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斯年在顧娉婷話落之後,什麼都沒說,只挑了挑眉,露出個「好說」的表情,而後繼續用他的早餐。
顧娉婷沒得到厲斯年的回應,揣測著自己剛剛那番表現,可能帶給厲斯年的感覺,心裡沒底,表情訕訕地收回目光。
可旋即,便安慰自己似地,無所謂地微微聳了下肩,繼續低頭喝粥。
一旁的吳姐,為緩解顧娉婷這小小的尷尬,趕緊繼續給大家分早餐。
當初剛住進來的時候,因為耿宇軒帶了一大家人住在這兒,因此餐桌被顧娉婷換成了訂製的,標準的長條型,足有五六米。
顧娉婷習慣坐在主人位。
而厲斯年今天進來后,自然而然坐到了她對面,兩邊分別是小寶跟小貝。
因此吳姐分到小貝面前的時候,知道對面的顧娉婷根本聽不見,所以俯耳偷偷問小貝:
「你乾爹怎麼還不下來早餐?還有,你舅舅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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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姐知道顧娉婷除了兩個孩子,還在乎兩件事。
一個是文昭夜不歸宿,因為文昭有可能在外面喝醉了沒人照顧。
還有一個,就是耿宇軒不明原因的「離家出走了」。
這個吳姐是聽文昭說的,文昭叮囑她不要跟顧娉婷面前提。
之所以叮囑吳姐這個,是因為吳姐負責一大家子的生活瑣事。
尤其開飯的時候,吳姐要確定這人在不在家吃,以便她做出安排。
關於耿宇軒,吳姐雖然沒多問,可看著幾人提及耿宇軒時的神情態度,也大體能猜到,耿宇軒這兩天沒在家,肯定有什麼不對。
看著今早顧娉婷的反常變化,吳姐胡亂猜疑跟耿宇軒有關。
所以想跟小貝探個明白,以便找機會勸勸顧娉婷。
畢竟身邊還有兩個孩子,這整天精分似的,對孩子的成長,可沒什麼好處。
小貝只當吳姐是為了安排餐食。
因此側了個頭,用手擋了自己的小嘴,跟吳姐悄聲道:
「吳姨,乾爹昨晚沒回來,媽咪好像不知道,舅舅也沒回來,你不用留他們的飯了。」
「哦……」
吳姐若有所思直起身,剛要走,就聽厲斯年在她旁邊淡淡地道:
「耿宇軒今晚能回來。」
吳姐嚇了一跳,面上閃出「你怎麼知道」的表情,又下意識去看顧娉婷。
這凌先生也是,看著也不像話多的人,冷丁冒出一句,可真能添亂。
就見顧娉婷聞聲,挑起眼帘看過來,望著厲斯年笑道:
「凌先生怎麼知道?難道是掐指算的嗎?」
顧娉婷用手撐了頭,望著厲斯年,笑了笑又道:
「你若真的會算命,給我算一卦如何?我想問個姻緣……」
顧娉婷一雙如水的雙眼,含著深意,毫無遮攔地望著厲斯年。
厲斯年捏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繼而就像沒聽到。
只優雅地提起筷子,夾起盤子里的煎蛋,斯斯文文地咬了一口。
那是小貝剛才嘗了一口、卻因為不喜歡,而放到他盤子里的。
小貝以前便常有這毛病,總是偷偷把不愛吃的早餐,放到厲斯年的盤子里。
怕顧娉婷責任小貝挑食,厲斯年便不動聲色地,幫她吃完。
待厲斯年把整個煎蛋細嚼慢咽地吃完,又喝完面前最後幾口湯,這才推開碗盤。
而後抽出紙巾沾了沾嘴之後,才慢悠悠抬起視線,朝顧娉婷看過去,用淡得不能再淡的語氣,回應一直拄著臉,欣賞他早餐的顧娉婷:
「寢不言,飯不語……」
厲斯年說著起身,轉身之際,又丟下句:「話可真多!」
這叫一個妥妥的嫌棄。