立刻去照辦。
陸銘慌了,他絕對不允許湛璟塬這麼做。
「不,你沒資格帶走她。」
他掙扎著起來,強行阻攔,但是沒有人能夠阻攔湛璟塬做他想要做的事。
「我有沒有資格,不需要你來評判。」
湛璟塬說完,徑直朝大門口走去。
阿城往裡走,陸銘追著想要阻攔,但是沒有一個人能夠攔得住。
五年前,湛璟塬是江城的王,五年後,他依然是。
他只是動了動手指頭,陸尚坤馬不停蹄就趕了過來。
他站在湛璟塬的面前,畏畏縮縮的,「湛總。」他說話的聲音都小了幾分。
湛璟塬的眼眸,淡淡的朝陸尚坤瞟了過去,「陸總,貴公子好像沒長記性啊!」
他只是淡淡的這麼說了一句,陸尚坤的臉上汗如雨下,他立刻上來求情,「湛總,是我教子無方,是我教子無方,請湛總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兒上,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他著急著求情,差一點都想要跪在了地上。
湛璟塬的眼眸,又是淡淡的瞟向裡面,問道:「我要帶走誰,可以的吧?」
陸尚坤馬上應聲,「可以,可以,湛總想要帶誰走都可以。」
「好,陸總果然識大體。」
湛璟塬冷聲說完,轉身就朝外走。
陸尚坤馬不停蹄的朝里走,他一把拉住陸銘,狠狠地給了他一個耳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陸銘,你難道還想再坐一次牢嗎?還是你想要我和你媽都去死?」
他整張臉因為憤怒扭曲了。
可陸銘不願意聽,「我不管,我不能讓他帶走蘭姨,我一定要替清歡照顧好她。」
陸尚坤抬起巴掌,一個耳光重重的打在陸銘的臉上,「混賬東西,為了一個女人,你看看你把自己都弄成什麼樣呢?你是陸家的獨子,你要是還想要胡作非為,我現在就死給你看。」
陸尚坤說完,直接拿腦袋朝牆壁去撞。
陸銘是孝子,他痛苦萬分,感激去阻攔,「聽爸爸的話,讓他把人帶走。咱惹不起,總得躲得起。陸銘,人只有活著,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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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尚坤死死的抓住陸銘的手,他心底有一萬個不甘心,但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阿城將宋靜蘭帶走了。
她剛服了葯,整個人處於昏睡中。
阿城抱著她放入車廂後座,湛璟塬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美國那位專家到了嗎?」
「已經到了,而且看過病例,說希望雖然渺茫,但是願意試一試。」
阿城的話還沒有說完,湛璟塬的眉頭就蹙了起來,「告訴他,是要百分百的確定。」
他閉上了眼眸,薄涼的嘴唇再次抿成一道孤冷的弧線。可是他的腦海中,卻顯出夏清歡的影子。
五年了,她終於回來了。
彼時,夏清歡已經回到了酒店,艾瑞恩正在陪伴夏宇軒玩耍,見到她回來,便關切的問道:「她還好嗎?」
夏清歡點了點頭,她倒了一大杯涼白開喝了下去,「我想帶她走。」
這是她最真實的想法。
哪怕宋靜蘭的時日不多了,她也想要在最後一段時間好好陪陪她。
「我希望你可以幫我。」
夏清歡又說道。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他提出要求,艾瑞恩立刻點頭,「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帶她離開。」
為了幫夏清歡完成心愿,他一晚上都在打電話聯絡。考慮到宋靜蘭有病在身,他還諮詢了法國那邊的醫生朋友。最終確定的方案是,以帶她去巴黎治病為由,帶她離開。
聽到艾瑞恩的安排,夏清歡心底又燃起了希望,她相信陸銘能夠體諒她這份心情。
「媽咪,你說的那個人是誰呀?」
夏宇軒這幾天一直聽到夏清歡不停的念叨著一個人的名字,「她是媽咪很重要的人嗎?」
他歪著腦袋,像是藏著十萬個為什麼一樣。
夏清歡伸手將夏宇軒抱入懷裡,「她是媽咪生命中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等到了法國,軒軒要多陪陪她說話好不好?」
她腦子裡已經能夠想象出在巴黎生活的畫面了,他們一家三口終於可以團聚了。
可是這一天早上,當她和艾瑞恩出現在祥瑞療養院的時候,卻被告知宋靜蘭被人接走了。
她不信,「我要見陸銘。」
她點名道姓要見他,可是卻被人告知,他這一天並沒有來上班。
那一刻,她失去了冷靜。
她腦子裡立刻想到的,便是陸銘昨天差一點認出她的場景。
「是他,他認出我了。」
夏清歡的淚水一下子涌了出來,她蹲在地上,將腦袋埋在膝蓋上,不停的哭泣。
「清歡,你別哭,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夏清歡突然想起來,她存了陸銘的名片,她掏出來遞給艾瑞恩,一個電話就到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情緒失控的夏清歡對著電話就開始咆哮,「陸銘,你把她送哪兒去了?」
她聲音里夾雜著哭腔,艾瑞恩立刻從夏清歡手裡搶過手機,他做出了一個手勢,讓她放心他來處理。
「你在哪裡?我們現在想見你一面。」
「醫院。」
電話那頭,陸銘的聲音很淡。
問清了位置,艾瑞恩帶著夏清歡直奔醫院而去。可她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見到的陸銘竟然是鼻青臉腫。
艾瑞恩趕緊先發制人解釋,「清歡昨天回去了一直在念叨那個蘭姨,所以我就幫忙聯繫了一個法國專家,說是蘭姨這種情況有治癒的可能,所以我們想……」
陸銘的神情很沮喪,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道,「抱歉,她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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